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不敢得罪?本公子偏要得罪!

  第171章 不敢得罪?本公子偏要得罪!

  見二人對這兩樣東西都感興趣,賈達方隨即滿臉堆笑:

  「實不相瞞,我前些日子從山西收了些棉花,本來賣棉花的是要等我這邊做成棉絹他再收回去的。」

  聽到這話,陸挽瀾和陸雲昭對視一眼,這廝說的,不正是與謝懷津做的那檔子生意?

  「可是吧,現在那買主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啊!」賈達方說到這,又誇張地唉聲嘆氣一番,「我那整整十船的棉絹,在江南運河口上停了兩三天了,這銀子再不回回籠,我這日子也是難過。」

  說完,又吧唧兩下嘴巴,愁苦滿面起來。

  陸挽瀾雖然想出手買下這批棉絹,以便順藤摸瓜查那咸布的來歷,可卻還是故作為難地樣子問道:

  「聽賈老闆說這棉絹數量,要是全買下來的話,恐怕不是個小數目。」

  「安公子說的是啊!」

  陸雲昭心照不宣地順著小妹的話接了過去:

  「你這麼多的貨,我吃不吃的下先不說。就是這棉絹嘛……陸家向來只做上等絲綢的生意,這個都是平頭百姓來作畫用,賣不上價。」

  陸挽瀾點頭附和:「是啊,沒什麼賺頭。」

  賈達方見陸四爺被這安公子挑撥的,又開始搖擺不定,賊溜溜的眼睛掃視一圈,見四下里人都被那說書客吸引,便示意二人湊到跟前來:

  「二位這就不懂了吧,這棉絹可不是用來寫字畫畫的。」

  「?」陸雲昭和陸挽瀾沒有說話,只是向他投去疑問的目光。

  賈達方隨即又壓低了嗓音:「二位可知道咸布啊?」

  「咸……」

  陸挽瀾故意挑高了音調,還未說完,便被賈達方制止:

  「哎喲喂~我說這位小祖宗,你可小聲點兒~這要是被官府查出來是要掉腦袋的!」

  話音剛落,就聽「當」地一聲,賈達方的腦瓜頂,被一個從天而降的青瓷酒壺砸中。

  疼得他捂著腦袋便破口大罵:「這他娘的誰啊!敢砸你賈大爺!」

  哪成想這一嗓子喊完,不但沒人上前來賠禮道歉。

  卻見數十隻酒杯雨點一般向他們砸來。

  遲錚手起刀落,青瓷杯瞬時被斬成碎片。

  「這是怎麼了啊?」

  陸雲昭一邊將陸挽瀾護在身後,起身扶著身側的鏤空圍欄向下方的台子望去。

  「這下頭是打起來了啊!」

  只見飲露軒的食客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那說書客被幾個黑臉小廝按住動彈不得,正對著一個貴公子大喊:「住手!別打了!」

  而他身側,有一圈紈絝子弟,正對著中間一抹天青色的身影拳打腳踢。

  這些人手腳上不閒著,竟還滿口污言穢語:

  「小白臉不是被燕王妃選做面首了嗎?你老爹知道了怎麼沒打斷你的腿啊!」

  「就是!怕不是被他們陸家的膏火錢買通了門路,這會兒才敢來強出頭!」

  被打的男子雙手抱著頭,陸挽瀾看不清模樣,可是聲音卻是讓她覺得似曾相識:

  「你們這些小人!口口聲聲污衊王妃不守婦德,實則禽獸不如,還不如女兒家有胸襟、氣魄!」

  說話間,腹部又被人一腳踢中,身子直接飛出去撞倒台上的素燈,燈油順勢潑了他一身。

  可還是阻擋不住他的憤怒:「大丈夫有所謂有所不為!男兒郎不想著、為朝廷盡忠職守,整日裡在這搬弄是非,實則,小人……」

  見他這般不識抬舉,竟然還敢教訓自己。

  那個一直沒有出手的貴公子霍然起身,抬起鑲金錦靴就照著方才的位置補上一腳:

  「你們段家了不起?敢和我們王家硬碰硬,今兒爺就打死你!」

  一腳下去,那天青色的身影瞬間被踢下了台,原本到嘴邊的話也再也沒力氣說出來。

  白衣說書客見他此時連爬都爬不起來,情急大喊:

  「星朗兄!你怎麼樣?」

  聽到這聲喊叫,陸挽瀾才猛地反應過來。那台下被打的人,原來是段大人的次子,段星朗!

