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釣魚執法,大魚降臨!(萬更晚安。)

  苑州一行40號人此時的注意力全在張添身上,埋伏在兩側的弓箭手也是,忽然一個黑影掠過。

  兩個弓箭手登時慘死。

  正街上,就在伏一震、曹力雲等人要給予張添最後一擊的時候,那黑影猶如炸彈一般砸落在地。

  瞬間,20幾個學生倒飛而出,全部重傷,甚至有的直接被當場擊殺!

  雙方再度拉開。

  恐怖的威壓瀰漫開來,不管是呂頗、方削貴,還是伏一震、曹力雲等人,亦或是嚴卿一行。

  此刻看著中間的那個平頭男人無不驚駭異常,那男人其貌不揚,肩部明顯帶傷。

  可沒人敢小覷此人,因為對方是一個歸元三重!

  潘寵嘴巴張大,喉嚨下意識地咕隆了一聲,瞥向嚴卿,一陣後怕,「隊長神算!」

  邢魁也是驚出一身冷汗,低聲道:「我現在發現,隊長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如此英明!」

  「嗯!」

  眾人一致同意。

  開玩笑,歸元三重不是鬧著玩呢,命力估計最少在3000左右,一個指頭就能弄死他們。

  前方。

  伏一震有些恍惚,尾脊骨不由得發冷,歸元三重遠不是他們這支隊伍能夠應付得了的。

  混蛋,這些恐嚇分子竟然有埋伏!

  曹力雲咬緊牙關死死盯著李石減,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嚴肅,他雖然還有餘力。

  對方雖然似乎受了傷。

  可此刻的情況還是非常棘手,一個不小心他們苑州的人全都要交代在這!

  其他苑州的學生就更不用說,剛才的激動興奮之情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煞白。

  他們之中伏一震和曹力雲是頂級戰力,其餘人基本沒有命力超過400的,原本打醬油是可以的。

  可面對一個歸元三重,一個歸元二重,他們連打醬油的資格都沒有!

  而作為此次魚餌的呂頗和方削貴,這會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尼瑪啊,又來一個!

  別說他倆此時重傷,就是滿狀態也只有逃命的份!

  歸元三重。

  我們拿頭打啊!

  李石減瞥向緩緩站起的張添,肅冷道:「別磨蹭,迅速跟我解決了這些雜魚,小心那些頂級學生回來!」

  「還用你說!」

  張添站起身,立即兩顆魂能丹下肚,眼神陰厲,下一瞬雙方猛烈地交戰在了一起。

  這是你死我活的戰鬥,不管是李石減二人,還是曹力雲等人,無一不竭力廝殺!

  一個個學生倒下,李石減和張添本來就不多的魂能也在不斷消耗,甚至會被創傷。

  另一側。

  東臨、免州一行看得心驚膽戰,極其揪心。

  兔死狐悲,這是自開戰以來他們第一次親眼目睹學生被殘忍殺死。

  一個又一個,兩三分鐘的時間已經死了十幾。

  姚琴眼中淚光閃爍,渾身顫抖,有些哽咽道:「隊長,我們得去救他們,不然他們會死光的!」

  其他人沉默不語。

  而嚴卿,冷笑一聲,冷邦邦地說:「要救你去救呀?老子最他麼討厭聖母婊了。」

  「都記住了,這是戰場,救人我不反對,但要是跟個傻比一樣掂不清自己幾斤幾兩。」

  「想要從強敵的屠刀下救。」

  他看向其他人,「你自己被砍了不要緊,連累大家一起被砍,那我可要罵你祖宗十八代了!」

  其他人心中凜然,姚琴則是被懟得一臉陀紅,輕咬嘴唇低下頭,渾身繃緊,又羞又惱。

  直男隊長。

  有話你不能好好說,人家是女生,一點面子都不給!

  混球!

