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除了還在床上躺著的老胡氏和白寶香外,一家人又在飯桌上坐齊了。
囫圇吃完飯後,眾人討論起來此次的馬匪危機。
林氏則單獨盛了肉粥去餵婆婆,順便再去看看自家還沒睡醒的小女兒。
從下午鑼聲響過後,白寶香直接就睡了過去,到現在都沒醒。
大家都以為她是施展了神力所以累到了,就由著她睡醒為止,誰都沒有打擾她。
畢竟要不是小香寶兒,他們這群女眷這次都要玩完,家也非散不可。
到了裡屋後,林氏先是伺候婆婆把她扶起來拿被子墊在背後躺著,這才一勺一勺的給歪著嘴的婆婆餵飯。
老胡氏看著眼前耐心伺候自己的林氏,心裡止不住的感動。
不過自己現在成了這副模樣,半邊身子不能動彈,以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抱抱她的乖寶兒。
也不知道乖寶兒醒來後看到她這麼醜陋可怖的面容會不會嚇到。
想到這兒,老胡氏有些吃不進去東西了,邊搖頭不準備吃了。
林氏細心的給婆婆擦了擦嘴,然後看著婆婆又把頭轉向了自家女兒那邊慈愛的看著。
也是,婆婆有多喜愛自家女兒她是能感受的到的,此時看著睡著的女兒小臉蛋紅撲撲,不由的摸了摸乖女兒的小臉才回去堂屋那邊。
當娘的是一邊感慨不愧是自家女兒漂亮又可愛,又一邊感慨女兒當真是神通廣大,今天要不是女兒,她恐怕已經不在人世間了。
林秀清剛放好碗筷走到堂屋門口,就聽到屋內朱氏厭惡又憤恨的聲音。
「張氏到現在都沒回來,乾脆讓她死外面得了,呸!真不是個東西,居然把危險時刻把三弟妹和小香寶兒推出去擋刀,就為了自己逃跑!」
劉氏也後怕的接話,「當時我們都看到了,那個匪頭子朝著她們走去,還沒到她們跟前,張氏便把三弟妹和孩子一同推到了匪徒身上,萬幸大人孩子最後都沒事兒。
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匪徒,張氏怎麼忍心的啊?匪徒要是當時直接舉刀,三弟妹和香寶兒就沒了啊!」
門口的林秀清聽著劉氏略帶哭腔的聲音,思緒又回到了下午被張氏推過去後的場景。
當時被那賊人欺辱的時候,她只覺得天都要塌了,一邊擔心她死後女兒活不成,一邊又要忍受那種骯髒的感覺,她當時是真的想要一死了之了乾淨的。
回憶至此,林秀清恨之入骨,眼睛都紅了,她的女兒,她的清白,差點就被張氏全都毀了。
從前她只覺得張氏不好相處,但好歹是妯娌,不願意生事非,大事化了小事化無,處處忍耐,只求和諧相處。
而現在,她恨不得張氏去死!
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好好的思考了一下對策後,林秀清突然抬手,狠心用指甲把自己白嫩嫩的脖子抓了好幾道血條子,這才眼眶紅紅的進去。
眾人看著面色蒼白著,眼淚要落不落進來的林氏,都是心疼不已。
直到林氏一言不發的坐在了丈夫白靖安旁邊,眼淚默默地流了下來,抬頭看著主位上的白老頭兒,故意漏出修長的脖頸帶著哭腔道。
「爹,四弟妹...她這是為何要害我和乖寶兒啊,兒媳自認平時待她不薄啊!
如若不是大家被乖寶兒施展神通救下了,就算是我們娘倆沒有被匪徒拿刀砍死,為了清白,兒媳也自會咬舌自盡,一死了之!」
白靖安也不管房中還有其他人,猛然把妻子緊緊抱入懷中紅著眼眶道:「清兒,你不要丟下我,沒事了,你沒事,女兒也沒事,我們都會好的。
就算是……為夫也絕不會嫌棄你,我白靖安此生只有林秀清一妻!」
房間內的所有人,看著這一幕都有些揪心,一個嬰孩兒的安危,一個女人的貞潔,差點就全沒了。
突然,朱氏先看到了什麼,大喊道:「天吶!秀清你脖子怎麼了?怎的這麼多血條子!」
眾人這才又把視線放到了林氏的脖子上,浸著血的血條子讓眾人面色一變。
想必,這就是當時林氏被賊人欺辱時留下的,這張氏真是罪該萬死!
白靖安看著妻子白嫩脖頸上的傷口,心下瞭然,他之前檢查過了,沒看到清兒身上有傷口,這恐怕是故意為之。
「我的清兒...你受苦了啊,那天殺的賊人,為夫要把他挫骨揚灰!」
白靖安一面心疼自家妻子,一面又趕忙配合著指桑罵槐。
眾人看著白靖安一八尺男兒,眼睛紅的嚇人,帶著哭腔的話更是讓人聽了無不更加憤恨。
白老頭兒看著房內的場景,內心也是極為痛苦,張氏是自己小兒子的髮妻,還為現在不知生死的小兒子孕有一子。
新婚夜第二日小兒子就服役去了,留張氏一人懷孕生子養娃。
這麼多年來張氏又懶又愛往娘家扒拉東西,他是知道的。
就算是把義兒教的不成樣子,他們夫妻二人也只是氣憤,並沒有真的想拿張氏怎麼樣。
但如今,張氏居然為了一己私利,迫害侄女、妯娌,差點釀成大禍,就連此次村裡的災禍也與張氏相關。
如若不是她為了那可笑的虛榮心,拿自家東西不斷的去貼補那吸血蟲娘家,她那惡毒的弟妹張陳氏怎麼會帶著馬匪們來針對他白家!
往事的不堪加上這次的事,白老頭兒也著實不能再容她。
「老三家的,你受驚了,老三明日跟著一起去縣裡,去給你娘和媳婦兒買點藥和補品,補品多買點,家裡其他人也都要補補,這次災禍可是讓大家都差點沒命。
至於張氏,不孝不悌,愚蠢惡毒,如此不忠不孝之人,為父做主,替靖康休了她,從此之後她便不是我白家的人。
但義兒是你們四弟靖康唯一的骨血,從此之後我和你們娘會親自帶他。」
原本聽白老頭兒的前段話,眾人還以為這次爹又要因為離家的四弟對張氏輕拿輕放了,聽到後面大家才漏出解氣的笑容。
這張氏就是活該,自作孽不可活!
「啪嗒!」
裡間突然傳來打碎茶盞的清脆聲音,接著就是老胡氏「嗚啊啊」的焦急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