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不管是碰到人質、內應還是什麼東西,別傻乎乎地去迎接,先給我砍個半死再說!」
殺人質,嚴卿做不到,但他跟人質不熟,起碼得先保證這些東臨、免州學生的安全。
聽了這話,敖敬忍不住問:「砍人質、內應?這……合適嗎?咱們又不是恐嚇分子。」
聽他這樣一說,不少人也都點頭,畢竟,大家都是學生,還未被社會的不良風氣污染。
此時心中都或多或少充斥著正義感。
嚴卿白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那人質、內應,不是血色旅的人假扮?萬一是假扮的。」
「你剛過去,人家捅你一刀咋辦?」
「額。」
敖敬下意識地護了護肚子。
一旁,邢魁撓著腦袋問:「那就砍他娘的?」
「對!」
嚴卿重重地點頭,「總之,不管是殺敵還是救人,前提是保證我們自己的安全,懂了嗎?」
「懂了!」
眾人點頭,細細一想深以為然。
雖然這夥人表面上收到了,可嚴卿知道,收到跟做到完全是兩碼事,不說他們。
就是自個,面對一個可憐驚恐的人質,他都不敢保證會果斷地上去先砍翻了再說。
知易行難啊。
人心都是肉長的。
但嚴卿告訴自己,自己必須狠下心來,因為這個時候他不是一個人,而是要肩負18條生命。
高樓之上。
暮影有些失望地搖搖頭,「這小子還是不夠狠,也對,沒有嘗過那種痛苦很難做到。」
向豐銳抬眼望了下他,沉聲說:「至少他還有人性,在這種條件下,我覺得他做得已經非常好了!」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人性?」
聽罷,暮影微微側過頭,聲音冷沉,忽然他輕笑一聲,「謝謝誇獎。」
……
「第三,我們這次行動的核心方針只有一個,那就是苟!」
「苟住了!」
「大魚交給別人,我們只要在外圍抓些小蝦米就行!」
聽罷,眾人面面相覷,心中犯起了嘀咕。
梁棟這會已經恢復過來,他謹慎地問:「嚴——隊長,以你的實力沒必要這么小心吧?」
「是啊,我們要大膽一些!否則肯定拿不到秘境的名額!」
邢魁附和。
只聽嚴卿幽冷道:「秘境名額有命重要?還大膽些?那些可是恐嚇分子,殺過的人比你們吃過的鹽都要多!」
他目光從每個人的眼睛上掠過,「你們殺過人嗎?殺過幾個?會殺人嗎?敢殺人嗎?」
眾人沉默。
他們才高三而已,大部分人別說殺人,平日裡就連雞鴨魚豬都沒殺過。
嚴卿長吁一聲,嘆了口氣,繼續道:「諸位,這是戰爭,不是兒戲!」
「先不提殺敵,咱們能在戰場邊緣觀察下,體驗下,就已經是莫大的進步和勝利了!」
他不自地冷笑,「還大膽些?等戰事一開,身臨其境的時候,你們沒被嚇破膽就已經很厲害了!」
所有人陷入思索、反省,的確,他們只想著提著刀劍往上莽,拋頭顱,灑熱血。
小說里,課本中,報紙上都是這麼寫的。
可又有誰經歷過真正的戰爭?
半晌,莊綿看向嚴卿,小聲問:「隊……隊長,聽你的口氣,你好像經歷過戰爭?」
聽罷,其他人也都望去。
嚴卿擺擺手,陷入了回憶,「算不上,上次射擊競賽我們窗城的參賽隊員被襲殺,你們應該聽說過吧?」
「對,是有這麼回事。」
梁棟點點頭。
嚴卿咧嘴笑道:「當時在半路上,我們的馬車剛經過一處狹窄地方,漫天的利箭就毫無徵兆射來。」
「就像狂風暴雨一樣!」
「我們幾個學生嚇得躲進車底下,緊接著外面響起鏗鏘聲,廝殺聲,咒罵聲,慘叫聲。」
他吐了口氣,「當時我們幾個全都被嚇傻了,別說出去殺敵,就連動一下動不了。」
「身體不聽使喚了!」
其他人靜靜的聽著,他們試著想像著那個場景。
「等戰鬥結束,好幾個學生被斬殺,其中一個甚至屍骨不全,滿地都是駭人的血水!」
「我們窗城一中死了數個教員,保護我們的城防軍也全部陣亡,什長更是被砍得血肉模糊。」
說到這,嚴卿不免唏噓不已,當日的場景依舊曆歷在目。
要說恨血色旅,他恐怕是400多個學生中最恨的那一個,之前他其實已經打算狠狠地殺一把。
可現在只能作罷了。
好一會兒,季正豪看著他微微開口說:「有一點你沒說,當時你還跑出來反殺了一個煉魂二重。」
「那時你才100基礎命力出頭吧?」
當時為了嚴卿的安全,這事是嚴格保密的,不過身為豐咸城城長之子,季正豪知道也正常。
一聽這話,眾人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一個個驚駭地盯著嚴卿,心中震動。
「嘖嘖,」
潘寵感嘆不已,「看來你這家——隊長的狠勇早有徵兆啊,其他不說,這點我服了!」
他服的並不是嚴卿以100出頭的基礎命力反殺一個煉魂二重的恐嚇分子。
而是尼瑪那種要命的情況,外面那麼多強者在廝殺,嚴卿竟然敢跑出來砍別人!
這得多大的心和多麼駭人的勇氣啊!
反正他自認為做不到。
其他人也都一個個敬佩不已,如果說他們剛才是懾於嚴卿那恐怖的實力,這一次則是從心底折服於他的氣概!
「隊長真勇!」
「隊長牛逼!」
「隊長狠無敵!」
「隊長簡直是我輩楷模!」
「……」
一句句由衷的稱讚脫口而出,一道道佩服的目光射來,嚴卿表面雲淡風輕,可心裡尷尬無比。
不是。
我說我當時是為了逃跑,那個憨憨的煉魂二重撞到我的劍上了,你們會相信嗎?
嚴卿估計他們不會信,肯定要說,隊長你太謙虛了之類的話,唉,我真是太難了。
被我的隊員誤會竟然無法反駁。
將錯就錯吧。
反正應該不會有人為了這事特地去調查一番,然後來拆穿我吧?應該不會!
就算來拆穿我也一口咬定,絕不承認。
他能奈我何?
沒再多想,嚴卿斂容,沉聲道:「總之一句話,考試是殘酷的,戰爭是殘酷的。」
「我們的生命只有一次。」
「現在,我們去了19個,我希望回來的還是19個,一個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