  莊綿不禁撫了撫小心口,其實她剛才也和姚琴一樣的想法,差點就順著說出來了。

  可現在看來還是閉嘴為好。

  隊長懟人好兇啊。

  不過又有點小帥。

  罵了幾句,嚴卿長吐了口氣,他真想不通,這些傢伙怎麼長得都是些榆木腦袋。

  光修煉身體,不修煉腦子麼。

  其實,以他現在的實力可不可以救呢?完全可以,他甚至只需要遠處給予弓箭協助就行。

  但是。

  第一,嚴卿剛才連續勾劃『命』字字符,再加上不停趕場子,幾乎就沒怎麼休息過。

  虛得厲害。

  萬一這一協助暴露了他們的位置,另外還有強敵埋伏著呢?那他們這一行豈不極度危險!

  噢。

  是把別人救了,自個19個人也全滅了,圖啥呢?

  第二,嚴卿之所以哪怕消耗巨大,拼死拼活也要救丁用、季正豪和高蒙止等人。

  那是因為這些人是他們東臨州的人,他想還東臨的人情,因此才會如此。

  可你苑州對我嚴卿有什麼人情?

  沒有。

  咱倆之間還有過節呢,大過節!

  我憑什麼要讓我們這些人犯險,而去救你們這群不相干,甚至老子不喜歡的人呢?

  所以嚴卿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

  若真的有人需要為這些學生的死買單,那只能是伏一震,只能是他們自己,只能是舉辦這次操蛋考試的西北司!

  還輪不到他!

  街上的戰鬥還在持續,雙方都在咬著牙堅持,東臨、免州一行也在屏住呼吸等待著。

  趴在牆下,嚴卿不斷觀察判斷著,街上還站著的只剩下不到10個學生,一個個渾身是血。

  張添一刀砍飛一人,步履有些蹣跚,他不斷地喘著粗氣,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你……你們這些小雜碎,真夠狠的,不過,你們馬上就要完蛋了!」

  旁邊,李石減一記勢大力沉的重腳直接將曹力雲踹飛,撞斷了路邊的電線桿和房屋,砸落在地!

  他的臉上也微微泛白,嘴角一抹暢快的笑意浮現,「繼續無畏地掙扎吧,你們所能得到的只有絕望。」

  周圍。

  隨著曹力雲這個主心骨的倒下,伏一震等數人原本堅定的心開始動搖,不由自主後退半步。

  這些學生滿臉是血,即便他們早已視死如歸,可此時還是不可避免地露出了膽怯。

  他們才18歲。

  美好的人生才剛開始就要結束了嗎?

  這一刻,就像李石減所說的,他們的心中幾乎僅剩絕望,他們不會有任何機會了。

  他們將被殘忍的殺死,就如同早已倒地的同伴一樣。

  李石減緩緩提起刀,猛得一揮,漠視著一個個怯意陡生學生幽幽道:「狹路相逢勇者勝。」

  「當你們膽怯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現在,安心的去死吧。」

  言畢便要撲殺上去,結果耳邊突然傳來尖銳的呼嘯聲,他急忙格擋躲避。

  鐺鐺!

  伏一震等學生也是猛地一驚,他們原本以為死定了,可這突發的狀況是怎麼回事?

  李石減的身形爆退數米,他氣息再次衰弱,三根箭矢分別插在了他的前胸、後背和小腿上。

  李石減揮刀砍斷箭杆,目光深沉地掃視四周,張添大腿也不幸中了一箭,不停輕嘶。

  「誰!」

  「滾出來!」

  「暗箭傷人算什麼本事!」

  張添大聲叫嚷道。

  「如你所願。」

  緊接著,嚴卿率領著18個小夥伴唰唰起身,一個個抬頭挺胸,眼神傲然,氣勢凌人。

  於樓頂俯視著兩個殘血不堪的恐嚇分子,還有七零八落,損傷慘重中的苑州一行。

  「我尼瑪。」

  張添眼睛瞪大,木然自語。

  我錯了。

  我還以為只有一兩個,尼瑪一下冒出來快20個,太多了!

  那個,我收回剛才說的話還來得及不?

  苑州眾人也傻眼了,仰視著嚴卿他們,一雙雙瞳孔深深地收縮,綻放出希冀的光芒。

  友隊?

  救星!

  董木陽也在其中,他半躺在地上,一眼便看見了嚴卿,「是……是他,那個嚴卿!」

  嚴卿!

  一提起這個名字,包括伏一震在內不由得微微一震,由於板城事件,他們是聽說過的。

  可一直都沒怎麼放在眼裡,誰想在如此危難時刻竟然出現了!