  她雖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可聽這些人的說辭,他被人圍毆,似乎是因自己而起。

  見那自稱王家的公子哥,拎了酒壺跟著跳下台去,吵吵嚷嚷的架勢是不打算善了,便給身側的遲錚遞了個眼神:「去攔下,別傷了他們就行。」

  遲錚頷首一禮正要離去,卻被身旁的賈達方叫住:「安公子,這王家的公子可不敢得罪!」

  「此話怎講?」陸挽瀾不明就裡。

  「你不知道啊?」賈達方似乎是不敢相信,這個年輕的公子看起來像個知道輕重的,怎麼這麼沒見識呢。

  他轉頭又看了看陸雲昭:「嘿嘿嘿,我說這話陸四爺可能不高興了,可是我也得實話實說不是。」

  見二人沒說話,又自顧自說了起來:「這王家是今非昔比了,本來王家出了太后和皇后就不得了。可是皇后膝下沒個皇子,地位不穩固,現如今這太子在皇后跟前養著,那她這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哦?那這一位,是王家的誰啊?」

  陸挽瀾問道,心裡卻是翻了無數白眼。

  王家一門出了兩個後位,又包攬吏部和工部要職,在這京城裡頭早已經是舉足輕重的地位。

  可就算是這樣,除了王家的幾個女兒平日裡囂張跋扈些,她還沒聽說過王家哪個兒子敢這般囂張放肆,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毆打朝廷命官。

  「這位你們不知道?」

  聽到這話,賈達方更是難以理解:「這是王皇后庶出的十七叔!」

  「什麼?」陸雲昭驚訝地叫出聲來,「王家什麼時候有這號人物,我怎麼沒聽說過?」

  「就是。你別信口胡謅。」陸挽瀾也點頭附和,「我還沒聽說過王家人納妾呢。」

  且不說王家老太爺駕鶴西去少說也有二十年了。單說王家的家訓,男子年四十無子方才納妾,這王老太爺兒女昌盛,斷然沒有納妾的道理,怎麼會有庶出的兒子?

  更離譜的,還是這麼年紀輕輕的兒子?

  賈達方嘿嘿一笑:「要說安公子你真是沒見識呢,那達官顯貴的小妾哪有養在京城裡的?四處播種的事我見多了。」

  說著便抬手指向下頭:「這一位,就是最近幾天從鄉下找上門來的,剛認祖歸宗。那王家的幾個老太爺,對他是有求必應!」

  陸挽瀾算是聽明白了,趕情這是個狗仗人勢的主:「那也不應該仗勢欺人!」

  這廂幾人正討論的熱火朝天,那下頭就響起了酒壺砸碎的聲響。

  只不過被砸的人不是段星朗,正是那皇后的十七叔,一個酒壺下去直砸得他眼冒金星。

  緊接著,一聲氣急敗壞的謾罵傳了過來:「他娘的誰啊!找不痛快是吧!」

  未等他站穩腳步,便見一個墨藍色身形在台上虛晃兩下,那些貴公子和黑臉小廝頓時躺倒在地。

  白衣說書客急忙起身將段星朗扶起。

  見到此情此景,皇后的十七叔怒火中燒,拎起身旁酒壺就沖了上去:「知道老子是誰嗎,敢動老子你活膩歪了吧!」

  遲錚見他踉蹌過來,輕閃身影再一抬腳,便讓他徑直栽倒。

  這番動作可嚇壞了賈達方:「哎喲安公子,不是跟你說了不敢得罪的嘛?」

  「不敢得罪?」陸挽瀾甩開摺扇,輕搖著緩緩走下台階,「本公子偏要得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