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公主……」
安忠詢問。
蕭桀緩緩摘下面具,放在一邊,「便當今日之事沒發生過。」
安忠抬頭看了眼蕭桀的臉,忍不住問,「殿下,二公主,是不是見過您真容?」
蕭桀看向他,俊如天人般的少年眼中卻是涼如寒刃,「是又如何?」
安忠心道:難怪了……
他搖搖頭,憨笑著道:「屬下隨口問問,問問。」
蕭桀顰眉,「好了,收拾一下,下去吧。」
「是。」
安忠拱手退下,順便將那下了藥的雞湯也帶走了。
實際上,房間內的迷香,同樣也是催情迷香。
只是這種東西,對蕭桀來說根本沒什麼作用。
安忠進來時,大門敞開,味道也散了,只知是迷香。
蕭桀收回目光,看向了門框底下迷煙進來的方向,眉心輕凜。
翌日。
白三三醒來後,便見床邊已準備好了熱水和洗漱用具。
姒月就恭敬站在一邊守著。
姒月知道三三起床得時間習慣,所以每次燒好的熱水都能卡在三三醒來之時還保持溫熱。
白三三雙腿剛從床上放下來,姒月便不發一言的上前為她穿鞋穿衣。
三三看著眼前低著頭不說話的姒月。
她惺忪睡眼還有些沒睡醒,說出的話也還有這一點點沙啞的小奶音,「小月,不高興?」
姒月沒說話,為三三穿好衣鞋之後便起身,繼續為她拿來東西洗漱。
在白三三目光下,
姒月甚至都沒抬頭,沒有與她對視。
直到三三洗漱好。
「主子,您看,若是沒有奴婢在您身邊,便沒有人替您做這些事了。」姒月忽然淡淡開口。
白三三:「……
恩?」
「主子身邊需要人伺候,
主子不會做很多事,若沒有奴婢,也不會有人提早為主子準備溫水,更不會有人為主子做衣服。」姒月繼續道。
白三三疑惑看著姒月,不明所以。
而且,她發現,小月的情緒,也跟平時不太一樣。
說完這話,姒月又不說話了。
忽然,姒月又蹲下身子,
為三三整理了整理衣服,拍了拍鞋子上的灰塵,然後又站了起來。
面無表情說道:「也不會有人為主子做這些瑣事。」
白三三:「……」
小月這是,什麼意思?
怎的睡了一覺,小月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收拾完畢後,便有人來叫他們用早膳。
主僕二人這才一前一後下去。
諾大的飯廳里,蕭桀和白三三二人坐在一張桌上用膳,其餘下屬都遠遠坐在了邊角的桌子。
只有他們這一桌周圍,空出了一大片。
姒月卻一動不動站在三三身邊候著,也不去吃飯。
不多時,焰川也成了個懶腰睡醒下來了,直接就走到了他們這桌坐下,毫不客氣開吃。
「今天好豐盛啊,這麼多餐點。」焰川興奮道,拿起筷子就開始吃了起來。
白三三也認真的吃著,有時候會吃一點,再喝一口奶。
早膳做的沒什麼葷腥,都是些清淡的,而且都是依著三三的口味,所以三三的胃口也特別好。
蕭桀也慢條斯理的吃著,時不時夾到三三喜歡吃的食物,便會送到她的碗裡去。
「今日早膳,是小月做的。」小月的手藝,她只要嘗一口便認出來了。
「原本我讓安忠吩咐廚子去做的,但一大早,姒月便去了廚房,奪走了廚子的活兒。」蕭桀一邊說,一邊看了今日有點不太對勁的姒月一眼。
「是奴婢做的。」姒月應聲道。
頓了一下,又說:「所以,若是奴婢不在主子身邊,便沒人為主子做飯了。也不是誰都能清楚主子口味,有奴婢這般手藝的。」
焰川奇怪的看了眼姒月,「今兒小月月是不是早上起來吃壞肚子了?臉色看上去怎麼這麼差?」
姒月沒說話,視線就看著三三的後背。
蕭桀緩緩收回目光,姒月面上看似沒什麼表情,可眼底卻是一種仿佛害怕被拋棄的忐忑。
但這種害怕里,又有點不高興。
有點像是耍小脾氣。
敢對主子耍小脾氣。
看來,當真是三三把姒月丫頭給慣壞了。
他眼底凝起一絲涼意,手中卻將夾起來的是一塊薄
餅片放在了三三的碗裡。
但此事,乃她們主僕之間的事,他也不好插手。
該如何決斷,便看三三的意思。
白三三卻緩緩放下碗筷,看向她,「今日,小月,有點陰陽怪氣。」她疑惑,「這是為何?」
焰川剛喝進嘴裡的一碗豆汁一口噴了出來,「噗!」
還要他轉身迅速,不然整張桌子都遭殃了。
好一個陰陽怪氣!
也就只有白大佬才能如此一本正經的問出這句話了。
蕭桀雖然也差點繃不住,但卻因為焰川的行為反而忍住了,還嫌棄的淡淡看了他一眼。
姒月輕咬著下唇,眼眶又紅了起來:「主子……
」
白三三顰眉,緩緩問道:「莫要哭,誰欺負你了?」
姒月抿著嘴,眼珠已經徹底變成了藍色,眼裡的淚花不住的眼眶裡打轉。
「就是,誰欺負你了!
告訴老夫,老夫去殺了他!」焰川啪的一下站了起來。
姒月怒目瞪著他,「你敢!」
焰川:「……」眨巴了眨巴眼睛,他不懂啊,整啥啊這是?
他看了看白三三,「你欺負她了?」
白三三汪汪大眼滿是疑惑。
「回主子,沒人欺負奴婢。」姒月袖子隨便抹了下眼淚,回答方才三三的話。
「奴婢也只是,告訴主子實話罷了,並非陰陽怪氣。奴婢也不敢對主子不敬。
」姒月恭敬道。
主子記性不好,興許就忘了昨晚上說過那話了。
若是她提了,也許主子便想起來了。
所以姒月並未開口說出真話。
她只是,不想讓主子趕她走。
於她而言,主子比鮫國,更重要。
蕭桀唇角隱去一絲弧度,卻未說什麼。
白三三看著姒月半晌,然後語重心長道:「
你這個年紀,最是叛逆,心理也容易出問題。若是心中有什麼,與我言便是。」
姒月:「……」嘴唇微張了張,但還是閉上了。
焰川「噗嗤」「噗嗤」嗤要笑不笑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放屁呢。
白大佬還真是……不愧是白大佬。
不過心理問題是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