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花叢下面的秘密

  極淡的死屍腐爛氣味混合濃郁的花香,正從花叢的根部透出來。

  一般人根本聞不出來,只有他們特殊職業才能嗅到端倪。

  旁邊的柵欄被人拆了一半,還有堆積的青磚和泥沙,看樣子要是平了這片花壇,然後全部用水泥地面代替。

  如果那樣的話,這底下的死屍就永無見天之日。

  中年女人站起身,拉著余茵往外拉,「你不是我們鎮上的人,趕緊離開這裡,如果遇到危險,誰也救不了你。」

  余茵推開她的手,看到這個中年婦女的手上縈繞著一縷縷的黑氣。

  呦,她手上的人命還不止一條。

  一般來說只要殺過人,身體上都會有這種黑氣,這個女人身上的黑氣多不勝數,只怕是某種特殊職業。

  比如,做終止妊娠的大夫。

  「大姐,你老實告訴我,這裡面埋的人跟你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你要來祭奠他?」余茵已經看到那個想害枕頭斂的陰靈,跑到這片花叢底下躲著。

  中年婦女突然伸手抓著余茵,不讓她離開這裡,花壇下埋人這事只有自己知道,余茵到底是什麼人。

  這麼多年過去,她仍找不到殺害兒子的兇手,這才想辦法說動院長,想把這裡的花壇平了修成水泥地。現在余茵出現,說明自己當年找的那個算命先生沒有說謊。

  余茵退後兩步,覺得這個中年婦女的表情不對。

  她默念咒語,燒了一張符扔花叢上面。

  這時,花叢動了動,從中飄出來少年撕心裂肺的哭聲,聲音不大只有她們兩個人聽得清楚。

  「聽到沒,他很不喜歡這裡,剛才還跑去病房害人,如果你再不說實話,我就放他出來,讓他去醫院裡面遛遛。」

  「他……是我兒子。」中年婦女聽著聲音,忍不住跪在地上哭起來。

  原來,這底下埋著一個少年的屍體,這個中年婦女就是他的母親。

  如果是正常死,怎麼會被埋在醫院,這少年的死必有蹊蹺。

  「大姐,如果想讓你兒子早日投胎轉世,必須要找到兇手,這樣他才瞑目。」

  中年婦女聽完身子抖個不停,憤怒地瞪著余茵:「我守在這裡好幾年,當年有個大師給我算卦。說只要守在這裡,就能等到兇手來我兒子墳前懺悔,這個兇手就是你吧!」

  「不是……我就是一個過路人,來這裡的醫院治病,你可不能血口噴人啊。」余茵覺得很離譜,她第一次來這兒,怎麼就被對方誤認為是兇手。

  中年婦女搖搖頭,堅信自己多年前讓人算的一卦是真的,面前的余茵就是害死兒子的兇手。

  她要報警,被余茵給攔住。

  「兇手真的不是我。不過,如果你把你兒子的遺物給我一件,我就想辦法幫你把兇手揪出來。」

  中年婦女不願相信,覺得這是余茵狡辯的說辭,上前抱著她死活不肯撒手。

  「那位大師果然料事如神,今天,我肯定會將你繩之於法。」中年婦女叫孟荷花,她此時把余茵當成兇手,抱著她往花叢中摁。

  余茵本來沒有反抗,但是挨得近了,看到孟荷花眼眸里的殺意,知道這個女人不正常。

  「你把手撒開,我不逃。」余茵護著臉,用力去踢孟荷花。

  「我才不會信你,我兒子慘死多年,你倒是好好活著,憑什麼,我要殺了你替我兒子報仇!」孟荷花不肯答應,手上的勁更大了,發狠的坐在余茵的身上。

  余茵很無語,摸出一張符貼在孟荷花的胸口。

  「你可以報警,我根本不認識你兒子。」

  孟荷花罵人特別厲害,說了半天根本不帶喘的,死活拽著余茵不放人。

  余茵聽他認真說完,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原來孟荷花的兒子死時剛成年,有個談了很久的女朋友,兩人到了婚娶的地步,女方那邊討要很多彩禮,他拿不出就跑出去找親戚借。

  再後來,兒子就莫名慘死在小區樓下的花壇里。

  兒子死後,孟荷花去調查過,死前來過這家醫院。為了讓兒子離自己近點,孟荷花暗中把兒子屍體埋在醫院這裡。

  孟荷花以前是這裡的大夫,後來退休了,就在這兒找了一份保潔的工作,每天晚上都會申請加班,半夜下去陪他兒子。

  「你說的我都聽明白了,我來自蓮溪觀,在半個月前才剛下山,今天來蒲城是我第一次過來,我和你兒子的死沒有一點關係。」

  孟荷花不服氣,根本不信余茵的狡辯,還不如直接就動手,「我說你是兇手你就是兇手!我兒子死了五年了,你為什麼不給他披麻戴孝,守身如玉,還勾搭上一個臭男人。」

  孟荷花的精神狀態已經崩潰,覺得余茵不知廉恥,故意帶男朋友來噁心自己兒子。

  余茵平白遭受無妄之災,心裡格外委屈。

  既然對方不仁就別怪她不義了,她拿出一張定身符,貼在孟荷花的腦門上。

  想讓孟荷花清醒點,看來要召喚她兒子出來了。

  「我給你算過,害死你兒子的兇手就在這家醫院裡,你如果不信可以問你兒子。」

  孟荷花被余茵給制住,根本無法再動,「我兒子都死了,我還怎麼問。」

  余茵發現孟荷花根本不信她,又拿出一張符出來:「通靈啊,你應該見過鬼上身。」

  「騙子,別找理由來騙我,我根本不會信你。這家醫院的人我都認識,你想把自己身上的髒水潑到他們身上,太卑鄙了。」孟荷花對同事堅信不疑,不認為他們會是兇手。

  余茵沒辦法,這次只能做法通靈,把孟荷花的兒子喊上來問問。

  符紙剛燒完,有個黑影踩著火光點走近余茵。

  孟荷花激動起來,多不年了,夢裡的兒子看不清臉,長什麼樣都在記憶中變模糊。

  她想哭卻不敢哭出來,生怕又把兒子嚇跑。

  陰靈不受控制,圍著余茵戲弄她玩,後來余茵施了法才老實起來。

  「我問你,殺你的人是誰?」

  「醫院的人,不過她戴著口罩,我不知道是誰,她好像認識我。」

  孟荷花聽到兒子的聲音,癱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兇手會是同事。

  「不可能,這裡的叔叔阿姨對你都很好,他們不可能會是兇手,阿木,你老實跟媽媽說,到底誰害了你。」孟荷花看到兒子的虛影,哭得眼睛都看不到路了。

  余茵看到阿木轉過身,手指向衛生院亮燈的地方。

  今晚值班的醫生不多,他這是認出了兇手。

  「兇手是今晚值班的人之一?」

  阿木點點頭,身子逐漸變得透明,最後變成一縷煙飄進花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