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三滿愣了一瞬,仔細觀望那輛馬車,心裡隱隱有些好奇
這麼晚了,誰會來找他呢?
片刻後,馬車在雲三滿面前緩緩停下,阮公公放下馬鞭,把慕容濤濤從車內攙扶下來
「你們找誰?」雲三滿詫異道。
慕容濤濤彎了彎唇角,不失禮貌地拱手作揖,「想必您就是雲三滿了吧?在下是從大水村來的,眼下就住在你們家」
雲三滿『哦』了一聲,沒說什麼。
他們家每個月都有好幾撥客人來訪,三滿並不覺得奇怪。
阮公公抻著脖子朝院內瞅了瞅,笑著問道「聽說慕容姑娘暫時住在你們府上,不知雲先生可否引薦一下?」
「你們找慕容姑娘做什麼?」雲三滿一臉警惕。
大晚上的,突然來兩個陌生人要見慕容晴,他可不敢幫著引薦
萬一出點啥事,他就得負全部責任。
慕容濤濤無奈地笑了笑,「實不相瞞,在下是慕容姑娘的親弟弟,這次來到寶地,正是要跟姐姐認親的」
雲三滿「???」
他從沒聽說過慕容姑娘還有個親弟弟啊。
而且芳兒也沒提過這件事
見雲三滿遲遲不肯說話,慕容濤濤只好把照片拿出來,遞給三滿,「這是我跟姐姐的合影,現在你總相信了吧?」
他很理解雲三滿的心情,所以也不著急,慢慢跟他解釋
「這確實是慕容姑娘!~」雲三滿輕輕頷首,抬起頭來,「不過她現在不在府上,已經走了!」
慕容濤濤「???」
走了?
「她去哪兒了?」慕容濤濤上前一步,急聲問道。
雲三滿笑了笑說,「其實也沒走遠,就是跟著俺媳婦去西鄉那邊趕集去了,說是明天正午就能回來」
慕容濤濤聽後,總算是鬆了口氣。
只要姐姐沒走遠就好。
「深夜到訪,麻煩您了,告辭!~」慕容濤濤拱手一禮,帶著阮公公離開了。
望著馬車遠去的背影,雲三滿納悶道「沒想到慕容姑娘居然還有個弟弟」
瞧這小少年長得,淡定優雅,清新俊逸,一看就讀了不少書呢。
畢竟腹有詩書氣自華,慕容姑娘也不像是普通人呢
肚子又傳來『咕咕』的叫聲,雲三滿收回目光,直奔雲貴坊去了。
「啥時候的事?咋不告訴我一聲呢?」
櫃檯前,雲三滿揪住劉管事的衣領子,大聲詢問
大嫂身體那麼好,每頓都得三碗飯打底,又能幹又能張羅,咋會突然成癱子了呢?
劉管事一臉無奈,「哎呀,三滿啊,有句話叫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人的身體也是肉長的,能不生病嘛?」
「再說了,我家掌柜的生病太突然了,還沒來得及告訴您呢」
雲三滿聽到這裡,哪有心思跟他計較這些?
鬆開劉管事後,三滿便衝到後院,牽出一匹快馬,朝大水村就狂奔而去。
與此同時,通往西鄉的一條小道上,駛來一輛素樸的馬車
慕容濤濤按捺住激動的情緒,催促阮公公,「阮公公,速度快點,咱們爭取在天亮之前趕到西鄉!~」
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失散多年的姐姐了,慕容濤濤心裡就特別高興
姐弟倆感情本來就好,加上慕容晴又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姐姐,所以濤濤除了興奮外,已經不知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好咧!~」阮公公掄起鞭子,抽打著兩匹駿馬。
倏地,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覺得有必要跟小國師匯報一下
「國師大人,有件事奴才不知當講不當講!」阮公公回頭問道。
「但說無妨!」慕容濤濤心情大好,手裡緊緊攥著那張合影照片。
阮公公見狀,輕輕嘆了口氣,「國師大人,其實其實在咱們出發前往大水村的當天,奴才就見皇上叫來了七八名死士,並在暗中交代了一些事情,奴才怕您心存顧慮,所以、所以就一直沒說」
慕容濤濤聞言,清澈的眸子忽地盪起一絲波瀾,心裡也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皇上為何把死士召集到河陽縣?
他有什麼目的?
「奴才也很納悶,您和皇上身邊一直有暗衛保護著,何苦把死士叫來呢?」阮公公擰了根旱菸卷,抬頭望向夜空,「難道皇上是想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嗎?」
據他所知,隔在皇上和國師大人中間最大的矛盾便是慕容晴了
明帝不想讓慕容濤濤找到姐姐,慕容濤濤又下定決心要跟姐姐團聚。
做為燕國的九五之尊,明帝豈能讓他胡來?
慕容濤濤眯了眯眸子,抬頭看著車窗外的夜色,「若是皇上敢從暗中做手腳,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哼,到時候別說幫他一統天下了,就是看他一眼都覺得噁心。
阮公公縮了縮脖子,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唉,國師大人如果發火,整個燕國的老百姓都跟著遭殃呢
「阮公公,快點趕車,我必須馬上見到姐姐才能放心!~」慕容濤濤吩咐道。
「是、是」
從河陽縣到西鄉有一段距離,就算馬車跑得再快,但到地方也得天亮了。
路上坑窪不平,崎嶇顛簸,兩側又是一丈多深的壕溝。
如果不小心栽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而此時西鄉的一家簡易客棧內,上官芳兒和慕容晴躺在一鋪大炕上,正睡得無比酣甜。
這家客棧是專門為外地來趕集的客人準備的。
一鋪大炕上可以睡十多個人,有老嫗、村婦、孩童、小媳婦等等
隔壁是男生的通鋪,到了後半夜,便能聽到震耳欲聾的呼嚕聲。
而且這裡住宿條件差,屋內常年飄著一股怪味兒。
上官芳兒打算明天起早去逛集會,所以睡得很早
恰在這時,客棧外面忽地閃過幾抹黑影,朝慕容晴所在的客房靠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