  眾人心中一下複雜了起來。

  他們堂堂苑州居然要讓東臨這個不入流的州來拯救?實在是面子有些放不下啊。

  可此刻命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也沒有那個憨憨說,走,你們走,我們苑州不需要你們這不入流的州來救。

  估計誰要說了這話會被立刻錘死。

  可此時在伏一震心中有一個巨大的疑問,即便是偷襲,嚴卿也不可能如此輕鬆地射中歸元三重的李石減啊!

  難道說……那個傳聞是真的!

  不遠處。

  李石減握了握刀,死死地盯著拿著弓的嚴卿,「你是何人?學生中不應該有你這樣的人存在啊!」

  剛才那幾箭實在太強了,不管是威力還是角度幾乎鎖死了他,以他歸元三重的實力。

  竟然只能格擋開致命箭。

  嚴卿再次搭弓,一次上三箭,「我叫嚴卿,是專門要你命的人,記住了,下輩子別惹我。」

  隨著話落,三箭齊發,破空聲響起,分別從三個刁鑽無比的角度射出。

  誰他麼惹你了!

  李石減早有防備,魂能全開,使出渾身解數去格擋躲避,可還是再度中了兩箭!

  然而下一波的五支箭已經再度襲來,五個方位,五位一體,猶如一張鐵網,根本逃不掉!

  「艹!」

  李石減要崩了,「孫賊,不帶這麼玩的,有種下來正面剛啊,遠距離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

  「啊!」

  一聲慘叫傳出,這次的五箭可憐的李石減愣是一箭都沒防住,腦袋上都被插了一箭。

  他不停地痛叫,強烈的疼痛感讓他手都無法握緊刀。

  然後又是一根冷箭,直接洞穿了他的右手,刀掉落在地,他瞬間成了失去獠牙利爪的老虎。

  樓上。

  嚴卿瞅了眼發呆的小夥伴們,催促道:「你們都愣著幹嘛?趕緊下去刷經驗啊!」

  「噢噢!」

  其他人這會才反應過來,心中震撼無比,那可是歸元三重,就讓就這樣被隊長戲耍了?

  這年頭歸元三重都這麼菜了嗎?

  怎麼感覺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我們趕緊下去也試試!

  不再猶豫,18個人一窩蜂地涌下樓,爭前恐後地撲向李石減和瘸了腿的張添。

  街上。

  苑州一眾看得目瞪口呆,有學生僵硬地扭下頭,問下伏一震:「隊……隊長,那歸元三重是不是放水了?」

  「為何我們40多號人殺得那麼難,而姓嚴的一個就那麼輕鬆地將這倆人給制住了?」

  其他人學生也一樣,不管是躺地上的,靠在牆上的,還是站著的無一不一臉問號。

  就連呂頗和方削貴都懵懵的,同學們,發生了甚麼事。

  而心思通透的伏一震,在短暫的震驚過後立刻就猜到了什麼,嚴卿這些人一定是早就在這了!

  故意等到他們苑州和這倆歸元境拼得差不多的時候才冒出來,裝大比,搶人頭!

  可惡!

  可恨!

  一想到這點,伏一震牙齒都要咬出血了,指甲都扣進了肉中。

  可此時自己這邊的人無一不是力竭負傷,就算東臨這些人的實力要差一些也搶不過啊!

  關鍵是嚴卿還在樓上虎視眈眈,他毫不懷疑,若他們敢踏出一步必被冷箭警告。

  甚至射殺!

  理由嘛很簡單:誤傷。

  「唉!」

  狠狠地嘆了口氣,伏一震將劍用力插在地上,別過頭,不去看。

  中間,18個憋得受不了的小夥伴們,宛如一群飢腸轆轆的狼對著張添和李石減撲了上去。

  這倆人有苦難言,雖說他們是歸元境,但此時經過數場死戰早已魂能耗盡,滿身是傷。

  張添成了瘸子,李石減身中數箭,沒了武器只能徒手抵擋,哪有還有先前威風的樣子!

