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軍師,在軍營中自然不可能有多麼清閒,況且現在戰事焦灼,身上擔負的也就更多了。
但是君瑾是不一樣的。
他所負責的工作與其他人相比顯得清閒許多,也有人不滿的詢問主,卻只得到了主將「若你能像雲軍師一般有才,那你也可以跟他一個待遇」。
這句話不知堵住了多少人的嘴。
只是這天來君瑾便覺得哪裡有些不對,為此他又特意清點了一番那些兵士調度,確認無誤後不禁陷入了沉思。
這個疑問在小白無意中的提醒中得到了解答。
那時君瑾經過衛延所在小隊時,小白忽然道:
「宿主!那個衛延又在盯著你看了!!」
君瑾:「……啊?」
然後便聽小白道:「之前我還以為是偶然,結果每一次你出現他都在悄悄看你!肯定是想泡你!」
接著它又憤憤的啐了一口:「之前還裝的那麼深情,現在才過了幾年就移情別戀了?我呸!!」
君瑾默了一下。
雖然他知道小白經常跟自己裝傻,但是此刻就連他也分不清楚小白到底是裝傻還是真的傻了。
說是衛延看上他了倒未必,不過這顯然是一個不好的徵兆。
這預示著自己現在的這個身份引起了衛延的注意。
君瑾仔細思考一番,排除了幾個結果,最終覺得最有可能的是自己在不自覺之時顯露出了破綻,令衛延開始懷疑他的身份了。
得出了這個結果,令他忍不住皺了下眉,手指在瓷杯上輕輕摩擦了一下。
這也是他喜歡做的一個動作,不過當時他只是坐在椅子上,所以可以排除掉。
君瑾有些心不在焉的凝視著茶杯,望著那碧綠的茶湯上倒影出來自己的面孔。
想不明白,為什麼衛延要執著於自己呢?
微嘆了口氣,君瑾現在確定衛延只還在懷疑階段,並沒有把握他的身份,不然他現在也不會只是在那裡悄悄的盯著自己,必然已經迫不及待的撲了上來。
君瑾想像了一下那個場景,竟覺得有幾分好笑起來,恍然間仿佛看到了衛延撲到自己膝頭,一臉可憐兮兮,身後似乎還有條小尾巴搖啊搖的模樣。
他輕笑了兩聲,隨即便收斂起來,幻想終究是幻想,現在的衛延可比他還要高一個頭了,真要撲上來的話……
真是越長大越不可愛。
搖搖頭,不再去想這種有的沒的事了,君瑾轉了轉眼珠,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正想下意識的用手去捏一捏鼻樑時,動作忽然一頓。
原來是這個動作麼……?
想不到那小子觀察的如此仔細,平日裡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原來會有這樣一個小習慣。
不過他並不直接說出口,而是藉此來試探小白起來。
「小白,我覺得移情別戀倒未必,很可能是衛延他已經對我現在的這個身份產生懷疑了。」他也不戳破小白之前的裝傻,順著那個話頭往下道。
「若是他懷疑我這個身份,那你覺得我是什麼時候露出的破綻呢?」
君瑾問的口氣很平常,似乎不過是隨口說出的一句來,而小白見難得自己由機會幫助宿主,並且他也秉承著能給衛延拖後腿那就一定要拖的原則,脫口答道:
「大致時間是衛延和李響比試之後吧。」
「哦?」君瑾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來,繼續道:「那你覺得我是哪裡露出了破綻呢?」
「這個啊,估計是那時候宿主你捏鼻樑的動作吧,每次你感覺不舒服的時候就喜歡那樣做,我看衛延那小子那時候眼都看直了。」小白下意識回答道。
君瑾頓了頓,手指敲了敲桌面:「原來如此,你觀察的還真細,那麼你覺得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若讓衛延確認我的身份的話,只怕會有很大的麻煩罷。」
當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連著往兩個坑裡跳的小白卡住了。
它的語氣頓時僵住,支支吾吾左顧右盼了半天,卻始終也說不出來個准。
君瑾心中冷笑,心道這系統果然很清楚,他身份暴露和不暴露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若說先前它還只是可疑的話,那麼現在就是昭然若揭了。
「好了,我也知道該怎麼做了。」君瑾打斷小白的作戲,頭微微往後靠,閉目養神起來。
