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嬰的法術所剩不多,他將法術收回,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雲岫慘白如紙的臉。【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即便是受傷昏迷,雲岫的樣子看起來還是那麼的溫和,似乎他就是一個沒有脾氣的人。
「大哥。」
夜嬰輕喚了一聲,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我現在別無所求,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你平平安安。」可大哥總是把自己弄一身傷。
夜嬰起身走出雲岫洞府。
當洞府外面的陽光將他籠罩,照亮了他臉上肆意的殺虐。
傷大哥者,都要死。
他的身體幻化成一道青煙,青煙消失在洞口,下一秒出現在阿狸眼前。
夜嬰掐著阿狸的脖子,力氣之大,讓人無法掙脫。
「說,是誰打傷了我大哥。」
阿狸面無表情,不發一言,冷漠的和夜嬰對視,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小丑,更像是在看臭狗屎。
這樣的眼神夜嬰承受了太多,從小到大幾千年的時間他早就習以為常,哪怕阿狸罵他就是一坨屎,他都可以面不改色。
當他放下了所有期待,唯有雲岫是他的逆鱗。
「說!」
夜嬰手上的力度加深,似乎要將阿狸的脖子擰斷。
死亡的威脅近在眼前,但是阿狸卻裂開嘴笑了。
「呵呵你算什麼東西。」
夜嬰一甩手,將阿狸甩飛了出去。
阿狸的身體在空中翻轉了數個來回才堪堪站穩。
她站在高空中,俯視夜嬰,對於夜嬰的殺意連掩飾都懶得再掩飾,召喚出風狸丈,指向夜嬰。
風狸丈的厲害在於殺人於無形,只要被指到,幾乎沒人能夠逃脫,但卻絕對不包括夜嬰。
哪怕他將大部分法術輸送到了雲岫體內,他自己體內的法術十不存一,但是要對付阿狸還是綽綽有餘。
風狸丈沒有讓夜嬰暴斃當場,連他一根汗毛都沒有傷到,對於夜嬰來說,阿狸的攻擊就如同清風拂面,只吹起了他的髮絲和衣角。
就在阿狸驚詫之餘,夜嬰再次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一掌拍在阿狸心口的位置,將她從天上拍到了地上。
「轟」的一聲,塵土飛揚,阿狸趴在地上大口吐血。
這次換做夜嬰居高臨下的俯視阿狸。
「我的耐心有限,告訴我,到底是誰傷了雲岫,不說,死的就是你。」
阿狸用力吐出一口血沫子,裂開嘴巴,露出一口染血紅牙。
「你做夢。」
夜嬰眸色森冷:「念在你我主僕一場的份上,我曾經放過你,如果你覺得我是不忍心殺你那麼你猜錯了,為了大哥,我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哈哈哈——」阿狸突然大笑,笑聲刺耳,毫不留情的嘲笑著夜嬰是個被蒙在鼓裡的傻子。
笑聲傳的很遠,連洞府內的雲岫都聽到了。
他緩緩睜眼,緩緩起床,又緩緩的下床。
動作從始至終都不急不緩,走到洞口,身子斜斜的靠在石壁上,抱胸好整以暇的看向外面夜嬰逼問阿狸的情形。
他的眼裡帶著掩蓋不住的笑,唇邊揚起似笑非笑。
瞳孔中是夜嬰盛怒的模樣,取悅了他的同時,又讓他倍感滿足,雲岫一聲不吭的看著。
夜嬰像極了一頭凶獸,而阿狸宛如被凶獸捕獵的狸貓。
兩人在青丘上空展開了較量。
確切的說是夜嬰單方面的碾壓。
阿狸不多時便傷痕累累,氣息奄奄。
夜嬰隔著虛空,法術幻化成手掐著阿狸脖子。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不說,現在就去死。」
阿狸被掐的面色通紅,她的眼底閃爍著掙扎。
是她沒用,對夜嬰毫無辦法,這個世界上能夠有機會殺掉夜嬰的恐怕只有鹿悠悠和洛希城了吧。
阿狸的眼裡溢出了淚水。
為了報仇,她別無法他。
「雲岫,去了鐘山。」
鐘山?夜嬰的腦子裡頓時閃過洛希城和鹿悠悠的臉。
是他們傷了大哥?為什麼?
