催寄懷手腕一麻,那緊握催時景的手就鬆開了。
催時景緊跟蕭辭的步伐墜入懸崖,被茫茫霧氣遮蓋。
「時景,弟弟!」
催寄懷趴在懸崖上,看著眨眼就消失行蹤的催時景嘶心吶喊,他的眼睛也變得通紅一片。
失去手足之痛,如同斷骨。
之前暗算催時景,將催時景打入河裡,那是因為他知道深淺,能夠預判,可這次不同,誰也不知道懸崖下面有什麼。
催寄懷叫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跌坐回懸崖,呆呆望著懸崖許久許久,久到安延迷香藥效過去,帶著人尋了過來。
安延看到被點穴的林忠鬆了口氣,再看到跌坐在懸崖上的催寄懷又愣了愣神。
「催大公子,你這是怎麼回事?」
如同丟失魂魄的催寄懷聞聲這才抬起頭,望向笑眯眯的安延,站起身來。
他揭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那張儒雅俊秀的臉龐,緩慢地說道。
「安先生,我需要借用你的人馬,去懸崖底下搜尋,我弟弟他掉下去了,無論如何請必須找到他。」
坐在懸崖上徹底冷靜下來,催寄懷才想到一種可能。
催時景武功高強,他若是想活,在掉下懸崖的途中仍舊有辦法存活。
弟弟?安延沉吟了下,再看看催寄懷已經恢復成原本樣貌的臉,明白了他的意思。
笑了笑:「這個好說,不過現在天已經大亮,催大公子是不是可以跟我一道回都城先面見大皇子了?」
「可以!」催寄懷沒有拒絕。
時間不能再耽擱,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陳國搞得天翻地覆,不顧一切救活林雲汐得到她的信任跟愛,找出柳媛媛完成楚帝的任務。
名利愛情雙收,才能證明自己是真的沒有錯。
「時景,你看著吧,哥哥不可能錯的!」催寄懷最後看了眼懸崖,背挺得筆直,率先往前走去。
安延讓人將林忠拽起來,跟在身後,同時留下的幾人為一隊,也開始在附近搜尋下懸崖的路。
——
「還沒有小辭的消息嗎?」
林雲汐從睡夢中驚醒,發現楚宴曄已經起床不知蹤影,她不由問聽到響聲帶人進來伺候梳洗的潮兒。
潮兒搖了搖頭:「劉嫣姐姐也還沒有回來,都怪我,之前催三夫人找我要馬,我就該拒絕,不應該帶她找侯夫人的……」
潮兒越想越自責,她也非常喜歡蕭辭溫溫軟軟的性格,特別可愛,像是家中小妹妹。
「這怎麼能夠怪你。」林雲汐否認,開口又問:「你可知阿曄去了哪裡?」
「太子殿下在書房,像是有事要忙,早已經吩咐,等您醒來再叫他一起用早飯,奴婢這就打去人去告知。」
「好。」林雲汐沒有阻止。
潮兒不知道劉嫣的消息,或許楚宴曄能夠知道。
得知催時景有問題,楚宴曄不可能沒有派人跟蹤。
林雲汐洗漱完坐在銅鏡前正準備梳妝,楚宴曄就帶著一身薄荷冷冽的清香走了進來。
她還沒有說話,他就自然地站在了她的身後,按住她的肩膀,接過潮兒手裡的眉筆替她畫了起來。
林雲汐握住楚宴曄的手,下意識躲開。
楚宴曄假裝可憐,看起來很是綠茶地望著林雲汐:「汐兒,你懷疑為夫手藝?」
「你有手藝?」林雲汐挑眉。
「我怎麼沒有,汐兒試都不讓我試,連這點信任都不給我,真的要難過了。」楚宴曄劍眉輕蹙,眼睫微垂,看起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沒想到楚宴曄還有這麼一面。
不!
楚宴曄一直都有。
例如中了噬心蠱,失去心智的時候。
例如,誘哄她偷偷使壞的時候。
大概永遠也不會忘記,那次在首飾鋪中,因為五舅舅給她買首飾,這個男人應該是吃醋了,對她又親又抱。
還假裝雙腿有了反應,讓她在他腿上反覆坐,就是為了試出刺激點。
這個男人深沉多變,以前清冷瘋批真的只是表象。
不過男人綠茶演起戲來,比女人也沒差多少,至少她現在心軟了。
沒有原則的林雲汐,上了美色的當,願意將自己獻出來,當成楚宴曄試手的工具。
她躊躇地鬆開楚宴曄的手:「要不,就試試!」
楚宴曄委屈的表情不再,得逞地露出一抹笑,將林雲汐抱起來,放坐在自己雙腿上。
這個時候,潮兒早已經識趣地領著一眾婢女悄悄離開了房間,將空間讓了出來。
畫個眉都能這麼曖昧,這就是閨房樂趣嗎。
楚宴曄是真的很會,若是不知道自己是他唯一的女人,林雲汐都要懷疑楚宴曄是情場老手了。
不過,經過跟楚宴曄的這一番調情,林雲汐因為擔心蕭辭而抑鬱的心情得到了有效緩解。
她閉著眼睛任由楚宴曄在臉上畫,呼吸跟楚宴曄的呼吸糾纏在一起,體溫感受著體溫,開口問。
「你那邊追蹤催時景追蹤得如何了,可有小辭的行蹤?」
楚宴曄林雲汐只是知道這一段時間跟他們相處的催時景,不是真的催時景,並沒有催寄懷假冒的確實證據。
「乖,現在我們不談這些。」楚宴曄一心一意地描繪,聞言手中毛筆都沒有停。
如此溫馨相處的時刻,的確不應該被一些糟糕的事情打擾。
偷得浮生半日閒,這樣的時刻過一次少一次。
林雲汐想著,繼續仰著臉,雙手虛攬住楚宴曄的腰。
「好了。」時間過去,楚宴曄停下動作。
林雲汐要睜開眼,楚宴曄卻快一步,出其不意吻住她的唇。
昨晚因為睡得太晚,他們的洞房花燭只是蓋著被子睡大覺。
不過,這對早就過了許多次夫妻生活的林雲汐楚宴曄來說,也沒有什麼可遺憾。
這一吻,楚宴曄吻了許久,像是要將自己體內都染上林雲汐的氣息,直到林雲汐嘴唇都開始發麻,他才鬆開。
「不需要再塗口脂了,現在就很好看。」楚宴曄啞著嗓音,用修長的尾指輕輕碰了碰被吃紅的唇瓣。
林雲汐靠在楚宴曄懷裡,嬌蠻地推了楚宴曄胸膛:「油膩男,放開。」
油膩男是什麼詞,楚宴曄不明白,但直覺不是什麼好詞。
「不放!」楚宴曄一手摟緊,一手執起梳妝檯上的口脂,認真地給林雲汐塗起來。
林雲汐皮膚好,只需要畫個簡單的眉毛跟口脂就能好看。
楚宴曄顯然熟知這一點,只給畫了眉毛跟口脂。
「大功告成,看看為夫手藝如何?」放下口脂,楚宴曄拿起銅鏡,捧到林雲汐面前。
銅鏡里映出自己的臉,眉毛畫得自然,口脂塗得均勻。
「的確不是吹牛,我的夫君果然一級棒,必然獎勵。」林雲汐一笑,惡作劇的捧起楚宴曄的臉,就想要在上面親上一口。
楚宴曄早有防備,側了側頭躲開,將銅鏡放下,起身牽起林雲汐:「我們去用飯,我有話跟你說。」
到了正廳,林雲汐除了見到搖搖晃晃走向自己的陳墨,還看到了另外兩個親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