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路的風馳電掣,蘇夏來到考場的時間並不晚,距離正式開考差不多還有二十分鐘。閱讀
和昨天一樣,他又在走廊上遇到了李雪兒。
這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姑娘似乎很喜歡呆在走廊上跟人聊天,只不過這次她聊天的對象換成了一個蘇夏不認識的人。
戴著眼鏡,看上去很青澀。
相比於李雪兒的大方自然,說話時總是盯著對方的眼睛。
他顯得十分地拘束,腦袋總是在東張西望,基本不敢與面前這個美麗的女孩對象。
「真是一個純情的可憐小子。」
蘇夏在心中輕微嘆了一口氣,不過並沒有去充當正義使者的想法。
就算他願意,人家不但不會領情,反而會認為自己是在嫉妒他,想壞他的姻緣。
蘇夏沒心思去當小丑,於是依舊從直直地從兩人身後走過,仿佛他們是透明人,頭都沒有偏一絲一毫。
和昨日不同,這次李雪兒一直用餘光盯著蘇夏的背影。
直到他走進教室之後才對著眼前這個年紀第三名,雙手合十拜託道:「等下就麻煩你了。」
看到對方點頭答應了下來,她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真誠,又主動說道:「到時候你就只需要把試卷稍微往我這邊挪一挪,這樣即使被監考老師發現,你也沒事。」
李懷信沒有想到李雪兒還會主動替自己考慮,心中有些小感動,便信誓旦旦地說道:「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謝謝啦!考完我請你喝奶茶。」
「嗯。」
儘管他並不在意一杯奶茶,這才多少錢,但是此刻心裡還是跟吃了蜜一樣甜蜜。
只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李雪兒就又俘獲了一個純情少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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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蘇夏也在被人拜託,希望他等下能給她抄一下數學的選擇題和填空題。
因為昨天交卷時看到前方這個男生試卷上基本都寫滿了,凌曉茵便認為他是一個尖子生。
至少數學水平肯定比自己高。
蘇夏看著面前這個長得有點小可愛的妹妹頭少女,直視著她的眼睛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冒著成績為零的風險幫你作弊呢?」
面對蘇夏這個直白的問題,凌曉茵傻眼了,心想:「我是女生呢,你作為男生不應該讓著我嗎?」
當然她並不傻,這話自然不可能當面說出口來。
思考了兩秒,然後故意用撒嬌的語氣說道:「不會被抓住的啦,你只需要把答題卡放到這兒就可以了。」
蘇夏看了一眼她手指所指的位置,正是自己的課桌最右下角,差點笑出聲來。
心襯:「你這姑娘也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吧,同時也真以為監考老師是傻子嗎?還是認為我是傻子?」
本想反諷一句:「那我是不是還應該把身體儘量往左邊靠?」
但是話在口裡還是吞了回去,跟這種人較勁沒有意思。
也不想繼續搭理這個沒有一點自知之明的人,他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來朝著教室前面走去。
早上走得急,忘了排空大腸了。
等到蘇夏再次回到教室時,兩位監考老師已經拿著密封好牛皮紙袋一左一右站在了講台兩端。
剛剛坐下,他又聽到對方撒嬌道:「帥哥,就幫個忙嘛!」
「帥哥」這兩個字,他很喜歡,便笑納了。
至於她的請求,則繼續選擇無視。
感受到自己凳子被人踢了一腳,蘇夏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站起來把旁邊的窗戶打開。
一面為了吹散自己身上被沾染上的臭味。
一面在心中提醒自己:「要是擱在古代,這蠢貨說不定是我的女兒,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話雖如此,等到正式開考,他第一次開始注意防盜。
像這種能理直氣壯白嫖的人,著實沒有必要讓她得到一丁點的好處。
凌曉茵看到蘇夏故意把試卷遮地嚴嚴實實的,氣得那叫一個七竅生煙,剛準備伸腿去提他的凳子。
但是想到他剛剛扭頭看向自己的那個冰冷眼神,又悄悄地縮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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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昨天的四位監考老師一樣,今天這兩位監考老師也感冒了,咳嗽聲就沒有停過。
也許是因為這堂是考數學,他們的嗓子壞得更加地嚴重。
就在這越來越重,越來越密集的咳嗽聲中,蘇夏以前所未有的輕鬆做完了整張試卷。
即使是壓軸題,在他看來也是十分地簡單。
認認真真地檢查一遍,確定沒有錯誤。
再把答題卡填好之後,他舉著手對著前方的監考老師問道:「老師,可以交卷了嗎?」
他並不想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準備早點回去熟悉一下下午要考的歷史和政治。
雖然是開卷考試,但是也要有一個大致的印象,總不能每一道題都翻書吧?
