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念就那樣隨意潑著顏料。
在場的畫手，全都看不下去了。
不不不，是幾乎所有人都看不下去，就算不會畫畫，但圓圈，線條都會畫。
而不是像顧念這樣，直接潑顏料。
於是，就忍不住的議論起來。
「這小孩子都比她畫的好吧？」
「小孩子都知道，不能亂塗亂畫，而她……」
「就這樣的技術，還敢說是她畫的夜冥鬼谷子，還冒充長遠大師？」
「亂塗亂畫都比她好，她這樣實在侮辱我們畫手……」
聽著這些人的議論，卓雅忍不住的暗喜：「這個，可能顧小姐深藏不露吧，你們不要太苛責了。」
司老爺子卻是老臉陰沉，很不開心。
「咋滴，我家念念畫的很好啊。」
「你們厲害，你們的畫，能賣十個億嗎？」
有人小聲嘟噥著：「就她這幅畫，送我都嫌擦屁股不好使。」
司老爺子更是生氣的吼了回去：「我出十個億買，我還要裱起來，掛客廳呢！」
眾人：……
這個，他們能說什麼？
司老爺子站在顧念身邊：「念念，你隨便畫，大膽畫，藝術這種東西，都是捧出來的。」
「爺爺給你撐腰，爺爺把你捧成世界第一畫師！」
藝術這種東西，真的是有人捧，就成了。
畢竟，一般人看不懂，有錢就能捧出來了。
他拿零花錢來捧！
卓雅看向司老爺子：「司爺爺，這講究天賦，而且相信顧小姐也不在乎這些名聲，您沒必要……」
司老爺子氣的想吹鬍子瞪眼。
「怎麼，我做事還要你來教？」
卓雅臉上的笑，有點兒不好看，她不再說：「抱歉。」
司老爺子看著卓雅，看著她，真是越看越不爽。
可能跟背叛他的曹管家有關係吧。
「卓雅，以前你跟夜爵的婚約，連口頭上都不算，是你外公亂謠傳的。」
「你外公背叛我，我沒有牽連你，已經是看你小時候和卓家的面子了。」
「不要再試圖做什麼，我現在對念念很滿意，夜爵也很喜歡她。」
「你懂嗎？」
司老爺子又不是老糊塗，那個年代的人，心思更是深沉。
一開始，他只想著能夠見到長遠大師而開心，沒想那麼多。
可是從卓雅時不時的看似為顧念說好話，其實都把她拉出來挨劈。
這種陰陽怪氣的話，很明顯的這個畫展，不是真的為他請長遠大師。
卓雅分明就是更想藉此，讓念念不好看。
卓雅被司老爺子那麼深沉的目光，給看的頭皮發麻，心裡生寒。
她沒有點頭，而是輕笑著：「司爺爺，婚約都是大人們的玩笑，我從來就沒有當真過。」
司老爺子瞥了她一眼，沒有應下來。
卓雅看著一個個不再議論顧念，而是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像是嘲諷一樣。
看的卓雅很難受。
她趕緊轉移話題：「長遠大師都畫一半了，而且已經可以看出夜冥鬼谷子的大概了。」
她這麼一轉移話題，其他人都看向了劉貴。
此時，劉貴額頭冒了細汗，繃著臉，很緊張的樣子。
這幅畫，是他一星期最少都要練習四次的。
之前學的時候，他是天天都在畫，現在也不敢懈怠。
但縱使如此，劉貴畫起來還是很吃力的。
眾人看著劉貴的畫，紛紛點頭讚賞。
「不愧是大師，才這麼一會兒，就畫了這麼多。」
「線條很流暢，畫的真太好了，說不出來的感覺。」
「看一眼長遠大師的畫，再去看顧念，簡直就是雲泥……」
說這話的人，還轉頭看顧念，結果話還沒說完，就哽著了。
「顧念，她……她……」
話都結巴了，很是震驚，表情更是見鬼一樣。
惹得眾人，很是好奇，且嘲笑的看向了顧念，結果全都愣住了。
司老爺子原本不敢看顧念畫畫，只好假裝看風景，到處看著。
聽到聲音，更是捂眼不敢看的看向顧念，慢慢的放開手指縫，結果也愣在那兒。
卓雅看過去，臉色更是變了。
「怎麼可能，她……她剛才明明是在鬼畫符的！」
卓雅是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但是，所有人都不得不相信。
此時的顧念，下筆非常快，而且她下筆的軌跡，非常詭異，完全就是N型畫法。
此前還是潑顏料，亂七八糟的宣紙，此時色彩分明，一層又一層。
腳下的星空，頭上的草原，在兩個顏色的交匯處，更是無限延伸，好像神秘空間，又似乎有著人影出現。
可她，又沒有真正的畫出人形來。
這還沒有完成，就讓人看出無數種意境來。
「天哪，這真的是顧念畫的嗎？」
「眾目睽睽之下，肯定是她畫的，而且速度很快。」
「沒臉見人了，剛才還說小孩子都比她厲害，現在……我自己打臉吧。」
「以為是廢鐵，結果是個王者又王者。」
「這才一會兒，就感覺畫如人一樣，有著神王睥睨著天下螻蟻一樣。」
對著顧念這幅畫，真的是太震撼了。
在這幅畫面前，讓看畫之人有一種，自己不過是萬千世界的一隻螻蟻，一粒灰塵一樣。
劉貴本來就繃著神經，聽到這些話，手頓了一下，忍住好奇心，繼續低頭畫著。
只是，他亂了心，也亂了步驟，後面下筆的軌跡，就有些跟不上了，於是更加吃力。
顧念：「爺爺，給我拿點水果吃。」
沒吃東西畫畫，她有點煩躁。
司老爺子從畫中回過神來，趕緊從最近的拿了個草莓冰激凌過來。
「你繼續畫，我幫你拿。」
司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這畫，真的太厲害了。
看的他太喜歡了，比那個長遠大師厲害多了。
顧念說了句不用，伸手拿過冰淇淋，咬了一口。
草莓冰淇淋，入口即化，香甜綿軟，冰冷的口感，頓時降了她的煩躁，於是下筆更快了。
一手拿冰淇淋，一手畫畫，都沒有停頓一下。
顧念在吃冰淇淋，但是因為天熱，融化的快，還是有一滴冰淇淋，落在了畫上。
其他人看著畫花了，嘆著氣：「一口冰淇淋毀掉了一幅畫。」
可惜之時，下一秒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