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打開，命運石之門
壓制短暫的失控又迅速找回自己理智的顧孟在這真實與虛幻邊緣的世界，忽然看不見那些邪魔了。
難道又深入了一層？
剛這麼想，他就看到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顧孟看到了一個高踞寶座的人影。
他魁梧雄偉，身著玄色帝袍，頭戴平天冠，冕旒垂下，遮住面容。
顧孟自然便得知，這是魔主。
「你終於來了，可願接受我的傳承，掌控九天十地？」
魔主的聲音雄渾威嚴，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誘惑。
顧孟想了想，拱手道：「我願意。」
但語氣略顯戲謔，甚至帶著一絲笑意，反正真實偏向和態度肯定是藏不住的，那我不裝了。
你真有本事就給我灌頂，搶了我義父的位置，你那麼吊的話我就認你當新義父！
以後我就不是太清傳人，我天魔傳人！（大霧）
「孺子可教。」
魔主聲音也帶上了一絲笑意，冕旒飛起，露出一張邪異蒼白的臉龐，與普通人類並無二致，甚至過於普通，就像沒有臉一樣。
他雙目忽然變得空白，繼而一片混沌，難描難言。
混沌初開，太初鴻蒙，陰陽分化，兩儀旋轉，突地迸發出兩道幽光，直直射入顧孟眼中。
無數玄奧大道盤旋於顧孟腦海，他只覺力量節節攀升，越過了關卡，溝通了天地，別說顧孟攢技能點心心念念的五劫加身了，直接九劫，八十一劫加身。
一步登天越過外景九重天和半步法身的大宗師境界，融合內外，凝就了法身。
和之前化身凝聚黃天法身，承載太清道祖在那個世界大太平君的位格又有一種新的不同感悟。
這次似乎是不會退轉的本體升遷進階，顧孟忍不住長嘯一聲，聲動九霄。
頓時，以魔墳為核心，一圈圈莫名波紋向外波盪，泯滅了星辰，吹飛了雷霆。
一頭頭邪魔降落，漫山遍野，一雙雙血紅雙眼望著峰頂，他們不能直視顧孟的魔體，於是就有血液般的淚水滑落，接著，齊齊伏拜於地：
「恭迎主上歸來！九天十地，莫敢不從！」
「恭迎主上歸來！九天十地，莫敢不從！」
一聲聲歡呼傳入顧孟耳中，其中包含了那些越來越強，已經難以戰勝的邪魔全部跪在了自己腳下，這是何等的成就和驕傲！
咦！
魔爺我成了！
本座就是——
嗯？
我成了什麼？
顧孟的理智再度上線，眼前又出現一堆外景邪魔圍攻自己的景象，復歸現世。
而自己的身軀肉身仍然只是開竅巔峰究極大圓滿狀態，只是莫名融合了很多力量才能發揮出外景絕頂甚至宗師、大宗師的力量。
但這力量並不穩定，極大消耗心力，稍不注意便會失控，而且終究有限，與真正的法身隔著天淵，現在已經筋疲力盡，殺不了多久了。
會死的！
除非把留著多劫加身的技能點用掉，現在就升法身，才能解脫。
代價是日後升傳說、造化不知道要用多少技能點了，可能等到小孟成元尊了他還在下面的境界苦苦掙扎。
這個更像真實的世界如此絕望，而之前的接受魔主灌頂的世界簡直就是天堂！
於是顧孟在一個朦朧中又看到了那個已經成就魔帝法身的自己，抵達了天堂！
身為魔界之主，就這樣又過了不知多少年後，顧孟已經登頂。
這一天，魔佛，阿彌陀佛，金皇，昊天，妖皇，妖聖，東皇，魔皇……
這些在彼岸者也是大名鼎鼎，至少在顧孟心中，除了上下限都很高的魔佛外，常態排名都在被天帝打死的魔主之上的偉大存在，全都齊聚在大殿。
他們的身形在自己巨大的魔帝法身下無比渺小，他們全都飛到顧孟腳邊，恭順拜見。
不僅如此。
在自己新立的魔帝天庭中，臣服在自己帝皇座下的還有一旁侍立的三清道祖，元始天尊，道德天尊，靈寶天尊，都成了自己的臣子。
好好好！
我做夢都不敢這麼想！
還不止！
