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你可知她受了多少委屈?

  隱晦的月光下,林君悟的身形削瘦而挺拔,宛如一柄伺機待發的利刃。Google搜索

  「這不是宋先生的書童?」司明朗明知故問,「宋先生喝醉了,如今正在屋裡休息。」

  林君悟沉默了一會兒:「她睡了?」

  「睡下了。」司明朗回答。

  「此處無人,不用再裝了。」林君悟立直身體,緩緩自陰影中走出。

  他冷冷望著對面的司明朗,身上每一塊肌肉都蓄勢待發,且毫不掩飾眼底的殺意。司明朗有些好笑:一個專業的殺手,會提前告訴你他要殺人了嗎?

  下一秒,伴隨著衣袍掀起的呼嘯風聲,林君悟的拳頭到了司明朗面前。

  司明朗瞳孔一縮,身體下意識作出側身閃避的動作。拳風颳過他的鼻尖,竟有些微微刺痛。

  林君悟一擊不成,很快反身再是一道迴旋踢。

  「我早就想殺了你。」林君悟動作不留情面,講話卻輕聲細語,「你在雲琅時答應過的事,是不是忘了個乾淨?東陵的世子大人。」

  司明朗知道,他是怕驚擾了屋裡的雲琯琯。

  方才那一拳若是中了,最輕也得落個鼻樑骨折的下場,司明朗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對。

  他與林君悟戰至一處,目光微凜:「如此重要之事……如何能忘?」

  「那她如今的境況……你又該如何解釋?」

  林君悟面色狠厲,膝蓋帶著勁風,狠撞司明朗下腹。

  世子府是不能帶兵器進來的。

  ——但,沒人規定殺手不帶兵器便不能殺人。

  林君悟招招致命,司明朗練的是正統武學,不下死手的情況下,堪堪與他半斤八兩。

  「你可知……她在你的東陵、你的破爛太學,遭了多少欺負,受了多少委屈?」

  林君悟的質問也句句誅心。司明朗從最開始的一句話後,便只能咬緊了牙關,無言以對。

  一樁樁,一件件,從林君悟口中說出來,便往司明朗心頭劃拉了一刀。許多事他不是不清楚,但不痛在他自己身上,又怎麼能叫痛?

  恍惚間,司明朗卸下了防備的架勢,被林君悟一拳搗在腹部,他登時倒抽一口涼氣。

  「哼,愚蠢。」林君悟看出他的放棄抵抗,卻不打算收手。

  「世、世子?你們這是在……?」

  然而正在此時,房間門口傳來一道迷迷糊糊的聲音。

  「宋先生原來還沒睡啊。」林君悟先開口。

  「是啊,我無意間與這小書童聊起天,竟格外相投,不曾想攪擾了宋先生休息。」司明朗面不改色地接上。

  「哦,這樣。」雲琯琯也不知道自己是誰,現在在哪,為什麼會爬起來,她只是迷迷瞪瞪地點了點頭,「那就好,我還擔心你們倆的性子,碰在一塊會打起來……」

  司明朗/林君悟:……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雲琯琯忽然傻笑起來,拍了拍手,「那你們、嗝,你們繼續交流感情……」

  說完,在兩人緊張的注視下,雲琯琯又搖搖晃晃地扶著門框,連跌帶爬地把自己送回了裡屋床上。

  跟在後面的司、林二人一同鬆了口氣,生怕倒霉似的同時鬆開了攬著對方的手。

  不過有了雲琯琯這麼一搗亂,先前的打鬥也沒有了繼續的價值。

  「換個地方說話吧。」林君悟斜斜乜他一眼,臉色依舊不善。

  「去我書房。」司明朗揉了揉肚子,心想這一拳倒也沒白挨。

  書房沒人打擾,兩人泡了壺茶,難得心平氣和地對坐談話。

  「你現在作何打算?」林君悟開門見山地問道。

  司明朗很是斟酌了一會兒。他轉著茶杯,從臉上看不出絲毫想法。林君悟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等著。

  「這一學期結束後,太學學子的家中長輩例行要在太學集合交流,這是個重要的時機。」司明朗呼出一口熱氣。

  「你會在那時行動?」林君悟目光一肅。

  司明朗微微揚起下巴:「到那時……我會將朝中勢力徹底洗牌,全都變成我這邊的人。」

  林君悟有些詫異:「你準備不管那什麼東陵令了?」

  「太慢了。」司明朗搖搖頭,「我要儘早掌握實權,直接將琯琯接回來……也要掌握了實權,才能保護她。」

  「哼。」林君悟上下打量他一番,冷笑:「你方才說過放她自由,如今又改了主意?」

  司明朗:……

  所以該聽見的人沒聽見,不該聽見的人倒是聽了個遍!

  他極力壓抑住把林君悟當場做掉的衝動,咬牙切齒:「這是琯琯自己的事,與你何干。」

  林君悟倒是頗為愉快地笑出了聲。

  「罷了。」他放下茶杯,收起二郎腿時連桌椅都不響動一下,「你不過是有恃無恐,她不是絕情的人,哪能說放下就放下。」

  司明朗嘴角一撇:「我可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林君悟迅速回嘴,「雖說不爽你這傢伙,但既然她不會輕易放棄,我也只好再幫你一個小忙了。」

  司明朗仿佛鬆了口氣:「你肯出手,那麼變數又少了一些。」

  對於朝中勢力,司明朗能有七八成把握。

  但隱於暗處的天機閣,仍然是個隨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最直接的方式,當然是用魔法打敗魔法,派出專業對口的林君悟,直接把天機閣可能出面干擾的可能性給掐斷。

  「天機閣就交給我來解決。」林君悟站起身來,「你那邊……希望你事成之後,也不要忘記今天答應過我什麼。」

  「若我違背誓言,不等你出手,我便會自裁。」司明朗輕描淡寫。

  林君悟大抵是對這個答案滿意了。一陣聽不太明晰的笑聲過後,司明朗對面,已然空無一人。

  ……

  翌日。

  前夜喝了酒,又是休沐,雲琯琯醒的很晚。這一夜不知為何,她睡的格外香甜,從枕頭到被褥都是她喜歡的舒適度,房間裡的味道也極其好聞。她伸了個懶腰,心滿意足地坐起身來。

  ——然後,正好對上坐在床尾的司明朗的目光。

  「宋先生醒了?」司明朗微微一笑。

  雲琯琯險些當場坐化。

  ……這是哪裡、她是誰、為什麼司明朗衫不整地坐在她床上,還笑得一臉曖昧?

  昨、昨晚是發生了些什麼……

  雲琯琯抽了抽嘴角,腦子裡只能抽取出濃度不低的酒精。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乾笑了兩聲,索性趁著司明朗說出下一句虎狼之詞前,一掀被子,光著腳便逃了。

  司明朗一愣:「宋先生等等,衣服還沒穿好!」

  雲琯琯更不想回頭了。

  她一路跑一路捂臉,恨不得跑回昨夜掐死那個喝酒沒節制的自己。

  這誤會不是大了嗎!

  結果沒跑兩步,恰好撞見了上官蕾。

  「你……」上官蕾認出了他,正要打招呼,就見雲琯琯只穿著中衣,披頭散髮,面色古怪。

  下一刻,司明朗抱著一疊衣服,從後頭追了上來,亦是衣衫不整。

  上官蕾凝固了。

  上官蕾瞳孔地震。

  她指著司明朗,聲音都在哆嗦:「你、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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