夜嬰的眼神冰冷非常。
「怪不得不肯說,原來是在擔心你曾經的小主人。」
「你辜負了我的信任。」說話間,他掌心的法術加強,想要就此將阿狸的脖子擰斷,將她挫骨揚灰。
就在這時,雲岫的聲音突然打算了夜嬰。
"阿嬰,你在幹什麼。"
聲音里的怒意讓夜嬰手一抖,阿狸從天空墜落。
夜嬰不敢回頭看,他最怕被大哥發現自己像個瘋子殺人如麻的一面,大哥那麼善良的人,寧可自己受傷都不希望別人受傷。
「阿嬰,不要怪阿狸,這件事和阿狸沒有任何關係,都是我的錯。」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我並不想追究。」
「我受傷沒關係,只要我們阿嬰一切安好,大哥就滿足了。」
夜嬰驟然回身,撲過去抱住雲岫,十分用力。
「你明知道我會擔心,為什麼還要到處亂跑,為什麼要去鐘山,是不是洛希城傷的你?」
「不是。」雲岫立刻否認。
但他否認的太快了,快到讓人誤會,以為他在掩蓋著什麼。
夜嬰一把將雲岫推開,打算飛向鐘山找洛希城算帳,他的手腕被雲岫死死的抓住。
「阿嬰聽話,不要去,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夜嬰的眼睛都因為心疼和憤怒出現了紅血絲。
"好好的?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用法術救你,你差一點就死了,雲岫你能不能對自己好一點,不要什麼事情都替別人著想。"
夜嬰沖雲岫大吼,用力搖晃雲岫的身體。
雲岫一直笑看著他,抬手理了理夜嬰額前凌亂的頭髮。
他看著夜嬰的眼神那麼的認真,帶著濃郁的愛護,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弟弟,更像是看著自己精雕細琢出來的藝術品。
這件藝術品過於完美,完全是按照他的心意成長起來的,怎麼能不讓人喜歡呢。
乖的時候像一個小舔狗,瘋的時候又像一條護主的藏獒,不管是哪一種情緒,都是為了他。
雲岫的笑容越來越深,愛不釋手的撫摸夜嬰臉頰。
「我的好弟弟,你要聽哥哥的話。」
「只要你允許我去一趟鐘山,回來以後,我一定聽你的。」
雲岫搖頭:「不要去。」
「為什麼——」夜嬰的情緒瞬間激動。
「大哥如果不告訴我受傷的原因,那麼我只有自己親自去鐘山問清楚。」
「夜嬰!你現在變得越來越不聽大哥的話了嗎?我去鐘山只是想要替你和他們解除誤會而已。」
夜嬰冷著臉:「誤會解除了?」
雲岫點頭。
夜嬰又問:「怎麼解除的?」
「」雲岫沉默了一會兒:「阿嬰你不要問了。」
他越是這樣越會讓夜嬰胡思亂想,正如雲岫計劃的那樣,夜嬰自然而然的腦補出了雲岫被洛希城打傷的畫面。
一個是溫文爾雅的親大哥,一個是和自己幾次交手的鐘山之神,夜嬰毫無疑問會將天平偏向雲岫,對鐘山的人更加沒有好感。
如果不是雲岫一直攔著,他定會殺到鐘山。
在雲岫的不斷勸說下,夜嬰終於打消了去鐘山的念頭,但仇恨的種子已經埋下,並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發芽。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阿狸,更加不明白雲岫到底在計劃著什麼。
雲岫即要激化夜嬰對洛希城和鹿悠悠的矛盾,又不讓夜嬰跑去鐘山,從他打傷雲鶴賢到帶著一身傷回到青丘,青丘和鐘山的矛盾到了隨時都能魚死網破的地步,雲岫卻又將雙方的矛盾強行壓了下去,這麼看起來,他所作的一切似乎都是在瞎折騰。
到底是為了什麼?
