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們沉默無言之時，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悚。

  清淵宗出一個先天打架聖體的商舞，已經夠焦頭爛額的了。

  這要再出了第二個......

  嘶.....

  長老們戰術後仰。

  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李墨雖然打架厲害，但平時脾氣極佳，與人為善，這次出手比較重也是對方挑釁在先。

  「老薛，這孩子是你徒孫，沒錯吧？」

  錢不凡沉聲道。

  「嗯......李大龍曾是老夫親傳弟子。」

  薛景眼神複雜：

  「只是後來受了傷，才申請了返鄉歸家。」

  「那你以後可得多去秋水閣走動走動。」

  「是極，弟子的思想教育，也是尤為重要的。」

  長老們已經開始為李墨制定思修課了。

  「那是我徒弟！」

  商舞抽了抽瓊鼻，哼道：「一群糟老頭子，剛剛還在質疑我的教學水平。」

  眾長老：「.....」

  他的煉體法門和劍術，哪點和你有半毛錢關係。

  這純屬人家自己天縱之才好嘛？

  嗯。

  能在商舞的教導下達到如此水平，越發顯得李墨是塊璞玉。

  可惜當時李墨的天賦讓他們全犯了難。

  也不知，拜了商舞為師，有沒有歪打正著.....

  「他得了赤霄，劍術也必定不弱。」

  「若是有煉體的水準......那他與小冰兒，或許還真能給我們送上一場龍爭虎鬥。」

  「哈哈哈，我清淵宗出了真凰，又要出一條潛龍了。」

  就憑李墨在擂台上展現出來的水準。

  十六歲的年紀。

  若再加上不低的劍道造詣，那絕對屬於天驕之列！

  長老們看向那些大小宗門之人，目光似笑非笑。

  覺得清淵宗沒落了？

  想來試試我們宗門的底蘊？

  汗流浹背了吧。

  「對了，老錢，要不你上去叫停一下吧。」

  「哦，我早這麼想來著，年紀大了，老忘事兒。」

  ........

  這場比試結束了。

  結果自然不用多說，而且令人記憶極其深刻，畢竟這還是本屆九峰會武頭一遭，有人被用擔架給抬下來。

  要不是抬下來的時候王昊還在抽搐，大家都以為他人沒了呢。

  不少人都看向了嬴冰。

  卻見少女仍是飲茶，並不覺得有多意外的樣子。

  她言傳身教過李墨劍道，自然知曉。

  對於李墨的劍道造詣而言，煉體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大家一想，也都釋然了。

  兩人住在一塊兒，對彼此的實力，肯定有所了解，不驚奇才是正常的。

  就是不知.....

  兩人如今，誰更勝一籌？

  ......

  九脈會武仍在繼續。

  但後面的比試過程，乏善可陳。

  嬴冰的戰鬥過程，基本可以概括為：

  「我起了，一招秒了。」

  不過......某人連招都沒出。

  四強進二強的對戰中，李墨的對手竟然還是熟人。

  丹鼎峰薛長老的弟子，當日在醫館，曾接待過李墨和嬴冰的那個童子。

  「嘿嘿，李師弟，又見面啦。」

  童子笑眯眯的眼神之中，頗為感慨：

  「當日見你，還未開脈呢，那時我便是玉液境。」

  「誰曾想，如今你竟都站到我的對面來了。」

  他的真實年齡，其實要比外表大許多，只是因為生了病，才一直是這副模樣。

  「師兄。」

  李墨微微頷首。

  「嗯？」

  「若要說站到對面，你得先上擂台吧。」

  看著仍然站在擂台下的童子，李墨面露無奈。

  「內個，我才想起來還丹鼎峰還煉著藥呢。」、

  「我先走了哈，我不打攪了。」

  童子去也匆匆。

  走的時候，視線還不忘在嬴冰和李墨之間徘徊，然後給李墨比了個大拇指：

  「加油啊李師弟。」

  「我看好你。」

  李墨：「？」

  得，他也不用動了。

  最後一場了。

  抬眼就見，台階前，嬴冰淡藍色素衣，貼著窈窕的身姿獵獵作響，幽泉似的眼眸中，終於有了情緒翻湧。

  她以前從未想過。

  九峰會武，站到她對面的人，會是李墨。

  這個上一世迅速消失人海，泯然眾人的少年。

  這一世，他毫不猶豫與自己跳下了清淵，毫不猶豫的讓給了她元凰霞魄，而後又展露了驚人的劍道天賦，幾乎媲美姜初瓏。

  因為他，這一世她的人生，也發生了許多變化。

  每天都有可口的飯菜，有人與她探討劍道，下棋，偶爾還能聽到少年嘴裡，蹦出幾個新奇又有趣的詞語。

  這感覺.....

  也不差？

  「多虧了你，讓我變強了許多。」

  「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李墨微笑道。

  從冰坨子身刷出來的獎勵自然無須多說。

  每日的耳濡目染，更是讓他有機會實現自己的夢想——當個帥氣的劍客。

  「不必感謝我，謝謝努力的自己便是。」

  嬴冰精緻的嘴角，翹起一抹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的弧度：

  「讓我看看，你這陣子的成果如何。」

  「肯定會給你個驚喜。」

  李墨笑容陽光。

  作為一個劍客與高手對決。

  這感覺真棒。

  「你若是進步大，我也會為你歡喜。」

  嬴冰輕聲道。

  他的劍，是自己教的。

  有成果，自己當然會高興。

  輸贏，反而是根本就不重要的事。

  觀眾：「？」

  眾長老：「？」

  不是，你們倒是打啊？

  人家上場，不說對噴互說垃圾話挑釁，就已經素質極高了，你倆給這互相為對方高興上了？

  那我們走？

  好在。

  兩人都沒有再多說。

  李墨掌中緊握赤霄，呼吸都放輕下來。

  嬴冰單手將青絲束成了高馬尾，隨後微微頷首。

  戰鬥開始。

  小李同學率先出手，赤霄劍尖一抖，兵殺鋒銳之氣，便幾乎擰成了實質。

  仿若攢射的鶴羽，道道皆有穿金裂石之鋒。

  他這段時間可沒有虛度光陰。

  為了給順利在兩位天命之女中間交流，他去藏書閣，找了不少劍法劍理之書惡補，多餘的武道感悟在上面砸了接近一半。

  在技近乎道的路子上，走出了一大步。

  「以兵殺之氣，替代內息。」

  「不錯。」

  嬴冰輕聲稱讚。

  天霜雪亮的劍光划過，她並未使用內息。

  然而靈動的劍花，卻將兵殺鋒銳之氣精準的一道道化解於無形。

  並且還有餘力。

  劍花攪滅鶴羽，順勢便向李墨倒卷而去。

  下一秒。

  李墨身形原地消失。

  風影步。

  「尋花劍法，可以風雨如晦之勢催動。」

  「一味避讓，只會讓我的劍勢越發越強。」

  嬴冰清冽的嗓音傳來。

  李墨若有所思。

  都是化境劍法，為什麼？

  忽的，他不再去想火鶴千羽，轉而追根溯源，想起了原本的《燎原劍法》。

  野火燎原？

  場下的觀眾們都沉默了。

  這二人強嗎？

  很強。

  無論李墨還是嬴冰，劍術都已經超乎他們的想像。

  但......

  這特麼。

  哪有爭奪會武第一的火藥味。

  這是爭鬥？

  明明是互相餵招好吧！

  李真傳，你把王昊按在地上爆錘的兇殘呢？

  嬴真傳，你見面就是秒的無敵之姿呢？

  之前你們可不是這樣啊！

  玩兒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