  另一處樓上。

  教官史宿看得唏噓不已,說真的,他對血色旅這種恐嚇分子恨之入骨,可這個時候。

  竟然有點同情。

  這倆哥們兒也太慘了,別人都是一刀被砍死,而他們倆竟然還要遭受如此非人的折磨。

  堂堂歸元境被一群覺命境的小屁孩圍攻,只有挨打的份,估計他們這會都恨不得自裁吧!

  邊想著,史宿再次遠遠地看向嚴卿,心道:「這傢伙嘴上說得一套一套的,可實際上還是心軟。」

  史宿清楚的很,雖然嚴卿很強,可這並不是他進攻的最佳時機,他可以再等一等。

  等到李石減二人真的將苑州眾人拼得差不多的時候再動手,那樣會更加安全些。

  萬一倆人還藏有殺招呢?

  ……

  街上。

  雖然張添和李石減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可極強的求生欲讓他們並沒有立即被殺死。

  越到這個時候,兩人反而反撲地越瘋狂。

  邢魁的胳膊被劃了一個大口子,攥著刀牙痒痒,靠!怎麼這麼難啃!剛才隊長明明那輕鬆啊!

  之前眾人原本以為一鼓作氣兩三下就能砍了這倆,可等到真正交上手才知道沒有那麼容易。

  好幾個人都被砍傷了。

  路邊,苑州的學生也都緩過神來,邊看邊罵:「垃圾東臨,垃圾免州,這都拿不下!」

  「菜得摳腳!」

  「這群人沒救了,搶人頭都搶得這麼艱難,去,讓他們去秘境,到時全都折在裡面!」

  「……」

  這個時候他們也只能口嗨幾句。

  樓上的嚴卿也不禁扶額,他太難了,負重前行,趕緊結束這次煩人的考試吧!

  在砍了十五分鐘之後,終於,張添和李石減被動結束了他們多災多難的一生,艹啊!

  「好難啊!」

  邢魁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休息,療傷。

  嚴卿搖搖頭,打了個手勢,眾人稍稍調息下後又迅速回到樓上再次隱藏了起來。

  一個苑州的學生撓撓頭,看著那處樓,疑惑道:「隊長,他們這是要幹什麼呢」

  「干……」

  伏一震思量片刻,突然大罵:「艹!狗日的!他們這是要拿咱們當誘餌釣魚呢!」

  此話一出,包括曹力雲在內,還苟延殘喘活著的20多個學生煞白的臉上瞬間鐵青了起來。

  「混蛋!」

  「無恥!」

  「非人哉!」

  「……」

  一聲聲叫罵聲響起,有學生掙扎著想逃離此地,可大部分人重傷在身,魂能耗盡。

  根本走不了。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就地休整,沒有其他選擇。

  見狀,身為第一批魚餌的呂頗和方削貴心裡一下平衡多了,方削貴輕飄飄道:「喜歡拿我們當魚餌是不?」

  「現在滋味感覺如何?」

  「哼!」

  呂頗冷哼一聲,「這就叫現世報,活該!」

  樓上牆後。

  眾人興奮不已,雖說受了些傷,可他們的的確確幹掉了兩個歸元境的恐嚇分子。

  這事足夠吹噓一輩子了!

  嚴卿卻非常淡定,他低沉道:「現在我們繼續釣魚,這麼多魚餌說不定能釣一條大的!」

  他這樣一說其他人更加興奮了,潘寵舔了舔嘴巴問:「大的?會有多大?」

  「不曉得。」

  嚴卿聳聳肩,「別釣出來一個聚形境就行。」

  「聚形境!」

  眾人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顫抖,梁棟怯聲說:「隊長,你可別嚇我們,那處長不是說最高只有歸元境麼!」

  嚴卿搖頭,隨意道:「誰知道呢,他不是說隱藏戰力不明嗎?若是來了聚形境咱們啥都不要想,分散開來逃命就是了!」

  「那要來個展翼境呢?」

  步經略忽然問。

  其他人齊刷刷地看向他,一個個目光不善,嚴卿隨口回答:「那簡單,咱就地吃點好的,原地等死吧。」

  一聽這話,不少人心中不免有點發毛,不過想想也是,展翼境要來了,他們就是長了一雙翅膀也逃不掉。

  展翼境能飛的!

