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靜了一瞬。
數道視線或探究或疑惑的打在贏雪身上。
她兩手死死攥住手中絹帕,極力穩住心神,用盡全身力氣扯出一抹笑來。
「對,還有律兒,你們、你們怎麼會……」
「還裝什麼裝?」白筱天厲聲打斷她,「贏雪,這一切明明都是你們贏家安排好的!
小世子原本在迎賓閣用膳用得好好的,只是出去了一下,就丟了。
是誰帶走了他?
他為什麼會跟你弟弟換衣服穿?之後便中了毒?
還有,困住小世子的地窖誰也進不去,只有你大哥才能救他出來。
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小世子毒發,我們急得頭髮都白了,只有你,各種找理由不讓我救治。
讓你哥哥指摘我們治療辦法下作,居心叵測說我們會害死小世子!
這一樁樁一件件,全都跟你贏家有關!
要我看,小世子這毒,根本就是你們贏家人給下的!
還敢大言不慚地說,能在三天內研製出解毒之法。
你們贏家真真的好算計!連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過,到底是何居心!」
白筱天一番連消帶打,天雷滾滾好大一盆屎,硬是扣在了她頭上。
贏雪懵在當場。
什麼換衣服,什麼救人,什麼下毒?
她冤枉啊她!
她一概不知啊!
「不是這樣的,王爺,民女什麼也不知道。」贏雪嚇得腿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滿眼慌亂。
「民女,民女今日本是來向祭酒告辭,要隨我二叔回燕城去的,民女申時才到書院,有院中雜役可以為民女作證,民女什麼也沒做過啊,王爺,贏律和贏無月所做之事,一概與民女無關啊,求王爺明鑑!」
贏律眉眼間儘是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贏無月依舊懶洋洋站著,纖細指尖軟軟搭在贏律後腦勺上,輕輕地摩挲,冷艷眉眼低垂,眼皮兒都沒皺一下。
仿佛白筱天這一番控訴說得是別人,與她半絲關係也無。
在場其它人摸不清狀況,紛紛看向主位上的蕭承紹。
男人端著茶碗輕叩了叩,忽而抬眸,看向依偎在贏無月身前的贏律。
贏律本就有些怕他,忽然被這麼有威懾力的目光盯著,小傢伙本能往他娘親方向躲。
贏無月撫住他後腦勺,輕拍了拍,溫聲安撫:「別怕。」
蕭承紹眉心輕擰:本王很嚇人?
小傢伙頓時來了底氣,剛才還斜著眼兒偷摸的不敢看蕭承紹,這會兒小腦袋仰得高高,一副我有靠山,我不怕你的傲嬌模樣。
嗓音稚嫩地說道:「我跟小弟弟是在湖心花園裡認識的,當時我坐在湖邊扔石子等我哥來接我,小弟弟見我衣服好看,想要跟我換。
他的衣服黑黢黢的,難看死了。我不願意。小弟弟就一直跟著我,走哪跟到哪兒。跟我說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穿過紅色的衣服。
我看他可憐,就跟他換了,但只能換一會兒,我哥來接我了,就得換回去。哪知道,我去個茅廁的功夫,他人就不見了,再然後,哥哥就來接我了。」
說著說著,小贏律難受地低下了頭,眼睛紅紅看向蕭承紹還有小寶的方向。
「叔叔,你相信我,小弟弟不是我害的,我不知道是誰抓走了他,但我能肯定,他沒有中毒,他就是……」
「就是什麼?」白筱天忽然挑眉打斷了贏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