還有半截超脫的佛祖，徹底超脫的道尊，也回到了這個世界，臣服在自己胯下。
偉大！
顧孟仰頭大笑，志得意滿，魔主傳承果然非同凡響！
「帝君……」金皇目眩神迷地看著顧孟，「我願與你雙修……」
金皇的魅力不同凡響，準確點說是顧孟根本想像不出的。
顧孟已經成為究極無敵道果加加加的帝皇，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年輕剛穿越時的自己曾經下過決定，在成為彼岸之前，絕不真的找道侶雙修，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我是究極大帝了，也不怕因為愛情被彼岸拿捏了，也不怕有什麼劇本被安排了，攻守異形了！
能阻止他的只有他自己的自制力，而上一個也練武的綜武顧孟對色色是沒有自制力的。
「這，這不太好吧……會不會太直接，我們又沒什麼感情基礎？」已經貴為大帝但還是處男的的一世顧孟吞咽了一口唾沫。
「有什麼不好的？你們地球有一句古話，識時務者魏……是通往女人最XXXXX……」
「你就不想試試嗎？感情這些事，做做就會有啦。」
仔細看會發現，沒有面目，亦是無相的金皇笑吟吟地說著虎狼之詞，一步一步靠近顧孟：
「莫非帝君你不喜歡主動，喜歡被我玩壞？好啊，我可以試試。」
她輕輕將顧孟推倒在寶座之上，接著退後一步，就要做不可言喻之事！
也就在這時，雷達啟動，顧孟的理智再次上線！
不，這不可能是金皇吧！
主要是，這個沒有面目的人，真的是女的嗎？……這不會是魔主吧？
萬界顧孟的力量在此刻達成高度統一，把他拉回了現實。
眼前的金皇變成血衣的天人、天魔。
於是，顧孟醒了。
現實中，看不清有多少妖魔……很快再次沉淪其中。
隱隱約約間，他靈光一閃，木然地看著不知何時像幽靈一樣閃過的幾次血衣。
看著自己身上大帝服飾上的赤紅……這是血嗎？
身旁的三清好似泥塑木偶，不發一言，又好似什麼都說盡了。
道尊和半截佛祖更是直接化為虛無，本就是想像不出的存在。
顧孟已經自悟……
假的，夢境裡的我再強大，也是假的。
忽然之間，他眼前出現了一個少年，看不清面容，只知道他平平無奇，走運進了太岳派當雜役，然後死了，化生出了更多的人。
他配上寶劍，化為俠客，縱橫江湖，及至家族大變，回家的他看著自己弟弟上位，他已經被趕出家門，長嘆一聲：「原來如此。」
他身邊出現了一位美人，雙宿雙棲，紅燭香床，如膠似漆，撫兒養女，不亦樂乎，幾十年後，夫人亡故，他坐於靈堂內，忽然嘆道：「原來如此。」
他尋仙問道，終究不成，閉關苦思，留下絕學，但終究非他所求，忽有一日，打開死關，搖頭嘆息：「原來如此。」
他出身大族，狗仗人勢，不學無術，桀桀桀桀，十年之後，家族破滅，但他竟然又白手起家，陰謀斬殺天驕，再次興盛家族，最後感覺家族太惡，總是招來禍端，於是自滅滿門，負手離開，只留下一句：「原來如此。」
他縱橫沙場，視人命如草芥，享受爭霸快感，最後建立巨大帝國，年邁之時，他再次提起屠刀，露出少見笑意：「原來如此。」
……
這一幕幕，閃現在顧孟眼前。
「原來如此。」顧孟喃喃自語。
「不過是些許念頭……當殺！」
實力，權欲，美色，感情，種種匯於一爐，顧孟閉上雙眼，由著心中刀意翻滾，及至沸騰，一刀劈出！
刀氣沖霄，霸念匯合著滔滔魔氣，滾滾紅塵，斬出了殺不盡的邪魔血，砍死了殺不死的邪魔心！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找到了什麼自己的真，將真假不分的里世界不認可的一部分當成假，這才是真正的我道，霸刀！
刀意沖體，七情六慾，萬千誘惑，淬鍊「我」心。
雖是霸刀，卻也出塵，現在的顧孟倒像個出家人了。