  嚴卿瞅了下方一眼,沉吟兩句,「釣魚是好,可現在有個問題,萬一那伙人一直往咱這看。」

  「甚至喊話暴露咱們咋辦?」

  邢魁往前湊了湊,豎起拳頭,建議道:「要不咱給他全部錘暈了?」

  「那還怎麼釣!」

  高蒙止打了個響指,開口說:「隊長,我這有一種藥粉,讓人吃了後1個小時內無法說話。」

  他剛說完,一道道奇怪的眼神就看來,高蒙止連忙解釋說:「我這就是練習著玩,絕對沒有歹意!」

  我們信你個鬼!

  嚴卿點點頭,「這倒是個不錯的法子,走,咱們下去給友隊餵藥。」

  ……

  街上,苑州眾人邊療傷邊怒視著那處樓房,見嚴卿等人又忽然冒出來,微微有些驚訝。

  「你們怎麼又出來了?」

  伏一震沉聲道。

  嚴卿一臉認真,拿出一包藥,說:「各位,這是療傷聖藥,吃了之後保准內傷外傷立馬就好。」

  「我們友情贊助的,不要錢!」

  「療傷聖藥?」

  伏一震一陣狐疑,視線從邢魁等人的眼神中掃過,他看到了無限的真誠和友善。

  可不對勁!

  這群東臨人怎麼會突然這麼好心?

  「真的假的?」

  董木陽問。

  「自然是真的。」

  丁用拍著胸脯說,「不信看看我們,剛才還受那麼重的傷,可現在哪個不是活蹦亂跳的!」

  「對啊!」

  步經略附和,「我們參戰這麼久,你們可曾看到我們身上有傷口?不管外傷還是內傷。」

  聽罷,苑州的學生們細緻地在邢魁等人的身上大量起來,的的確確沒看到上面有傷。

  那些被割破的衣服裡面,皮膚竟然完好無損!

  一個也就罷了,可18個人全員都是!

  這就極具說服力了!

  就連一開始懷疑的伏一震都動搖了起來,但他還是不放心,他沉聲問:「你們為何要幫我們?」

  嚴卿負起手,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咱們是友隊,互相幫助那是應該的,需要什麼理由?」

  「要說有的話那就是我們想通過此舉加分,畢竟秘境中危險,就需要這種無私的壯舉!」

  樓上。

  考官史宿聽得一愣一愣的,靠!若不是我知道你是用『命』字字符恢復的傷勢。

  我說不定就信了!

  神他麼無私!

  史宿不禁有些牙痒痒,這群東臨的傢伙,考試進行了這麼久,就沒怎麼用過正經手段。

  基本上全都是靠騙,靠偷襲,真他麼可恨!

  史宿都看不下去了!

  下方。

  聽了嚴卿一番頗有道理的話,苑州一行不由得互相望了望,點點頭,貌似可以搞!

  「難道是我多疑了?」

  伏一震心中想。

  不過細細一想,似乎東臨人也沒必要害他們,以嚴卿的實力這會想殺他們輕而易舉!

  想通了這點,伏一震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對嚴卿拱了拱手,「那就多謝嚴兄了。」

  「今日東臨之恩,我們苑州記下了!」

  「客氣!」

  嚴卿面不改色地將啞藥包紙遞了過去,伏一震接過後略微遲疑了下,便一飲而盡。

  邢魁、潘寵等人也都友好地分發給其他苑州學生,同時順帶著幾句安慰鼓勵的話。

  「辛苦了!」

  「加油,挺住!」

  「你們是最棒的了!」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其實眾人的心裡就一句話:大郎,該吃藥了。

  聽著這一句句暖心的話語,受著這一個個貼心的幫助,苑州學生們竟一時感動地想哭。

  自從進入斷水村戰場起來,他們遭遇目睹的無不是冷漠、狠心和無情,甚至相殘!

  可現在看來,人間自有真情在吶!

  東臨、免州是窮了點,但人善心美!

