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林濤描述,陸安寧才知道當時的兇險。
唐景淵今晚是帶著林濤一塊去和方樂他們喝酒的,幾個男人正聊得高興,唐景淵無意間瞥見門外一個女孩被幾個男人拽著離開,樣子狼狽不堪。
這樣的事時有發生,唐景淵見怪不怪,沒打算多管閒事。只是那一眼,他發現女孩和白露長得很像。
等他追出去時,白露正被幾個男人拽著按在地上灌酒,頭髮散亂,嘴角掛著血,連衣服都被撕爛了。
「那人揚言,要對白小姐用強。三爺哪裡見得這樣的場面,上去就把人揍趴下,直接報了警。白小姐受了很大的刺激,身上多處擦傷淤青,當時就暈了過去。」
陸安寧屏住了呼吸,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難怪,白露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畢竟,還只是個大學沒畢業的學生。
「她是大學實習生,怎麼會讓她跟著去談業務?」
林濤搖頭:「這些我就不清楚了,當時,我們也沒有留意到子公司其他人是否在場,不排除,白小姐也許得罪了其他同事的可能性。」
白露受傷不假,雖然,剛才看見唐景淵和白露雙手緊握,她心裡有些不舒服。可這種情況,她不至於亂吃醋。
唐景淵一直陪著白露,直到她睡著才出來。見陸安寧還在門口等著,他愣了一下。
「你還在?」
他以為,陸安寧已經先回去了。
白露的狀態很不好,唐景淵當時就沒顧得上這麼多。
「她怎麼樣了?」
唐景淵皺眉:「回去再說吧!」
醫院這邊安排了護工守夜,唐景淵這才放心和陸安寧一塊離開。
回去的路上,唐景淵一言不發,車裡的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陸安寧幾次想開口,見唐景淵情緒不佳,又把話咽了回去。
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都是徒勞。幸好,白露沒有大礙。
等他們回到家裡,已經將近半夜。
唐景淵揉了揉眉心,臉上是清晰可見的倦色。
「等白露傷好了以後,我會把她重新調回秘書室,還是由我親自帶她。」
他的語氣並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陸安寧換鞋的動作一頓,抬頭看他,半響,這才應了一聲。
「好。」
整個JK都是他的,他願意讓誰留在身邊都行,自己沒有權利過問。
陸安寧低頭,將另一隻鞋也換好。明明什麼都沒做,卻感覺格外累。此刻,她只想洗個熱水澡,躺下好好睡一覺。
「我想過了,我把白露當親妹妹,這是我欠白躍的。就算要管她一輩子,也是我應該做的。我不能允許今天這樣的事再發生一次。把人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
「JK是你的,你要怎麼安排,其實不用告訴我。」
「我只希望你不要亂想。寧寧,白露要是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無法安心的。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陸安寧扯出一抹笑:「我理解。怪我!我不該因為自己淋了雨,就讓其他人都跟我一樣。你決定就好,以後這些事,不必跟我說。」
太在意了,反而讓人喘不過氣來。
她不該是這樣的!
說完,她繞過唐景淵,直直上樓。
唐景淵的目光追隨著陸安寧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樓梯口。好幾次想開口告訴她,自己並沒有怪她的意思,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今天看到白露被欺負,他的確急了。直至此刻,他想起白露驚慌失措,又在自己面前強撐著堅強的樣子,心裡越是愧疚。
不過一個小女孩而已,他護著也就護著了。
只要不觸及原則問題,又能有多大的麻煩。他答應過白躍,會好好照顧白露的。
也許太累,陸安寧躺下沒一會就睡著了,連唐景淵什麼時候回的房間都不知道。
唐景淵回房間時,看見躺在邊上睡著了的人,倦意襲來,和衣在她身邊躺下,很快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裡,兩個人都很有默契不再提起白露的事。
直到,陸安寧突然看到新聞,JK毫無預兆收購了一家公司,第一件事就是開除一位部門主管,甚至在行內放話,不准任何公司錄用他。
細心的人發現,這家公司之前還和JK有業務往來,一直合作得很好。
顯然,是公司里這位主管得罪了JK的大人物,不然哪裡會有這天降的橫禍。
陸安寧看了個大概,心知肚明,白露不願走法律程序處理,唐景淵這是在變著法給白露出氣,殺雞儆猴,讓所有人都知道,白露是他護著的人。
陸安寧扯了扯嘴角,終究笑不出來,也沒了繼續看新聞的心情。
白露成功回到了JK,重新做回了總裁辦的實習助理。陸安寧本沒多想,可她卻迫切跑到她面前來耀武揚威了。
當她看見白露出現在她和唐景淵的家裡時,她才意識到情況不對。
眼前的白露哪裡又幾天前在醫院時脆弱的樣子,面若桃花,眼尾上挑,一身得體的職業裝,陽光又清純。
「你怎麼來了?」
白露勾唇,瞥了一眼餐廳里剛端上來的食物,咋舌道:「嫂子,景淵哥沒跟你說嗎?晚上,我要陪景淵哥去應酬,他恐怕不能回來和你吃晚飯了。我是來給他拿衣服的!你不知道的話,我自己去找?」
作勢,白露就要往樓上走去,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
陸安寧冷著臉,一聲厲喝:「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