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堯面無表情看回去，漂亮英氣的眉梢挑了下。
「嗯？」
這個「嗯」字把傅雲華給整不會了。
傅雲華忙看向親爹，發現親爹情緒低迷，心疼愧疚各種情緒交雜著，他心情也跟著低落下來。
是啊。
如果他們早些找到姑姑，垃寶絕對不會被黃寧浩那個人渣丟棄，去墓園撿垃圾養活自己找爸爸……
傅雲華心底那古怪的感覺被心疼蓋過，他將垃寶從親爹懷裡抱過來，同時拍了拍親爹肩膀。
「爸，我們要往前看，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以後清寒君堯垃寶他們還有我們呢。」
傅嘉禮仰頭將眼底濕潤憋回去，聲音沉悶：「垃寶……」
傅雲華蹭蹭垃寶白嫩肉乎的小臉：「爸，垃寶以後就是我親閨女！正好我們家都是男孩兒，大家都盼著要個女孩兒呢。」
傅君堯淡淡出聲：「傅清寒還活著呢！」
傅雲華嘴角一抽，還沒說話呢就聽到垃寶忽然出聲：「確定嗎？」
傅雲華嘴角肌肉不斷抽搐。
就是邊上情緒低迷的厲害的傅嘉禮都有些不淡定起來。
「垃寶，你們爸爸……」
垃寶忽然打斷他的話奶呼呼喊起來：「舅姥爺，垃寶親奶奶應該還活著。」
傅嘉禮和傅雲華什麼都顧不上了，直直盯著垃寶如出一轍的不敢置信：「垃寶，為什麼這麼說？」
垃寶看看四周，這邊是墓園，到處都是墳。
而舅姥爺年紀大了，要是她猛不丁告訴舅姥爺這邊有好多鬼東西把舅姥爺嚇出個好歹來就不好了。
垃寶轉轉大眼睛挺著小身板看起來執拗不講理：「垃寶就是知道。」
傅嘉禮和傅雲華：「……」
倒是傅君堯知道垃寶特殊所以溫柔地問她：「那垃寶知道親奶奶具體在哪裡嗎？」
垃寶笑眯眯點頭：「知道知道，在精神病院。」
傅君堯眼底有戾氣一閃而過：「哪個精神病院？」
帝都可有好幾個精神病院，之前小五被送去的是蘭科精神病院，難道奶奶也在哪裡？
垃寶扭頭問鬼東西王麻子：「哪個精神病院？」
鬼東西王麻子撓撓只剩三個毛的大腦袋：「這個……我再問問。」
垃寶著急催促：「那你快些！垃寶急著見親奶奶呢！」
傅嘉禮看向垃寶扭頭看的方向：「垃寶，你在跟……誰說話呢？」
垃寶：「……」
垃寶眨眨眼，迅速看向傅君堯：「舅姥爺，垃寶在跟大哥哥說話呢。」
傅君堯直接點頭：「對。」
傅雲華表情有些一言難盡：「剛才不是君堯你在問垃寶是哪個精神病院嗎？」
傅君堯平靜無波看回去：「是嗎？」
傅雲華：「不是嗎？」
垃寶搖頭，大眼睛飄忽到處亂看，小奶音有些含糊起來：「不是吧。」
傅雲華：「……」
傅嘉禮心提了起來，他直接從親兒子手裡將垃寶抱過去：「雲華，君堯，我們先離開這邊再說。」
傅雲華遲疑：「爸，那姑姑的墳……」
傅嘉禮剜他一眼：「墳是死的跑不了！」
傅雲華懂了。
先送君堯和垃寶他們回去，他們再回來刨墳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想到那畫面，傅雲華整個人又有些不好了。
傅嘉禮已經抱著垃寶迅速往山下走，傅君堯怕他走太快摔著了緊隨其後，做好攙扶的準備。
垃寶壓低小奶音輕飄飄問讓跟過來的鬼東西王麻子：「地址地址，具體地址。」
傅嘉禮覺得墓園這邊有不乾淨的東西，雖然他不信這些，可架不住垃寶太小，小孩子到墓園來，可能看到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
他只想快些帶垃寶離開這邊，再去找個大師幫垃寶看看，免得小傢伙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
所以垃寶輕飄飄地和鬼東西王麻子交流信息什麼的，傅嘉禮根本沒聽到。
倒是落在最後面的傅雲華，一抬頭就看到垃寶趴在親爹肩頭歪著小腦袋時不時張張小嘴巴，好像在和誰說話，那畫面看得他渾身雞皮疙瘩冒了起來。
垃寶一歪頭看到了，微張著的小嘴巴慢慢合上，然後沖傅雲華奶呼呼地笑起來，還揮了揮小胖手。
「小伯伯慢些哦，別摔著了。」
傅嘉禮抱著她走得飛快：「垃寶別擔心他，你小伯伯皮糙肉厚的，摔著了也缺不了胳膊斷不了腿兒。」
垃寶被傅嘉禮的話逗得咯咯直笑：「可是舅姥爺，小伯伯真要是摔著了，也會很疼的。」
傅嘉禮毫不留情吐槽：「疼就對了，疼才能記住下次小心啊。」
垃寶覺得舅姥爺說的很有道理，小傢伙點著小腦袋瓜附和：「舅姥爺說得對。」
走在最後的傅雲華：「……」
他是不是老頭兒親兒子不知道，但老頭兒一定是他親爹。
在吐槽兒子的路上，老頭兒從沒變過。
垃寶怕被小伯伯看出端倪，之後不再和鬼東西王麻子說話。
王麻子還沒得到具體消息，試著跟垃寶商量：「小朋友，要不你過幾天再來，到時候伯伯一定能告訴你具體地址。」
垃寶搖頭，無聲吐出兩個字：「不要！」
鬼東西王麻子：「……」
垃寶不說話，但幽冷的眼神從鬼東西王麻子身上掃過，再看向後面墓園裡數不清的看熱鬧的鬼東西們。
她伸手畫了個圈圈，然後做了個將鬼東西們往圈圈裡裝的動作。
有鬼東西認出垃寶來：「窩草！那不是專門收垃圾的小傅老闆嗎？窩草，王麻子王麻子你快跟著小傅老闆走，小傅老闆的意思是你不跟她走幫忙找到她親奶奶，她一麻袋將我們所有人都裝麻袋裡再賣一次。」
鬼東西王麻子震驚了：「我們可都是地府備案的正經居民啊。」
認出垃寶的鬼東西嘖嘖感嘆：「地府還規定不許我們摻和人間事呢，你看看你之前都幹了嘛！」
有鬼東西忍不住問勸王麻子的鬼東西：「小傅老闆很厲害嗎？」
認出垃寶的鬼東西瘋狂點頭：「厲害，可太厲害了！畢竟能把鬼東西當垃圾回收給地府的，普天之下就這麼一個。」
墓園裡所有鬼東西們齊齊看向王麻子。
「老王快跟她走，犧牲你一個，保全我們大家！」
「就是就是！老王，你墳頭的草我們會幫你拔的！」
「對對對！你惦記的東區墓園的漂亮妹子我們保證不勾搭！」
……
鬼東西王麻子：「……」
鬼東西王麻子還來不及說什麼，忽然四周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