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對琯琯,究竟何意?

  「你說什麼?林大人把信退了回來?!」

  盛昭儀猛地起身,命人叫來了宋茹卿。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林家的線斷了。」盛昭儀腹痛得厲害,臉色難看至極,「怎麼回事?這幾天裡林家發生了什麼?」

  「正要找昭儀娘娘說這件事!」宋茹卿也很是氣憤的模樣。

  她將雲琯琯上酒樓鬧事的事一說,盛昭儀便氣得將桌上的瓷器盡數摔了個稀碎。

  「……雲琯琯,又是雲琯琯!」盛昭儀咬牙切齒。

  可這時,宋茹卿注意到她似乎情況不對,盛昭儀從剛才起就捂著肚子,一聽說是雲琯琯乾的,整個人竟是開始痙攣。

  「昭儀娘娘!」宋茹卿大驚,上前一看,只見盛昭儀的裙擺下,緩緩積下了一灘紅黑色的血跡。

  此時,盛昭儀也再顧不得別的。她大概是被雲琯琯氣狠了,腹部劇烈地抽痛,同時身下傳來一陣濡濕感……再不叫太醫,恐怕孩子當真出事了!

  她緊咬著牙,顫抖著聲音叫宋茹卿替她喊來了太醫。不多時,太醫院的院首一聽龍嗣出了事,親自趕了過來。

  沒想到這一把脈,院首嚇得一把抓掉了好幾縷鬍子。

  「昭儀娘娘……」院首又驚又怒,「你這脈象顯然並非懷孕,腹脹、腹痛也是囊腫的病徵,當初是誰替你診出的喜脈?老夫定不輕饒!」

  「你說什麼?!」盛昭儀瞪大了眼,一陣心慌。

  先前的太醫……是林妃找來的,她一直深信不疑,沒想到,林妃死前竟然還在這裡給她挖了個坑!

  「孩子,我、我的孩子……」盛昭儀怔怔失語。

  院首見她失魂落魄,顯然不是詢問兇手的時候,便搖了搖頭,不再逼問。只是開了個方子,又囑咐幾句,還想趕去稟告皇帝。

  盛昭儀失神半晌,趕忙撲上去抓住了院首,「此事本就是太醫院誤診,你若直接說出去必然也要擔責,還是由我親自跟皇上稟明吧。再此之前,不許你對外透露半句,否則……!」

  院首面上為難,可見她言語之間更多有威脅之意。

  這宮內的紛爭實在可怕,前幾個院首也是這麼沒掉的,他想安穩待到退休,只能畢竟嘴巴了。

  院首點點頭,默然退下。

  送走了院首,盛昭儀的恐懼感終於後知後覺地涌了上來。

  如今她和雲琯琯已經勢不兩立,然而林家不願意再合作,她腹中的孩子也是假的……要知道,她這昭儀的位份,還是全靠這孩子掙來的!

  難道,就靠她一個人,和雲琯琯死磕嗎?

  盛昭儀淚流滿面,她猛地抓住宋茹卿,哽咽道:「宋姑娘,我該怎麼辦,我怎麼斗得過那雲琯琯啊!」

  宋茹卿也被這個消息震得久久不能平復。然而她聽到盛昭儀叫她「宋姑娘」時,心裡忽然一動。

  「娘娘,事情並非沒有轉機。」宋茹卿忽然壓低聲音,「不知娘娘可還記得宋閣老?」

  「宋家?」盛昭儀一怔。

  宋閣老她自然是知道的。此人年紀輕輕就入了內閣,待到中年,便已坐上了大學士之位,很得雲承弼看重。

  但他先前回鄉服孝,一連三年沒有上朝,幾乎被權力中心的大臣們盡數淡忘了。而宋家自他走後,也是一直低調,就連家中適齡的女兒都沒有送進宮,只有宋茹卿一個旁支家的庶女,被送來了林妃宮中侍奉。