  服侍完『大郎們』用完藥,嚴卿一行就離開了,這次沒有去那邊的樓上,而是直接走了。

  終於,有學生忍不住了,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德行!」

  伏一震禁不住罵道,「東臨人就是卑鄙小人!他們這是在施捨,在看我們笑話呢!」

  「真當他們大慈大悲啊?」

  「啊?不會吧?我看他們的眼神那麼真誠!」

  有學生質疑道。

  「大傻子!」

  董木陽也忍不住嗤笑,「東臨人本來就窮酸、低賤,這次好不容易逮著機會當然要高高在上一把了!」

  聽他們這麼一說,不少人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差點就被他們騙到了,真賊!」

  另一側樓上。

  嚴卿等人靠在牆上,就那麼靜靜地聽著,姚琴咬牙切齒,「隊長說的果然沒錯,一群狼心狗肺的傢伙!」

  嚴卿嘆了口氣,「這就是人心吶,現在你們還覺得之前沒早一點幫他們錯了嗎?」

  一提這事,姚琴的臉唰一下又紅了。

  老實說剛才她還對嚴卿一直不出手耿耿於懷,可現在看來,著什麼急啊,為什麼不再晚點出手?

  等這群白眼狼死得差不多再說嘛!

  一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嚴卿無語,女人啊,善良起來聖母都得甘拜下風,可狠辣起來。

  真是蛇蠍心腸啊!

  街上,一邊罵著嚴卿等人,一邊等待著傷勢恢復,重振雄風,苑州的學生迫不及待。

  董木陽手叉腰,怒斥道:「這幫東臨人,竟然敢拿我們做餌,到時一定得讓他們好——」

  正說著忽然卡碟了。

  「好——」

  「好——」

  那個『看』字愣是說不出來,董木陽大急,伏一震眉頭微蹙,問:「你幹嘛——」

  「嘛——」

  「嘛——」

  伏一震吃驚地發現自個也說不出話來了。

  很快,所有人,包括呂頗和方削貴在內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他們全變啞巴了!

  艹!

  日!

  所有人一想就明白了,剛才吃的藥有問題,才不是什麼療傷聖藥呢,而是啞藥!

  而且說不定還有其他毒性!

  「啊啊啊,窩窩窩,呀呀呀!!!」

  整個現場成了牲畜圈,你一聲我一聲,不是羊叫就是牛叫,不是雞叫就是鴨叫。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驚怒無比,火冒三丈,有的甚至直接氣得咳血抽搐。

  本來就重傷的他們哪裡受得了這等刺激!

  他們被東臨人搶人頭了。

  他們被東臨人當成魚餌了。

  他們被東臨人當成大郎餵藥了。

  啊啊啊!

  伏一震等人要暴怒了,要崩潰了,就連心性極好的曹力雲此刻都氣得頭髮冒煙。

  呼吸粗重。

  這一幕把躲在另一側樓上的邢魁等人看得前仰後合,捂嘴偷笑,大家下意識地互相看上一眼。

  心中升騰起一中負罪感。

  我們可真是大惡人。

  同時又有一絲爽快感,可當大惡人的感覺真的很爽啊,我們似乎已經深陷其中了!

  不對。

  我們不是惡人。

  明明是我們去救他們,他們不知感激也就罷了,還在那恩將仇報,辱罵貶低我們。

  我們這叫以牙還牙!

  嚴卿也跟著其他人輕笑了一會,他很快斂容,因為他知道,真正的危機有可能要來了。

  用街上的人釣魚執法,一次或許可以,可故技重施就有點太過小看這些恐嚇分子了。

  嚴卿相信,他們的一舉一動或許早已被某個血色旅的強者盡收眼底。

  那個或者那些強者八成會在他們最放鬆的時候,他們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大街上時。

  發動奇襲!

  也許是此刻,也許是下一刻。

  嚴卿大大咧咧地瞅大街上,可身體無比緊繃,暗之力隨時發動,準備應付身後的危機。

  事實上,此時,不僅是他,隊伍中還有一個人也想到了這點。

  那就是何莎。

  別人在笑,何莎一如既往的清冷,她雖然眼睛看著前方,可後方的一切她也能看到。

  歡樂還在繼續,下一瞬,空氣驟然一凝,嚴卿臉色大變,暗之力發動,可根本來不及!

