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老頭愣了愣神,推了大滿一把,「你出去瞅瞅,有人敲門呢!~」
這幾天家裡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除了鄰里相親外,還有宋員外那種莫名其妙的人
「如果是那個買宅子的,就直接把他攆出去,別跟他磨嘰!」雲老頭提醒道。
雲大滿應了一聲,放下飯碗,顛顛走了出去。
大門外傳來一陣駿馬的嘶鳴聲,透過門縫,隱約可以看見幾道身影,瞅著有點眼熟
「誰啊?這麼晚了有啥事啊?」雲大滿問道。
門外靜默了幾秒鐘,隨後一陣激動的笑聲傳了進來,「哈哈,是大哥嗎?我是三滿啊!~」
「三三滿?」雲大滿張大嘴巴,怔忡老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忙推開大門。
只見雲三滿攙扶著雲二滿站在台階上,雲四滿牽著馬爬犁笑呵呵地往這邊走。
雲家的三個兄弟總算是回村了。
這幾天他們晝夜不停地趕路,絲毫沒有停歇,累了就在馬爬犁上打個盹,醒了就繼續出發,再大的風雪也阻擋不了他們回家的路
由於天氣寒冷,雲二滿的腳被凍傷了,走路一瘸一拐的。
雲大滿興奮得連話都不會說了,一個勁兒的搓手,臉上掛滿了憨笑。
「哎呀,大哥,你就別樂了,妹妹在家呢吧,快讓她給我抹點凍傷膏,我這腳丫子都快凍掉了」雲二滿苦笑道。
雲大滿聽後,連忙上前把雲二滿背了起來,「家裡人都在呢,姍姍這段時間睡不好、吃不好,天天擔心你,正好家裡烀羊肉了,你們進來墊墊肚子!~」
一聽說有羊肉吃,兄弟三人都舔了舔嘴唇,卸下馬爬犁後,便忙不迭地往正堂跑
小曦甜本來想去廚房拿瓣蒜,誰料剛走到正堂門口,就迎面撞在四滿的身上。
「嘭!~」
「哎呦!」
她一個小屁墩就坐在地上,捂著小腦袋,還沒回過神呢,身子就突然一輕,被雲四滿高高的抱了起來
「哈哈,妹妹,你看看誰回來了?」雲四滿大笑道。
小曦甜眨了眨大眼睛,看到幾個哥哥都安全無恙地回家了,心裡高興的不得了,「二哥、三哥、四哥,你們回來啦!~」
雲二滿和雲三滿同時捏了捏小曦甜的臉蛋,「回來了」
只不過他們經歷了太多挫折和磨難,能活著回來已經是萬幸了。
雲老頭和顧氏聽到動靜,也連忙放下飯碗,起身朝這邊瞭望。
上官芳兒、杜鐵姍、高景德、雲小寶、雲金山和金小樓也都不吃飯了,呼啦啦地涌到門口,堵得哥三個都沒法進屋了
雲老頭『嘖』了一聲,皺緊眉頭,「都幹啥玩意,回來回來,讓人進屋啊!~」
片刻後,三兄弟裹著一身寒氣,撩開門帘子走進正堂。
杜鐵姍見雲二滿的腳凍傷了,走路都得靠人攙扶著,便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嗚嗚嗚,二滿,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照顧好你」
如果當初她不回鄉祭祖的話,那二滿也不會被兵痞抓走,所以時至今日,杜鐵姍的心裡還很自責。
雲二滿聽後,上前幫杜鐵姍擦了擦眼淚,笑著安慰道「姍姍,你哭啥啊,我這腳沒事兒,擦點藥就好了,再說了,那群兵痞一點道理都不講,跟你有啥關係呀,你瞅,我這不是安安全全的回來了嘛」
說完,他把雲金山、雲小寶和杜鐵姍同時摟在懷中,嘴上說著寬慰的話,自己卻哭得直抽抽。
顧氏看了看二滿的腳,哀嘆一聲,「二滿啊,先把鞋脫了,讓關大夫幫你看看吧!~」
凍傷可不能兒戲,如果處置不當的話,恐怕會有截肢的危險
雲二滿哭了一陣兒,抹了抹眼淚,扭頭看向關大夫,「這位是?」
「先看腳再說!~」關仲伯的職業素養很高,也沒跟雲二滿閒話,上前就把他的鞋子脫了下來。
待金小樓把藥箱子拿來後,關仲伯便開始幫他處理凍傷
雲二滿的大腳趾頭和腳背上有好幾處凍瘡,嚴重的地方已經化膿了。
小曦甜雖然也能處理這種凍傷,但手法沒有關仲伯嫻熟,所以只好在一旁打下手。
顧明炎端著酒碗,淡淡地掃向雲四滿,似乎在用眼神詢問他怎麼回事。
雲四滿聳了聳肩,用口語道「回頭再跟侯爺解釋」
誰能想到去北疆執行任務,還能碰到二哥和三哥呢。
若是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雲四滿也懶得插手去管,但二滿和三滿是他的親哥哥,他不能置家人於不顧。
「三滿!~」
「爹爹!」
上官芳兒和高景德衝到雲三滿身邊,一左一右挽住他的胳膊
之前大滿跟他出去收皮子,卻不小心惹了人命官司,家裡人對三滿的擔憂,遠遠要高於二滿。
本以為他會被繩之以法,甚至已經被殺頭了,沒想到今天卻完完整整地回家了。
「芳兒,景德,最近過得還好吧!~」雲三滿緊緊抱著他們,聲音都哽咽了。
上官芳兒噘著嘴,委屈巴巴道「一點都不好,三滿,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你是大混蛋」
高景德也哭紅了眼圈,「爹爹,我聽大伯說,你在外面殺了人,嚇得不敢回村,就整天為你擔驚受怕,如果、如果爹爹真出了什麼事,那我和芳兒姐該怎麼辦啊?」
雲三滿聞言,淚水像決堤似的湧出眼眶,把兩個人兒抱得更緊了,「放心,爹不會出事的,爹保證,以後再也不離開你和芳兒了」
顧氏看到一家人又團聚了,心裡很是熨帖。
見四滿在盆里拿起一塊羊排啃起來,顧氏微微一笑,走過去給他倒了杯水,「老四啊,這一路上辛苦你了!~」
不用猜也知道老二和老三是他護送回來的。
早知這樣,她當初就不給弟弟寫信求助了
況且書信送出去這麼久,至今都杳無音信呢。
「娘,咱們都是一家人,嗝,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嗝!~」雲四滿噎得直打嗝。
恰在這時,飯桌的另一邊,忽然傳來一聲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