阿狸不止一次的覺得,雲岫之所以這麼做,似乎不是為了殺掉夜嬰報仇,而是享受一切盡在他的操控中的快感。
所有人都像是提線木偶,提著線的那個人想讓木偶做什麼,木偶就做什麼。
阿狸想的頭都要裂開了。
對鹿悠悠的愧疚將她淹沒,她一頭撞在樹幹上,額頭頓時血跡斑斑。
夜嬰陪著雲岫進入洞府,他強硬的將雲岫按在床上,將體內所剩不多的法術全部輸送給了雲岫。
不管雲岫如何拒絕,他都不管不顧。
「阿嬰,你這又是何苦。」
「我只是希望大哥可以變強大,只有你強大起來才不會被人隨意傷害。」
反正這些法術留在他的身體裡也是用來殺人,不如全部送給大哥。
經過這件事,夜嬰三五不時的跑到雲岫洞府,態度強硬的將法術輸送給雲岫,不管雲岫如何反對都沒用,雲岫的修為直線上升,隱隱有超過夜嬰之勢。
鐘山。
雲鶴賢醒了。
「悠悠,我是怎麼回來的?」
「雲岫把你送回來的。」
雲岫?他昏迷前沒有見過雲岫,只記得夜嬰想要殺了他的情景。
想來應該是在夜嬰要殺他的時候,雲岫突然出現阻止了夜嬰吧。
雲鶴賢心情低落,眼神空洞,呆呆的坐在床上發愣。
鹿悠悠見他如此,心裡難受。
「六師兄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雲鶴賢回頭去看鹿悠悠:「悠悠,我想起來了。」
鹿悠悠:「」
「我的記憶恢復了。」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為之欣喜。
可是雲鶴賢並沒有因為恢復記憶顯得高興,他們知道肯定是因為夜嬰的事情造成的。
大家全都注視著他,沒有一個人說話,認真傾聽雲鶴賢將自己是如何恢復記憶的,和恢復記憶之後做了什麼說出來。
當他說完,大家更加想不通,夜嬰好不容易才同意和雲鶴賢見面,難道只是為了殺雲鶴嗎?
「悠悠。」
「六師兄怎麼了?」
「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我以後再也不會去找夜嬰了。」
鹿悠悠深吸一口氣,她不想就這麼算了,這件事處處透著古怪,好像並沒有他們看到的那麼簡單,可她又實在想不出來哪裡出現了問題。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那六師兄你好好休息。」
雲鶴賢點頭:「你們也都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鹿悠悠等人沒有多言,全都從雲鶴賢洞府出來。
回去的途中,一行四人都沉默著不發一言。
直到快分別的時候,段星舒突然道:「我覺得不太對。」
「你也發現了?」陌寒塵的眸子裡帶著深意。
「你們也有這樣的感覺嗎?」鹿悠悠看向段星舒和陌寒塵,最後用詢問的目光去看洛希城。
洛希城點頭:「其實,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原本是要回到各自洞府的四個人,最後全都聚集到了洛希城洞府。
洛希城的手指敲擊著石桌。
「先說說,你們發現的疑點。」
段星舒首先道:「既然夜嬰要殺六師弟,那他為什麼在收到第一封摺紙傳信的時候不答應,偏偏等了七天,按常理來說,如果夜嬰恨六師弟,一定會第一時間赴約,而不是猶猶豫豫了七天才同意,似乎這七天就是為了吊著六師弟,讓六師弟焦急,等到第七天的時候便會急著和夜嬰相見。」
大家點頭,這確實很奇怪。
段星舒說完,緊接著是陌寒塵。
「雖然我只見過夜嬰一面,對他了解並不是很深,但是他給我的感覺不像有城府的人,更像是一個被養歪了的孩子,內心極度缺愛,又敏感自卑,性格扭曲瘋狂,這些行為的背後,只是想要得到別人的認可,而雲鶴賢主動請求原諒,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傳信,無不說明著對他們這段友誼的重視,夜嬰定是能感覺到雲鶴賢的誠意,沒道理見面之後就對雲鶴賢下殺手。」
鹿悠悠用力點頭:「對,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出仙境之境的時候,夜嬰寧肯斬斷他和六師兄的契約都沒有對六師兄下殺手,這足以說明,他並不想殺六師兄,沒道理過了一個多月,當六師兄主動示好,他又痛下殺手,這完全說不通。」
「還有,夜嬰都可以對背叛他的阿狸手下留情,又怎麼會殺六師兄。」
「七師姐,你覺得呢?」
鹿悠悠、段星舒和陌寒塵的目光全都看向洛希城。
一直沒有發表建議的洛希城,眼裡神色變換,他的腦子裡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那道靈光閃過的太快,他一時間沒有捕捉到。
敲擊著桌面的手指頓住。
「打傷雲鶴賢的,不是夜嬰。」
一句話,令鹿悠悠的心都為之加快了跳動。
如果七師姐說的是對的,那麼六師兄就不用難過了。
「如果不是夜嬰打傷的六師兄,那六師兄看到的人是誰?」
「而且,阿狸也說是夜嬰傷的六師兄。」
「有沒有可能,阿狸在說謊?」陌寒塵冷聲道。
聽到這個答案,鹿悠悠的內心生出了抗拒,她不想去懷疑阿狸,畢竟阿狸跟在她身邊多年,主僕情意還在。
鹿悠悠用求救的眼神去看洛希城。
洛希城的身體閃過一道紅光,他的樣貌瞬間變換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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