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順打開錦袋,取出裡面的信,開始念了起來:「與汝闊別,三月有餘。終不見汝,吾心戚戚,情難自抑,滿卷相思……」
楊順越念越不對勁,皇上也聽出了端倪,看向楊順,質問道:「你念的是些什麼?」
楊順連忙跪下回稟:「皇上,這錦袋裡裝的,像是情詩。」
皇上是不大相信的,冷聲道:「呈上來,讓朕瞧瞧!」
「皇上,您還是不要看了?」蘇博文的語氣近乎哀求。
他越如此,皇上越好奇,一把拿過那書信,親自看了起來。
越看,皇上臉色越差,最後,他將書信重重的派在几案上,怒不可遏的說:「林峰,這就是你找來的蘇博文謀反的證據?」
林峰連忙解釋說:「皇上,當初在鎮國公府找到這個錦袋,蘇家二爺蘇博浩就言之鑿鑿,說這就是蘇世子謀反的證據。
末將本想查看,蘇世子再三阻擋,說只是私人物品,臣拿不定主意,跟周大人商量之後,就把錦袋帶來,請皇上定奪了!」
周石安聽了楊公公念的那幾句,就知道信被掉了包,正想著撇清關係,卻被林峰扯了出來。
蘇博文聽完林峰的話,蘇博文大呼冤枉,他有些難為情的說:「林統領去搜查鎮國公府,我是全力配合的,只是這錦袋,是我寫給夫人的信,叫旁人看了不大好,這才極力阻止,周大人就非要給我扣個謀反的帽子,微臣冤枉啊!」
皇上蹙眉:「蘇愛卿,不過是一封家書,你何至於那麼緊張!」
蘇長河試探著問:「皇上是還沒看完吧?」
皇上確實沒看完,那麼長的信,通篇的兒女情長,他縱然想吃瓜,也不好意思當著這麼多人一直看下去。
皇上復又拿起那封信來問:「怎麼,這信還另有玄機?」
皇上現在是名正言順的看了,越看嘴角就越壓不住。
最後直接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蘇愛卿,沒想到你私底下竟是這樣的人,哈哈哈……」
皇上把大家笑的莫名其妙,都想知道那信上寫的什麼,都側著耳朵聽皇上爆料呢。
蘇博文窘迫難堪,一臉無助的看著皇上。
皇上卻接著說:「沒想到威風凜凜的蘇大將軍,竟然如此懼內,哈哈哈!」
懼內?在場的人都是一愣。
蘇博文見皇上把他的老底都揭開了,倒也不遮遮掩掩了,說道:「微臣不是懼內,是寵夫人!」
皇上見他如巧舌如簧,便說:「既然如此,你何必如此擔心被別人看了去?」
蘇博文:「我好歹是領軍打過仗的人,這話要是傳出去,我以後在同袍面前,豈不是抬不起頭來了,臣不過是想給自己留點顏面,怎麼就成了反賊了,皇上,微臣雖然不才,但對皇上、對大朔絕無二心,求皇上還臣一個公道!」
蘇博文字字句句皆是不滿,皇上也知道他心裡有氣,別人一告發,他就派林峰去搜查,換做是誰,都會不滿。
他只好打圓場說:「朕自然知道你忠心耿耿,讓林峰去,就是知道他知道輕重,如今查清楚了,也就堵住了大家的悠悠之口。
你放心,朕不會讓你白受委屈,蘇博浩,當時你言之鑿鑿,說有蘇博文意圖謀反的證據,現在你有何話要說。」
蘇博浩早就蒙圈了,那信他放在鎧甲下面的時候還看過,怎麼就變成情書了。
皇上板著臉,不怒自威,蘇博浩平時吊兒郎當沒個正形,到了關鍵時候,早就嚇破膽了。
聽得皇上這麼問,他撲通一聲跪下來,語無倫次的說:「小人也不清楚啊,我放進去的時候寫的不是這個!」
周石安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個蘇博浩,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皇上聽了他這話,氣得臉色煞白,這麼蠢的一個人,他竟然信了,還涼了蘇博文的心。
蘇博文早就怒不可遏,惡狠狠的盯著蘇博浩,質問道:「二弟,雖然咱們不是一母同胞,但咱們一同長大,你母親再荒唐,我也沒和你離心,你不在家這些年,你嫂子一點兒沒虧待你老婆孩子。你為什麼要害我,蘇家完了,你還能獨善其身嗎?」
面對蘇博文的質問,蘇博浩越發顯得慌亂了。
皇上更是勃然大怒,怒斥道:「蘇博浩,到底怎麼一回事,你給朕說清楚!」
周石安生怕蘇博浩把自己抖了出來,就說:「皇上,依微臣看,這個蘇博浩乃心術不正之人,方才在鎮國公府,林統領倒是在他屋裡發現了他是逃兵的證據。
臨陣脫逃,已是重罪,如今又構陷兄長,真是罪加一等,求皇上直接發落,以儆效尤!」
蘇博浩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周石安,結結巴巴的說:「姓周的,你可真不仗義,聽說過過河拆橋的,拆的那麼快的,我還真沒見過。」
說完,他馬上辯解道:「皇上小人招了,我什麼都招了。那錦袋確實是我放在大哥書房裡的,可是那是周時安和蔡振林讓我乾的。」
周石安自然是打死不認的:「你休得血口噴人,蘇世子都說了,那錦袋是他自己的私人之物,我不過說了幾句公道話,你就要像瘋狗似的亂咬人嗎?」
周石安敢直接出賣蘇博浩,就是因為錦袋裡的東西被掉了包。
皇上多疑,蘇博文絕對不敢把那些東西拿出來,否則他就有理說不清了。
蘇博浩哪怕指認自己,也是空口無憑,他雖然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但只有除了蘇博浩,他們才能安生。
皇上好整以暇的看了看周石安、又看了看蘇博浩,問道:「既然這個東西不是你放的,那你放的那個錦袋裡面寫的是什麼?」
蘇博浩倒也學聰明了,模稜兩可的說:「裡面的東西我不曾看過,但周石安說了,讓我把東西藏好就去檢舉大哥,這樣,大哥就再也翻不了身了,鎮國公府就是我的了!」
蘇博文聽了,痛心疾首的說:「又是為了這個爵位,你母親造的孽還不夠嗎,你也如此這般,你若如此在意,今天當著皇上的面,求皇上把這世子之位讓與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