那樣時間絕對不夠。
監考老師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皺起眉頭說道:「這才剛剛過一個小時,你急什麼?」
在江鍾軍看來,蘇夏這純粹是自暴自棄。
也許是教書久了,見多了心酸的父母,他又小聲提醒道:「不會做的題慢慢想,能想一個是一個。」
「我應該說我做完了嗎?」蘇夏在心中問自己。
但是想到在場還有其它29位考生正在考試,為了不讓他們產生焦急感,他果斷地放棄了這個裝逼的機會。
於是只是輕微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後他就把試卷和答題卡疊在一起,趴在課桌上準備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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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見蘇夏這樣,江鍾軍在心裡恨恨地罵了一句,他都替他父母感到氣憤。
如果自己女兒敢這樣,自己一定把她的腿給打斷。
不對。
我的寶貝乖女兒才不會讓我這般不省心。
發現蘇夏身後那位女生身體都擺成黃山迎客鬆了,他又重重咳嗽了一聲,然後大踏步朝著她走去。
凌曉茵見狀趕緊擺正身子,裝作出認真做題的模樣來。
江鍾軍用十分嚴厲的目光警告了凌曉茵,不過也沒有把她按照作弊處理。
只是接下來的時間,他就站在了蘇夏和凌曉茵的課桌中間。
蘇夏忽地覺得耳朵清淨了不少,就換了一個更好的姿勢睡覺。
他昨晚學習到了凌晨一點多,剛剛又全神貫注做了一個小時的題,此刻實在是困,自然不願意委屈自己。
別人抄就抄吧。
反正自己是把試卷最後一頁擺在最上方。
江鍾軍瞧見蘇夏睡得跟頭死豬一樣,便好奇地去看了一眼他的試卷,想看看這個考生究竟做了多少?
不會是就只做了選擇題吧?
想到自己當年讀書的時候是披星戴月,每次考試考差了就睡不著覺。
他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心想:「怪不得都說90後是垮掉的一代,真是沒有我們那一輩半點吃苦耐勞之心。」
江鍾軍今年46歲,他們那一代人的求學之路都不容易。
只是他剛剛只瞄了一眼蘇夏的試卷,腦海里就有了一個大大的問好。
最後一題都做了?
被勾起好奇心的他,又下意識地朝前走了一步。
因為本身就是數學老師,他看了題干,又看完蘇夏的解題步驟之後,臉上有了震驚之色。
看著面前這個睡得香甜的學生,他用手指輕輕扒開了他壓住試卷的胳膊。
蘇夏被人擾了清夢,睜開眼睛下意識就想舉手舉報有人抄襲,都大膽到扒自己試卷了。
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天理?
只是在看清兇手是誰之後,他皺起的眉頭立馬鬆開了,反而嘴角有了一絲微笑。
這個老師人不錯,他知道。
既然對方被自己吵醒了,江鍾軍也就不偷偷摸摸,於是光明正大地將蘇夏的試卷翻了一個頁。
等他把最後幾道大題全部看完,看向蘇夏的目光多了幾分欣賞。
「好小子,是一個學數學的好苗子,高中的知識都自學了,比我家那丫頭還厲害。」
蘇夏看出來了對方眼中的十足驚嘆和發自肺腑的讚美,心裡美滋滋,心想:「原來現實比小說更加離譜,如果這位老師有女兒,他只怕會立馬上門提親吧!」
不對。
應該是八抬大轎把他女兒送到我家來。
另一個考場,江溪月看著試卷上的最後一題,突然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然後便從座位上站起身子,準備將窗戶關小了一點。
風拂起了少女烏黑柔順的長髮,讓本就擁有十分罕見美貌的她更添一份魅惑。
注意到這美如畫般光景的考生,都不禁看得出神,全然忘記了此刻的自己正在參加中考考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