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啊,余茵在心裡這樣想。
但她肯定不能先承認,如果宋斂不喜歡她,說出來多尷尬。
孫姨問不出答案,坐在余茵旁邊擇菜,對她越看越喜歡。
宋斂九歲就在孫姨家住下,把他當親兒子對待,這些年她從未見宋斂和那個女孩這麼親密,余茵絕對是個例外。
孫姨的胳膊廢了這麼多年,求神尋醫的一直沒能徹底,結果被余茵的幾張符給治好,在她心裡余茵就像神一般的存在。
「余小姐,其實宋斂人挺好的,就是喜歡口是心非。把什麼都攔自己身上,不想麻煩人,他肯把你帶來,說明已經把你當成這個家的一分子。」
余茵心中歡喜,努力壓下即將上翹的嘴角。
宋斂回來了,下車的一瞬間牽著余茵的手,一路把人拉到屋裡。
他歸心似箭,手心裡都是汗。
余茵接過書,拿著翻了幾頁覺得這書很假。
以前她還沒開智的時候,看不懂這書上的內容,也理解不了那些晦澀難懂的文字。
師父每次不厭其煩跟她講,都會在一些重要的內容上畫上線條做標記。當時是用硃砂標記的,但是這本書上的線條,卻是印表機里的那種油墨。
「這是複印件,上面的內容也偷工減料,如果不小心使用了,後果不堪設想。」余茵生氣地把書本扔桌上,她想盛斐煙那麼聰明,不可能不知道是假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女人想害死自己。
宋斂想到什麼,又掏出手機,在上面翻出一個新聞給余茵看,「你看看這本是不是正版?」
余茵撐著宋斂的手,看到這個新聞是一個關於拍賣會的。
在本月底,平城的著名拍賣行,要拍賣一件玄門的秘寶,是知名大師親手所傳,裡面許多異獸。
余茵雖然只看到書內的一角,仍堅定地認為,那就是師父所留的原件。
沒想到在師父的眾多遺物當中,這本書是最重最貴重的,起拍價在一百萬以上。
她想想自己兜里那幾百塊錢,估計連入場都不夠格,像這種高端的拍賣會進門都是要驗資的。
「到時候打聽一下看誰拍到,我們想辦法去借,你妹妹應該還能撐上一段時間。」
宋斂不以為然,看著她心潮起伏:「不用借,到時候一定會讓你看到。」
余茵聽到宋斂這麼說,眸光亮了亮,覺得他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在她的認知里,一個插畫師一年也掙不了幾個錢。
孫姨做好飯來喊她倆,余茵回屋拿毛巾,打算去洗手間洗漱,這時發現旁邊的桌子上,映了個大腳印。
看尺碼應該是男的,而且剛進來不久。
而且屋裡,還飄蕩著股玉米味。
「出來吧,我最討厭跟人玩捉迷藏的遊戲。」余茵到了床頭,拿道袍披在身上。
那人還沒露頭,笑聲已經傳了出來。
余茵心裡不安,去枕頭下面摸到自己的法器,偷偷塞進袖口裡。
「好聰明的小丫頭,你怎麼知道是我?」莫睿說著從她的衣櫃旁邊走出來,手中還拿著剛從廚房順來的玉米。
余茵找地方坐下,她不知道莫睿來幹嘛,靜等對方張口。
莫睿雖然說是孩童的臉,但他實際年齡卻一百多歲,道行更不是余茵能比。
心裡再不耐煩,余茵還是給足了對方面子。
「嗯?聽力不好,沒聽到我說的話?」莫睿坐去余茵身旁,想跟她擠在一張椅子上。
余茵怒不可遏,覺得莫睿為老不尊,「聽到了,怎麼變聰明這事你應該去下面問我師父。」
莫睿脾氣很好,知道余茵在諷刺他,也不惱:「小丫頭,我今早來找你是想提醒你一件事,程家那幾口人是我罩的,你對程家的報復到此為止,否則你會死在他們前面。」
余茵冷笑,邪靈門果然沒有好東西,和程松柏那種禍害狼狽為奸。
「看來你已經救了程松柏一家四口,不過我也有話要提醒你。」
「說來聽聽。」
「呸,你一百年沒刷牙啊,熏死人了。」余茵把湊到眼前的莫睿推回去,驚慌的站起身。
莫睿以為是真的,用手捂著嘴嗅了嗅。
他看到余茵憋笑的臉,仰頭捏捏她肉肉的小臉,「我很喜歡你這種機靈古怪的小女孩,你不想死的話,就乖乖當我的弟子,我肯定會疼你寵你。」
莫睿施了法。
余茵想搖頭都不能,只能用眼神來表示抗拒。
「好吧,不說話就是默認,等我找一個黃道吉日,就來舉行拜師儀式。」
余茵握緊腕上的念珠,費了好大的勁,身上的禁制這才破了。
「誰說我默認了,我余茵這輩子只有一個師父。」余茵說著去兜里摸符。
「傻丫頭,你師父都死了,跟著我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成為天師,比你們蓮溪觀幾代的觀主都要強。」莫睿開始踩高奉低,把蓮溪觀說得一文不值。
余茵沒有立刻反駁他,覺得莫睿腦子不正常。
她們蓮溪觀這些年是沒落了,但在幾十年前,可是天下四大觀之一,歷任觀主哪個不赫赫有名,濟世救人,他一個邪靈師根本不配提。
「看來你不想跟我說話,既然這樣我就去找姓宋那小子聊聊,他妹妹根骨也不錯,也能留在身邊玩玩……」
「慢著!」余茵跑到前面攔住莫睿,「動一個普通人算什麼本事,他也是程家的種,你不是要護著程家嗎,宋斂也應該算在內。」
莫睿搖搖頭,看出余茵在擔心宋斂,笑得很大聲:「喜歡這小子?可惜啊他只是在利用你,你跟你師父一樣傻,她也是為了一個男人,落到英年早逝的地步。」
余茵瞪著他,「你除了會挑撥離間還會幹嘛,下次再敢偷溜進來,別怪我不客氣。」
她話音剛落,摘掉手中的念珠,趁著莫睿沒有防備,對著他施法念咒。
余茵的道行雖不如他,但有師父的念珠在,也能暫時重創他。
莫睿背對著余茵,沒看到她的小動作:「余茵,我不讓你動程家是為了你好,程家是平城首富,他背後的狗數不勝數,如果程家沒了,那些人沒有肉吃,肯定會找你算帳……」
他的話還沒說完,後背被一個法印襲擊,身子跌出窗外,嘴裡吐出一大口的血。
余茵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再次拿出一張符紙緊追不捨,她起了殺心,想著新舊帳一起算。
莫睿撫著胸口站起來,他沒想到余茵有那麼厲害的法器,只能暫時從宋家離開。
余茵握著念珠,終於敢大口呼吸。
不讓她動程家,她偏要動。復仇這事,是她下山的目標。程家這些年作惡多端,不給他們厲害瞧瞧,養父母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