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李哥哥就李哥哥吧，總比直接叫老公不讓人誤會些。
李陽看了她一眼，回答了三個字：「看不好。」
「嗯！」
這幾個字一冒出來，方小晴和婁東，以及幾個將物件弄到這裡來的店員的臉色，幾乎是同一時間猛的一變。
嚇！
原本還想插上幾句話，找一點存在感的趙晨，看到他們這樣，嚇得嘴巴張開了，卻半個字都不敢說出來。
什麼情況呀？
怎麼一下子全都這樣子了。
幾個店員的臉色首先陰沉了下去，死死地盯著李陽，像是在看殺父殺母的生死大仇一般，很冷也很狠。
「喂，你們這麼盯著我兄弟看，是幾個意思？」
對此，李陽面不改色，好似什麼都沒有瞧見，但是趙晨卻立即不爽的質問道：「這就是你們銅劍鐵馬樓的待客之道，你們禮貌嗎？」
「我們不禮貌？哼哼，趙先生，你應該問問你這個朋友，李公子他對我們是否有一丁點兒的禮貌再說話！」之前那個叫小劉的店員，冷臉轉動了一下，盯著他冷冷地說道。
趙晨心頭一陣納悶，又一陣火大：「你怎麼說話的？我兄弟把你們怎麼了！剛才不都好好的嗎？」
「趙先生，你不是圈內人嗎？」小劉見他的惱怒不是演戲出來的，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些，「那你確實是不知道，看不好這三個字是什麼含義。」
「什麼什麼含義，看不好不就是看不好嗎？」趙晨不高興的說道，但他也不是個傻子，見小劉這麼說，自然也想到了，這搞不好和展一眼一樣，是古玩圈內人的行話，意思不能尋常解讀。
但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何況說「看不好」的人又是李陽，即便察覺不對，他也不會退步。
李陽朝著他笑了一下，說道：「行了，你好不容易從京城回老家，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這哥們之前展一眼的行話能聽懂，卻聽不懂看不好這三個字，也不知道他到底對古玩行話了解幾分。
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個事情的時候。
讓趙晨坐下之後，李陽看向小劉再次說道：「我說看不好，並沒有要冒犯的意思，不然我不必說這種行話，直接說你們這東西如何如何就行了。」
「這麼說，我們還該謝謝你了？」小劉惱怒地說道。
他在銅劍鐵馬樓幹了這麼多年，老闆婁東對他不錯，他心下很感激，絕對不容人說半點他們的不好。
當即他就要送客。
卻在這個時候，婁東伸出一隻手說道：「好了小劉，李公子說的沒錯，他並不是要冒犯我們。而且我們銅劍鐵馬樓，之所以能夠開三百年，甚至是上世紀只有文物商店可以買賣文物的時候，都能被特批自主營業，就是因為準許人家說話。」
「而且只要人家說得對，我們就要認。」
「老闆您說的是，可是這件生肖牛浮雕，是您親手鑑定，確定真品無疑，哪裡還需要他來多嘴。」小劉不服氣的說道。
婁東看著他笑道：「我看過的東西就一定對？」
「那當然了！您可是咱們江城金石鑒寶第一人啊！」
「呵呵，這話以後不許再說了。」婁東卻一點都沒有在乎這個名號，朝著小劉擺了擺手之後，看向李陽說道：「李公子，不好意思，我沒教養好手底下的人，剛才這件事情我有責任，之後一定賠禮道歉。」
「不過李公子也是圈內人，應該清楚當著一個鑒寶師的面，說人家鑑定過的東西，你看不好，是會鬧出事情來的。」
「當然知道，但我也不能不說。」李陽說道。
婁東點頭說道：「確實如此，所以我想請李公子你把話說詳細一些，若是我看走了眼，我再給你賠禮道歉。」
「如若你一時真沒看好，你我也好現在就當面印證，不至於留下什麼矛盾和誤會。你說呢？」
「婁老闆心胸寬闊，不愧是鐵馬樓的當家人。」李陽笑著點了點頭。
婁東笑道：「請吧。」
聽著兩人的對話，之前不大明白的趙晨，現在算是搞明白了。
這看不好在古玩圈裡有兩層一絲，一層是真的眼力不夠，我看不好這東西，不敢下結論，這是鑒寶謹慎的說法。
另外一種就是這東西，人家看出來有問題，不是真品，但不好當著人家的面，直接說這東西有問題，也就只好委婉說自己眼力不夠，看不好。
一般情況下，李陽剛才說這話並沒什麼不妥，但偏偏婁東不是一般人，這家古玩店也不是一般的地方，這裡的東西，你說看不好，是什麼意思？
不信任他們的商譽，還是覺得婁東看走眼了？
不管哪一種情況，小劉等人的臉色都不會好看，所以才有方才那樣的冷臉，所以方小晴才會臉色大變，震驚李陽居然敢在這樣的場合，當眾說這話。
真夠大膽的。
不愧是本小姐我看上的男人。
盯著李陽的側臉看了看，方小晴笑嘻嘻的說道：「李哥哥，快點兒吧，人家都等不及了。」
「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讓人胡思亂想？」
李陽哭笑不得，搖了搖頭，然後指著浮雕上牛頭說道：「這件浮雕的造型，乍看起來確實和之前我所賣給馮老會長的那件，如出一轍，好似同一批的東西。」
「但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件浮雕的花紋，工藝略顯粗糙，還是有些出入的。方小姐，你應該有照片吧，給婁老闆瞧一瞧吧。」
「有的。」
十二生肖圖這樣的寶貝，誰得手了會不拍十七八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超清照片，作為留存紀念也好，作為學術研究也好，都是很有價值的。
方小晴自然也不例外的這麼做了。
當即她就掏出手機，翻出一組照片給婁東看，「婁東叔叔，您請看這個。」
「確實細節上，照片上的這件工藝上更為細膩，給人更好的質感。」婁東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出了兩者的不同之處，但卻還是不慌不忙的說道：「只是這並不能否認，我得到的這件生肖牛是贗品。」
「李公子，還有別的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