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境之境外的夜嬰沒有離開,依舊坐在地上盤膝打坐。
花衣男子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雙眼一直盯著夜嬰,偶爾拍一拍他身上的結界。
「你為什麼不理我?」
他的聲音被結界隔絕,根本傳不到結界內夜嬰的耳朵里,但是以夜嬰的敏銳,還是能夠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神。
「再看我,把你眼睛挖出來。」
夜嬰的聲音突然在男子腦海中響起。
花衣男子並沒有被他的威脅嚇到,反而雙眼亮晶晶的道:
「你終於和我說話了。」
夜嬰睜開眼睛,狹長的狐狸眼裡盛著危險,他一揮袖將周身的結界打散,屬於他的氣息傾瀉而出,將花衣男子包裹。
「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
「聽到了呀。」男子笑嘻嘻道:「你要把我眼睛挖下來,可是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我長得這麼好看,要是沒了眼睛該有多醜啊。」
夜嬰的臉色越來越黑。
他懷疑這個仙器變成的人腦子不太正常。
正常人被威脅了難道不應該生氣嗎?
可自己眼前的人不僅不生氣,看著他的時候還十分愉快。
他的手掌抬了起來,慢慢靠近男子。
男子沒有躲開,反而靠過來,伸開雙臂摟住夜嬰脖子。
「你真的要挖我的眼睛?」
「你好殘忍。」
「不過我很想知道你把我的眼睛挖下來之後要放到哪裡?」
夜嬰盯著近在咫尺的漂亮臉蛋,這個人長得和洛希城一樣好看。
洛希城是陰面最年輕的山神,也是最漂亮的男人,漂亮的像個女子。
而他眼前的這個花衣服男子雖然也漂亮的過分,卻不會被誤認成女子。
「這個漂亮的臉,沒了一雙眼睛確實可惜,所以你最好趁我心情還算不錯,滾遠一點。」
夜嬰的眸子瞄了一眼男人勾著自己脖子的雙臂,很明顯是希望他拿開。
花衣男子不為所動,也不接夜嬰的話,反而自顧自的說:
「你還沒有告訴我挖了我的眼睛要放在哪裡呢。」
夜嬰被他糾纏的煩不勝煩,他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還是個陌生人,他早就失去了耐心。
他出手如電掐住了男子脖子,力氣非常大,將男子強行按在了地上。
「如此聒噪,我不僅要挖你的雙眼,還要拔了你的舌頭拿來釀酒。」
夜嬰的手指收緊,被他掐著脖子按在地上的男子臉色越來越紅,卻還在笑,像個感覺不到痛苦的傻子。
「好啊釀酒,我們一起喝,好不好。」
夜嬰的手指抖了一下。
這個人是瘋子,一定是個腦子有問題的瘋子。
他將男子甩開,翻身站起不再看他。
他是個雙手染血的人,是個隨時隨地都會殺人的人。
他被整個狐族鄙視,被狐王父親無情拋棄的野種,除了溫柔如水的大哥,從來沒人對他好。
或許阿狸也曾經對他好過,可是阿狸欺騙了他。
說過要永遠追隨,卻又無緣無故消失了一千年。
他害怕失去,便讓自己變得心如磐石。
花衣男子的眼神太純粹,不摻雜一絲雜質,被這樣一雙笑意盈盈清透無瑕的眼睛看著,夜嬰覺得自己像個惡臭的小丑,只想逃離。
他轉身就走。
花衣男子緊隨其後。
「你要丟下我了嗎?」可憐巴巴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就像夜嬰是個拋棄了他的混蛋。
夜嬰握緊拳頭,這個人有病,一定是幻化成人形的時候出現了問題才傷到了腦子,所以才會對他這個陌生人露出委屈的模樣。
要趕緊把他甩掉。
夜嬰才走了兩步,袖子就被人拽住。
「你真的要丟下我了?喚醒我的時候不是才答應我是你的人了嗎?」
夜嬰猛地揮手,雙手抓住男子的脖領子。
「我什麼時候答應要你了?還有,你似乎對自己有什麼誤解,你就算長得比花還要漂亮,你也是個男人。」
夜嬰一把將男子推開。
他以為男子會被他的話傷到,卻不想對方的眼神更加明亮了,看起來還很開心。
「你誇我比花漂亮。」
「」
「我不知道自己叫什麼,你幫我取個名字吧?」
「」
「你叫什麼呀?」
夜嬰盯著他看了好半晌,冷冷道:
「小花。」
「你叫小花?」
「我是說你,你不是讓我給你取名字嗎?那就叫小花好了。」小花就是個笑話。
花衣男子思量了一下,眉頭蹙起:
「我覺得小花這個名字不太符合我的氣質。」
夜嬰敷衍的呵呵了一聲,不想繼續搭理他,飛身而起,要回青丘。
男子趕忙跟上:「你要去哪?」
「回家。」
「帶我一起回家嗎?」
夜嬰向前飛的動作頓住,隨後飛到男子眼前。
「我以前有一個侍女,她很會釀酒,曾經在我的院子裡種了一棵槐樹,槐樹沒過幾年就開花了,很紅,血一樣的紅。」
男子有些回不過神,不明白夜嬰為什麼突然和他說這些。
他疑惑道:「槐花不應該是白色的嗎?」
夜嬰唇邊扯著似笑非笑:「誰知道呢,你想知道那顆槐樹怎麼樣了嗎?」
男子一臉好奇:「怎麼樣了?」
「槐樹年年都開花,花一年比一年紅,也一年比一年香,但再也沒人給我採花釀槐花酒了。」
「你那侍女呢?」
夜嬰掐住男子下巴,那麼用力。
「侍女,不就在這裡麼?」夜嬰靠近他,貼著他的耳朵輕聲道:
「我剛剛給這個侍女取了名字叫小花,要是不聽話,就把你變成花肥,想來你這麼漂亮的肥料一定可以讓槐花開的更紅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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