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很納悶,大滿當上縣令,怎麼連走路姿勢都變了?
他再變,不也得用兩條腿走路嗎
「桂花,你瞎尋思啥呢?」
顧氏把趙桂花扶回裡屋,給她倒了杯水,「大滿不是那種人,再說了,他當初去當縣令,你不是蹦高高支持他嘛,現在又開始疑神疑鬼的,你別自己嚇唬自己」
「娘,我說得都是真的!~」趙桂花眼裡含著淚水,抽噎道「我的男人我最了解了,你別看大滿平時大大咧咧的,其實他成著有心眼了。」
說到這裡,趙桂花朝門外瞥了一眼,壓低聲音,「就彩霞剛來咱家那會兒,大滿就各種獻殷勤,又是給她倒水,又是幫她乾重活的,一個男人突然對女人這麼好,你說他想幹啥?」
要不是在心裡壓抑太久了,趙桂花才不會跟娘說這些呢
她嫌丟人。
顧氏「」
不是,這些破鞋爛襪子的事情你都是從哪聽來的?
她和老頭子天天在家,也沒發現大滿對牛彩霞有那層意思啊
「桂花,你真是越說越不靠譜了!~」
顧氏臉色變了變,「大滿是你丈夫,但也是我的兒子,我相信他不會做出這種事來,還有,你要想養病就好好養著,別整天嘀咕大滿的不是,金河在國子監念書,最忌諱的就是這種事兒,如果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他還怎麼在國子監待下去?」
這老大媳婦,不支持大滿的工作也就罷了,還整天在背地裡埋汰他
顧氏真不明白她一天天都想啥呢。
趙桂花噘了噘嘴,拿起枕巾蒙在自己臉上,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顧氏實在不想看她這副樣子,又簡單勸了幾句,便出去餵豬了
趙小潔剛剛出去放了一圈牛,又割了一籃子青草,回來餵兔子吃。
村長前幾天又送來兩隻肥兔子,打算給雲老頭當下酒菜,可趙小潔一瞅兔子那麼可愛,便留下來自己養著了
「你在這兒坐著幹啥?」
二龍子見趙小潔一個人坐在石頭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走過來搭話。
「你咋扛著鋤頭?」趙小潔看了二龍子一眼,好奇道。
二龍子放下鋤頭,拿起水壺灌了兩口水,擦了擦嘴,「你見過誰下地幹活不扛鋤頭的?」
自打蕭金峰買了那塊地後,二龍子便起早貪黑的種地,又是除草、又是灑羊糞的,忙得不亦樂乎
蕭金峰也沒閒著,除了吃飯和睡覺外,他幾乎整天都待在田間地頭,觀察菜苗苗的長勢。
趙小潔『哦』了一聲,拿出一塊奶豆腐掰開,分給二龍子一塊,「二龍哥,你說那些人還在大水村周圍轉悠嗎?我咋挺長時間沒聽到他們的消息了?」
二龍子「」
你要是能聽到消息那才怪了,人家四滿為了把那群刺客引走,不惜帶上馨玲公主鑽進山裡面,至今還沒回來。
想必刺客們早都被引到別的地方去了
「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在老雲家幹活勤快點、利索點,別總給大爺和大娘惹麻煩!~」二龍子叮囑道。
說完,二龍子便站起身,拍了拍褲腿上的泥土,回家吃飯去了
與此同時,縣城縣衙內。
雲大滿剛處理完一樁偷竊案,眼瞅著到晌午了,正打算去吃飯呢,就見左師爺匆匆走了進來
「雲縣令,外面來了一對母女,穿得破破爛爛,好像是逃荒來的,她們、她們想見您一面!~」左師爺指了指門外道。
雲大滿聞言,皺了皺眉,「見我幹啥?走走走,吃飯去,快餓死我了」
「哎呀,雲縣令,人家母女二人已經在縣衙外跪了一上午了,天氣這麼熱,萬一曬中暑了咋辦啊?」左師爺一臉為難。
雲大滿「???」
不是,她們中不中暑跟我有啥關係?
又不是我讓她們跪著的
「她們娘倆到底有啥事?」雲大滿心煩意亂,「有冤情就直接說,沒事跑縣衙跪什麼玩意?」
閒的沒事就去撓牆,跑到這兒給他填什麼堵?
左師爺同樣很無奈,「我問她們了,她們說這件事只能當著您的面說,不便向外人透露!~」
雲大滿「」
來都來了,還不方便透露,這對母女可真有意思。
思忖片刻,雲大滿擺了擺手,「中中中,你去把她們帶進來吧!~」
他之所以心情煩躁,除了平時工作太繁重、壓力太大之外,還因為趙桂花見天地給他寫信
信中要麼說想念大滿了,讓他回村看看媳婦,要麼就是自己的病情加重了,非讓大滿親自照顧她。
如果趙桂花能消停一點、多理解他一點也就罷了,可這娘們天天作妖,都快把大滿煩死了
片刻後,左師爺帶著一老一少走進公堂,「雲縣令,人給您帶來了!~」
雲大滿定睛看去,不免有些驚訝。
這對母女雖然衣衫襤褸、穿得很狼狽,但長得卻不難看
老婆子年紀大概在五十歲上下,滿臉褶子,灰頭土臉的,眼窩已經塌下去了,像是很久都沒吃飯了。
小婦人面色蠟黃,頭髮髒得已經打綹了,破舊的襦裙上滿是補丁
但她的眼睛卻很柔和,鼻樑高挺,柳眉翹唇,一顰一動間都透著萬千嫵媚和柔情。
雲大滿看得有些失神,已經忘記問她們的來意了。
還是左師爺輕咳一聲,提醒道「大大人,人已經帶來了,咳咳!~」
雲大滿怔了怔神,反應過來,看向那名老婆子,「你找本縣令有啥事?有什麼冤情就儘管說出來吧!」
每天來縣衙告狀的百姓多如牛毛,其中就有很多蠻狠不講理、喜歡煽動群眾的貨色,所以雲大滿早都把這些人記在心裡了
但眼前的這對母女明顯不是河陽縣的人,瞅著面生,應該是從外地來的吧。
老婦醞釀一下情緒,才抬頭看向雲大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