想要打消衛延的懷疑,這說難也不難,倘若他貿貿然想做出與自己往日形象不相符的行為來打破衛延的認知,這樣卻反而有些欲蓋彌彰了。
當然,他也有一種更為簡單的方法來解決。
**
過了幾日後,正如君瑾所料,衛延再見他之時已不再想之前那樣了。
看著衛延原本暗含著希望和緊張的眸子變得黯淡下來,君瑾忽然有種自己有些對不起他的錯覺,當然也不過是錯覺而已,這念頭很快便被打消,君瑾感到了一陣輕鬆。
當然,這可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君瑾想了想,心道既然衛延這小子這麼機敏,那他還是得做點事情,讓他沒時間整日胡思亂想了才行。
感受到君瑾心中暗含的惡意,小白抖了抖,內心道衛延你就自求多福吧。
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它一個小系統的也幫不上什麼忙。
於是在接下來,衛延開始了水深火熱的生活。
他的訓練量陡然變成了尋常士兵的雙倍,每天早晨睜眼就開始訓練,別的士兵回去休息了他還在訓練。
衛延頂著一干士卒們佩服和同情的目光,只覺得有口難言。
這很明顯是有人在故意搗鬼,然而衛延地位太低,即使察覺不對也沒有任何辦法反抗,畢竟反抗的話他就可以被人以違抗軍令為理由收拾一頓了。
小白看著衛延每天□□/練的死去活來,每天結束之後累的倒頭就睡,再也沒時間瞎想那位雲軍師究竟是不是自己家的先生了,連個屁都不敢放。
它是知道自家宿主在懷疑它的……這種時候還是儘量縮減自己的存在感,不然下一個倒霉的絕壁就是它了。
雖然君瑾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但是小白知道,他要真有心整一個人……呵呵。
衛延就這樣被折騰了一個多月,但漸漸的就連他自己都已經有些適應這樣的訓練量的時候,一道調令下來,他被調為了斥候。
斥候即為征察兵,乃是戰爭中非常重要的一個兵種,同時相較於其他士兵,斥候的生存機率也更大一些。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衛延有些疑心會不會是主將知曉了他的家世,亦或者是其他人在暗箱操作,但是還沒等他細想,蠻人攻過來了。
那些蠻人並不滿足於自己占領的幾座小城,開始想要往更富饒的地區進攻了。
主將營帳中,將軍將地圖攤平在桌上,上面詳細繪製了關前的地形以及我方兵力分布,他低頭是視線掃了一圈營帳中的人,問道:「如今蠻人攻打,各位可有對策?」
他這話一出,頓時坐在這裡的那些將領們開始七嘴八舌的說起話來。
當然,他們說的再多,總結的話其實也就是一句話:揍他丫的。
聽了半天,坐在主將身旁的兩位軍師對視一眼,均是面無表情。
這群將領們腦子裡只知道打打打,但是身為軍師,他們兩個自然不能放任下去,君瑾按了按鼻樑,感覺有些頭疼,但是帳中聲音太過嘈雜,而他的嗓子又有問題,於是便看向了主將。
主將看出他有話要說,於是敲了敲桌子,示意那些將領們安靜下來聽軍師的話。
君瑾便開始敘述起自己的計策來,主將聽他說的話,眼睛越來越亮,而一些細節部分也有另一位軍師幫助君瑾來補充,一番討論下來,主將忍不住拍手道了一聲「大善」,於是會議提前結束,他開始吩咐將領們按照軍師方才所說計策來執行。
然而這樣卻出了問題。
君瑾和另一名軍師算是將那計劃掰開了揉碎了講給這幫腦子被肌肉給塞住的將領說,奈何還是有人沒有明白他們的用心良苦。
在那將領看來,自己征戰沙場數年,為什麼要聽一個空降的,說話還娘們兮兮的什麼勞子的軍師的話呢?
於是乾脆便擅作主張的收到的命令給改動了一番,然後發布了下去。
戰場上面可謂是一環扣一環,那邊將領剛剛自作聰明完,君瑾這邊便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卻還是晚了一步,另一名軍師見情勢不對,立刻猜出了是怎麼一回事,當即怒極攻心一口血嘔出來,然後暈倒在地了。
君瑾:…………
他這個身體有病的人沒事,怎麼這個普通人反而先倒下來了?
TBC.
作者有話要說:君瑾:那些期待我這麼快掉馬的人到底都是什麼居心,我看起來有這麼蠢麼?
說好的一更~
嗯,戰場啥的,渣作者不是很了解,總之不要在意那些細節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