  一個黑影就那麼兀然地衝到了眾人的身後,砰!一聲巨響,眾人猶如落葉一樣被震開。

  樓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凹坑,何莎正扶著渾身是血的莊綿,她自己的一條手臂似乎也斷了。

  像失去生機一樣耷拉著。

  這一突如其來的災禍瞬間攫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東臨一行就不用說了,伏一震、曹力雲等苑州人也不由得一愣。

  靠後的一間房舍之上,血滴子望著何莎輕『咦』一聲,「接了我這一拳竟然只折了條胳膊。」

  「沒想到這群娃娃中還有你這樣的人存在。」

  話落。

  全場震駭!

  所有人的探測器上都無比明確的顯示對方是一個歸元八重!

  「歸元八重!」

  每個人的心中像是被巨石砸中了一般,掀起了滔天的驚悚海浪,一瞬間呼吸都要停止了。

  現場的眾人在斷水村見過最強的也就是歸元三重,可這歸元八重簡直讓人無法直視!

  對於這群學生來講,歸元三重已經足夠恐怖了,而歸元八重的出現則讓他們每條神經。

  每個細胞都忍不住顫抖。

  破敗的樓房各處,東臨、免州共計19人,有一大半都遭受重創,他們像雕塑一樣動也不敢動一下。

  之前說若遇到聚形境敵人四散逃跑,遇到展翼境敵人直接等死,可現在,一個歸元八重就讓他們絕望。

  歸元八重,基礎命力最少也得8000左右,完全地毫無疑問地碾壓在場所有人!

  嚴卿雙拳緊握,咬牙切齒,暗之力早已發動,黑霧猶如怒火一樣四躥。

  不遠處。

  血滴子瞟了他一眼,隨意道:「我記得我在哪裡見過你,哦,對了,窗城到豐咸城的路上。」

  「是你!」

  一提這個,嚴卿怒火更勝,瞪著對方,目眥欲裂!

  若他猜想的沒錯,那時襲殺他們一行的頭目便是這傢伙了,這是何等的強悍,何等的張狂!

  血滴子沉吟片刻,眼中殺機乍現,「上次沒殺成,這次……你可別想跑,還有你。」

  他看向何莎。

  然而就在他準備動手時,嗖嗖嗖,十幾道身影浮現將他團團圍住,其中就有左穿雲!

  這支隊伍可以說是400多個學生中戰力最頂級的一批,斷水村大半的歸元境都是他們殺的。

  「切。」

  血滴子眼神變化,「人倒是挺多,不過,你們留不住我的,但我,可以悄悄地。」

  「一個,一個將你們殺死。」

  說話,空氣晃動消失不見。

  嚴卿迅速來到大坑之中,莊綿此時奄奄一息,心臟附近被洞穿了碗大一個洞,鮮血淋漓。

  他右手飛速勾劃『命』字字符,一個個『命』覆蓋在了空洞處,傷口龜速癒合。

  頂級天才小隊中,一個學生訝異道:「竟然能勾劃字符,顏斗你好像也不是唯一麼!」

  對面,一個氣質儒雅的學生嘴角不自地抽搐了下,沒有說話,被人和這種垃圾貨色相比。

  他十分不屑。

  可餘光還是忍不住去看,慢慢的,顏斗的眼睛逐漸瞪大,到最後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我去尼瑪!

  一次性勾勒了30多個字符,你他麼要不要這麼假!

