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謐，晚風浮動。
「嗯，他親了我，但是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宋雨薇坐在床頭，長腿交疊，身邊的妍妍睡得正香。
電話里的顧曦寧驚呼，「那不就是成了嗎？」
「是嗎？」宋雨薇充滿了懷疑，「那他怎麼什麼也沒說啊？」
「那好不容易等到你主動一次，人家肯定得矜持一點嘛。」
顧曦寧提醒道，「現在他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可是你確定你外婆同意你們重新在一起嗎？你不是說她很生氣嗎？」
宋雨薇緊張地皺起了眉頭，「是啊。姑姑偶爾提起司家，外婆就板著個臉。」
顧曦寧道：「那你得為和他重新在一起做好準備呀！你要先搞定你外婆！」
宋雨薇眸光流轉，「好，我明白了。」
-
中飯時間。
餐桌上擺了一盤大蝦。
文老夫人張羅道，「雨薇，吃蝦呀。這個大蝦很新鮮的。」
宋雨薇眉眼彎了彎，「我以前是挺喜歡吃蝦的。」
「以前？」文老夫人疑惑，「現在不愛吃了嗎？」
宋雨薇夾了一筷子青菜，像是隨意一說，「以前司霽清剝好給我的，現在要自己剝，就不太想吃了。」
聽到司霽清的名字，文老夫人唇角的笑緩緩散去。
司韻很醒目的接話，「我們阿清真細心呢。」
宋雨薇默默點頭，餘光瞥向文老夫人。
文老夫人神情不悅，「不就是剝個蝦嗎？我隨便找個傭人都能剝！」
說話間，她招了招手，上來一個年輕的傭人，戴著手套，就利落地剝起了蝦來。
宋雨薇和司韻面面相覷。
傭人將整盤蝦都剝得乾乾淨淨，淺橙色的蝦肉飽滿緊實。
文老夫人嗓音渾厚，透著不容置疑的意味，「他能有我家傭人剝得又快又好？雨薇，愛吃就多吃點。」
「好的。」宋雨薇垂著長睫，嗓音低低。
司韻終於忍不住了，「媽。你還要生氣到什麼時候？那我也是司家的孩子，你難道不喜歡我了？」
「我怎麼會不喜歡你？」文老夫人放軟聲音，「你是司家的孩子，更是我的兒媳。我疼你，和我討厭傷害我外孫女的人是兩回事。」
文老夫人神情慍怒，「司珩和司霽清逼走雨薇，這個事情，是絕對不能原諒的！別讓人以為，我們文家人是好欺負的！」
宋雨薇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辯解道，「外婆，其實司霽清從來沒有逼我走，相反他一直都不想和我離婚的，是我不好，我以為我和他離婚，是為了他好。」
「可他到底還是和你離了呀！」文老夫人嚴肅道，「他要是真的那麼愛你，他為什麼還是和你離婚了？」
「這……」宋雨薇咬了咬唇。
「外婆，他也是被我氣到了。」
「我不管。以後別在我面前提司霽清這個人！」文老夫人將筷子一甩，丟在桌上。
「哇嗚嗚嗚！」
坐在一邊餐椅上喝奶的妍妍突然將奶瓶一摔，兩隻小眼睛盯著文老夫人的臉，小嘴說著沒人聽得懂的話，還帶著哭腔，但是眼睛裡卻沒有眼淚。
文老夫人驚訝道，「你這個小傢伙，你是不是在幫你爸爸說話？」
妍妍撅了撅嘴巴，像是真的在和文老夫人抗議。
司韻掩嘴笑了起來，「我們妍妍啊，真是聰明。」
宋雨薇把妍妍抱起來，低聲教育她，「妍妍，你不可以摔奶瓶，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妍妍發出類似小貓嗚咽的聲音，剛剛囂張地眼睛垂了下來。
宋雨薇一本正經，繼續教育她，「你不可以對著曾外婆那麼沖的！要尊敬長輩。」
妍妍耷拉著嘴角，「嗚嗚。」
文老夫人被逗笑了，將妍妍抱了過來，「算了。一個小娃娃，她懂什麼呀？」
宋雨薇笑道，「她什麼都懂。」
她看著妍妍的眼睛，沉聲道，「妍妍，跟曾外婆道歉。」
文老夫人覺得好笑，「她還不會說話呢。」
話音剛落，妍妍的小嘴湊在她的臉頰上「吧唧」一口。
文老夫人喜出望外，「哎呦！真是個鬼精靈。原來親一口就是道歉呀！」
她親了親妍妍的小臉蛋，「好好好。曾外婆喜歡你，才不會生妍妍的氣呢。」
「是生你爸爸的氣。」
妍妍小臉一皺，「嗚嗚。」
文老夫人也扁了扁嘴，「你就那麼向著你爸爸呀？」
司韻插嘴道，「那自然了，親生的。況且，之前阿清照顧孩子都是親力親為的。孩子有記憶，知道誰愛她。」
文老夫人抱著妍妍，眉頭還是緊皺。
司韻悄悄壓著聲音，「媽，你看不出來嗎？雨薇今天特意為阿清說話呢，他們估計有情況了？」
「你看看她。」
文老夫人雙眸微微一眯，看向宋雨薇。
她神情落寞，秀麗的眉眼藏著心事，拿著筷子，夾起大蝦，一口一個。
司韻輕聲道，「雨薇心裡有阿清。媽，你真忍心他們一家三口，這樣分開。是，我哥是不對，但你這樣不通情達理，和我哥有區別嗎？」
文老夫人埋怨道，「你拿我跟你哥哥比啊？我覺得我比他開明多了！」
「是是是。你是最開明的長輩了，那你還不快哄哄你這失而復得的外孫女？」
文老夫人轉眸看著宋雨薇，陷入思考中。
吃過飯後，司韻抱著妍妍去曬太陽。
文老夫人翻出一本相冊，和宋雨薇一起看。
「你看，這是你媽媽學舞蹈的時候拍的。她呀，活力四射，學東西又快，什麼都學一點。」
宋雨薇望著十幾歲的文唯伊，心裡漫起了歡喜，「媽媽真的好優秀呀。」
「是的。」文老夫人摩挲著文唯伊的照片，說道，「但我還是怨你她的。」
「她明明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卻偏要逆父母的意思，非要和那個秦昔年在一起，甚至為了她，不惜離家出走。」
宋雨薇眼底閃過擔憂，握住文老夫人的手，低聲道，「外婆，你是不是想她了？」
「沒有一天是不想的。」文老夫人道，「她去世後。我和她父親很後悔。我們明明知道她聰慧理智，獨立自強，可我們卻不願意相信她的眼光。這才逼得她走了一步險棋。」
「不是的。」宋雨薇寬慰道，「每個人的位置不同，所想的自然也不一樣。大家都以為自己做了最好的決定，但我們沒有上帝視角，沒辦法預測未來。」
「所以，外婆不想再重蹈覆轍了。」文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既然你心裡有司霽清，那外婆一定成全你。」
宋雨薇眉眼彎彎，抱住她的腰，「謝謝外婆！」
文老夫人撫摸著她的後背，笑容慈祥。
有了文老夫人的支持，宋雨薇想和司霽清重新在一起的想法更加強烈了。
她滿心歡喜地走到院子裡，打開微信，想約司霽清出來談談。
可她在對話框打的字，打一個刪一個，不知道如何措辭更合適。
就在她終於編輯好，正打算按下發送的時候，手機震了一下，推送了一條財經圈新聞。
標題：司氏集團公告稱司霽清和溫寧即將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