  「不錯。宋閣老即將返京,宋家準備送嫡女入宮,需要在後宮提前做些布置。」宋茹卿點了點頭,「娘娘若是有這個意思,我可以替你牽線搭橋。」

  宋家不同於靠著林妃起勢的林家,是個有底蘊的世家大族。若能有盛家的支持,比林汝成不知道好到哪裡去了。

  但正是因此,盛昭儀無依無靠,更容易被宋家當作墊腳石。

  盛昭儀目光閃爍:「我知道了,你讓我再想想。」

  ……

  而另一邊,也到了林妃出殯的時候。這幾日雲琯琯用心操勞,再加上林汝成也消停了,謠言很快就平息下來。

  不過,雲琯琯幾天沒睡個好覺,也實在是累極了。前往陵墓的路上,她腦袋隨著馬車的顛簸一晃一晃,最後頭一歪,便靠在雲承弼肩上,睡了過去。

  對面的司明朗眼神止不住地往她身上飄,最後顯然是覺得太刻意了,又開口描補:「公主這幾日確是多有勞累。」

  雲承弼笑了笑,壓低聲音,感嘆道:「事情辦得很不錯。朕的琯琯,終究還是長大了。」

  這話雲承弼似乎說了好幾次了,但司明朗又微妙地對這種老父親心態感同身受,又欣慰於雲琯琯的成長和穩重,又不願意她離開保護圈,從此再也做不成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司明朗滿腹長篇大論,還沒開始抒發,卻被雲承弼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隨後一句話,直接把他打了個措手不及——

  「也到了該說親的時候了。朕如今再認真問你一次,你對琯琯,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時馬車猛地顛了一下,司明朗差一點閃了腰。

  「皇上,這,有點突然吧?」司明朗一時語塞。

  「你為難的話,便算了吧。」雲承弼語帶嘲諷。

  這哪能算了?這要是算了,以後一輩子都只能算了!司明朗也只能組織下語言,面對這場突如其來的考驗。

  說實話,他對雲琯琯是什麼意思,恐怕是個長眼睛的活人都能看出來。

  雲琯琯是個聰明討人喜歡的姑娘,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司明朗又自認為,他和其他魚是不同的。首先前世他就……這個還是不說了。

  要說雲琯琯哪裡吸引他,其實也並非什麼聰明漂亮討人喜歡,

  而是她只因為被李容仙的故事所感動,毅然決然地冒著風險幫李彥斌進了後宮;是她險些被林君悟殺害,卻一心認定他本性不壞,最後與他和解;是她撇下身份,到流民堆里和小乞丐打成一片……

  但要說這是單純和不諳世事,那麼她替雲承弼擺平許多後宮的風波,似乎又深諳後宮的許多算計;她用兵不血刃的方式懲罰了師枝語,甚至不著痕跡地擺了他和琳琅一道,為人處世上,甚至可以稱得上一句人情練達。

  雲琯琯身上有一種複雜的矛盾感,但種種這些,都掩蓋不住她皮囊底下那一顆明澈透亮的赤子之心。

  若非如此,早在多年以前,她便被滿心仇恨的司明朗掐死在了襁褓里,故事根本不會開始。

  司明朗回想一下,他似乎越來越少想起前世的事了。

  每天考慮最多的,都是要給雲琯琯投餵點什麼吃的。

  絮絮叨叨說了一通,司明朗止不住話頭,滿臉微妙的笑意。而對面的雲承弼面無表情地捏緊了拳頭。

  ……好想打一頓啊。

  雲琯琯的婚事,無論對雲承弼,對她本人,還是對整個雲琅,都是舉足輕重的。

  要是尋常人家,雲承弼定然希望她嫁個兩情相悅的人,平凡幸福一生。然而公主的婚姻哪怕不被當做籌碼,也向來身不由己。

  正在這時,睡了許久的雲琯琯忽然抓過司明朗的一隻手。

  雲承弼、司明朗:??

  ——然後,她一口咬了下去。

  一邊咬一邊吧唧嘴,還嘟囔著什麼肘子、排骨的,雲承弼看司明朗黑著臉的樣子,頓時有些開懷地笑了。

  「琯琯這孩子,哪裡都好,就是不能餓著。」

  雲承弼漫不經心地開口:「朕倒是聽說,大宛是個盛產美食的國家。只可惜大宛處於曇國與離國交界處,與雲琅並無太多交集,否則琯琯下半輩子也就餓不著了。」

  這話狀若無意,司明朗卻一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前朝不久前傳來消息,大宛近日有些不安分,和曇國往來很多……若是雲承弼想要牢牢管控離、曇、宛三國,那麼拿下其中作為樞紐的大宛,則是重中之重。

  司明朗略微平復了一下心情,抬起頭來,與雲承弼對視。

  「大宛之事,臣願率人前去處理。事成之後,定將大宛所有美食,呈上公主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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