  可他知道這不是假的,因為莊綿的確在一點一定地恢復,雖然這種恢復幾乎可以忽略。

  她受傷太重了。

  左穿雲也是微微一愕,很快他冷聲說:「兄弟,她活不成了,不要再白費力氣了。」

  「省點體力跟我們去殺那歸元八重吧!」

  「閉嘴!」

  嚴卿冷喝一聲,目光深沉,他的手一直沒有停下,30個,40個,50個,70個。

  『命』字字符不要錢地飛出,可這個字符的作用是恢復而不是憑空重塑,恢復需要血肉骨骼。

  但莊綿缺失的早就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了。

  另一個高鼻樑的學生也震驚不已,他搖頭道:「哥們,有些人生來就是草芥,要學會冷漠。」

  「這是她的命。」

  「滾!好嗎?」

  嚴卿冷聲道,他的臉色煞白,氣息紊亂。

  莊綿忽然抓住了他的右手,眼眸平靜,「咳……隊……隊長,我要死了,對嗎?」

  嚴卿的嘴唇顫抖,「不,你不會死。我可是說過來時19個,回去也必須是19個。」

  「一個都不能少!」

  這個時候邢魁等人也湊了上來,一個個沉默不語,他們也受傷了,可暫時死不了。

  莊綿望著眾人,努力擠出一抹笑容,虛弱道:「當然,我……我會永遠和大家在一起。」

  她瘦小的手微微抬起,看向儲物戒,「這裡有我撿拾的東西,值……值不少錢呢。」

  「隊長,你幫我……帶回免州,好嗎?我的家鄉好窮,好窮……」

  說完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現場安靜無比。

  姚琴抑制不住哭出聲來。

  長吐了口氣,嚴卿抹了一把淚眼,看向何莎,「你現在是隊長了,幫我照顧好他們。」

  「好。」

  何莎輕點下頭,她沒有任何悲傷之色,一如既往,「你是要找那個歸元八重報仇嗎?」

  嚴卿沒有回答,他看了眼何莎耷拉的右臂,準備勾劃一個『命』字字符,何莎搖頭。

  左手輕掰了下右臂,咔咔聲傳出,下一秒,所有人吃驚地看見她的右臂竟然就那麼恢復了!

  「放心去吧。」

  嚴卿也愣了片刻。

  無視眾人的驚訝,何莎雙拳猛地一握,轟!一股駭人的威壓從她體內驟然爆發而出。

  每一個探測器的數字都開始瘋狂跳動,399,499,599,699,799,899,999!

  999基礎命力!

  所有人下巴都要驚掉了,就連暗中的考官史宿都不禁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摔下去。

  艹!

  頂級小隊就更不要說了,一個個瞠目結舌,難以置信,仿佛看見了什麼絕不會發生的事一般。

  高鼻樑學生,也就是劉代鉤木然自語道:「這……這已經達到了基礎命力的圓滿!」

  「開玩笑呢吧?」

  顏斗此刻再也無法淡定了。

  大坑之中,何莎歪了下腦袋,注視著嚴卿,「你還在等什麼?」

  「噢。」

  嚴卿這才緩過神來,心中依舊無比震動,覺命境999基礎命力,這實在太誇張了!

  何莎原來這麼強!

  既然這樣就沒問題了。

  沒有了後顧之憂,嚴卿眼神立刻堅定了下來,這時何莎遞過來她的探測器,嚴卿不解。

  「我已經將那歸元八重鎖定了,你戴著這個應該可以追蹤的到。」

  「噢。」

  這會的嚴卿被何莎的強大搞得有些木訥,他接過來換了上去,果然在探測器上多了一個紅點。

  再次望了一眼慘白的莊綿,嚴卿微微合上眼,片刻之後猛然睜開,殺機迸發而出!

  他雙拳緊握,後背拱起,身體咔咔作響,呼!陰魂能狂暴而起,黑霧開始沸騰。

  緊接著又是轟的一聲!

  2999命力在此刻毫不遮掩地爆發出來,仿若鋪天蓋地的氣浪一樣瞬間將空間吞沒。

  這一恐怖的變化讓所有人猝不及防,難以招架!

  2999基礎命力!

  左穿雲、顏斗、劉代鉤等頂級小隊的成員無一不渾身震顫,驚駭欲死地盯著嚴卿。

  邢魁、梁棟、畢置加、季正豪等東臨一眾就更不用說了,一雙雙眼睛瞪得比雞蛋還大。

  這就是隊長真正的實力嗎?

  這麼猛!

  這麼狂!

  這麼嚇人!

  遠處,呂頗和方削貴不由自主地抱在了一起,我艹,我艹,2999命力,好可怕啊!

  而伏一震、曹力雲等苑州學生,豆大的冷汗不斷地下,臉色一個比一個煞白可怖。

  這不能算是人了吧?

  這一刻,塵土飛揚,碎石亂舞,空氣爆鳴,連昏暗的空間似乎都因嚴卿的憤怒更加黑暗了。

  咔嚓!

  天際處一道如巨大白刃一般的悶雷乍響,整個天空仿佛一隻無比龐大的猛獸一樣露出了獠牙!

  轟!

  原處地面塌陷,嚴卿早已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縷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