他再次睜開了雙眼，已經回到了表層世界，眼前哪有什麼外景邪魔，哪有什麼無盡試煉，能超過截天七劍、如來神掌、元始金章、八九玄功、九轉元功的絕世神功「至今仍然不清楚叫什麼的魔主神功」也成泡影。
眼前的這些擋路邪魔，高也不過蛐蛐開竅頂峰，或者半步外景而已。
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走入一步，原來終點已經近在咫尺。
眼前，翻滾著魔氣的石門，屬於他而不是孟奇與雷神的命運石門，終於現於視線里。
他心情寧靜，平安喜樂，再無半點幻覺出現。
魔氣侵染也不再抗拒，皆為一體，皆為我霸氣的表象。
八九玄功變化無窮，超脫路上化佛化魔，九轉元功自然也可以，比邪魔更像邪魔。
現在的顧孟已經是真人了，一身魔氣，一點真心。
「進去吧。」耳邊傳來低語。
邁過石門，顧孟當即感覺到一股無法言喻的威壓，來自心靈的震顫，讓人升起伏拜之意。
但是「我」當然不拜，平等直視。
於是強橫威壓自然變成清風拂面，邁步前行，又是一步，眼前便亮。
已經到峰頂了。
只見一道巨大的紫色雷光直直釘在峰頂，光芒閃耀，電蛇騰空，紫色絢爛，宛如仙境。
在紫色雷光中央，有一道人影緩緩轉身。
他一身血衣，但這次卻有了臉。
他閒散隨意，臉色蒼白，卻又滿是疲倦。
他像個平平無奇普通人，但在他眉心有一道漆黑魔痕，邪異血腥，污穢難言，讓人不敢直視，與魔主雕像上的近乎一致，只是更顯大道玄妙。
而他的腳下，擺放著一塊龍文鳳書的石碑。
「伱是誰？魔主？」顧孟笑著問血衣人？
「你，希望我是誰？」血衣人也笑著回答。
他渾身帶著滄桑的氣息，像是積滿了歲月的塵埃。
他望著顧孟，目光幽遠，似乎透過他，在看著別的什麼人，也似乎是穿過悠悠萬古，與人對視，又或者，確實是在看顧孟。
他輕嘆一聲，滄桑平淡地道：
「我來遲了，真可惜。」
說完，他的身影漸漸透明消散。
魔主殘影等待萬古，意志不滅，似乎就是為了說出這麼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語，讓人摸不著頭腦。
顧孟不清楚魔主說他來遲是什麼意思，原著中好像是跟孟奇說過一句「你來遲了」，因為魔主也看上了孟奇，但齊正言已經先獲得了他的傳承。
現在的齊正言應該已經登頂了吧？
同是登頂，山峰卻因人而異，每個人都有一座自己的山！
隨著魔主身影的緩緩消散，漆黑山峰突地劇烈搖晃，山壁滑落，岩石崩裂，就像遭遇著一場可怕的地震。
漆黑砂礫覆蓋的大地深處發出轟鳴之聲，起伏不斷，裂痕處處，暗紅血月拖著長長的焰尾，落於遠處。
轟隆！
血月墜地，爆炸猛烈，滿天煙塵。
邪魔聲聲嚎叫，可身軀卻無法克制的消散，黑色血肉掉落，雪白骨骼枯萎。
整座魔墳一副末日來臨的景象，似乎即將分崩離析，讓顧孟回過神來。
突然，他心中一動，再次聚氣化刃，揮出一刀。
極盡百世輪迴，變天擊地，糅雜天魔奧義衍化出來的玄妙，帶著淡淡的魔主殘留韻味，劃出美妙的痕跡，斬向這方天地。
這是極美的一刀，這是成魔的一刀，這是天堂的一刀，這是地獄的一刀！
自己雖然沒有接受傳承，但並非一無所獲，這路反覆重現天堂地獄，一念成神一年成魔的「阿鼻道三刀——三入地獄」，不清楚最終品階，但怎麼看也是保底神功的刀法已經在不知何時習得。
大量之前打怪時本應該是虛假的神功卻被斬成了真實，合成了一路疑似絕世神功——《大無相神功》，這是魔主之道萬化隨心的體現，魔主的這門魔功到底怎麼使用全看使用者——「你希望它是什麼？」
天魔傳人，未來的赤色魔主齊正言以魔主傳承為源頭，創出了門檻極低人人如龍的絕世神功《星火大法》，妙用可見一斑。
顧孟心念一動，這《無相神功》就變成《葵花寶典》。
啊，只是玩梗啦，我這一身辟邪劍法，很容易就想到那啥。
搖了搖頭，又變成了《黑太極》。
體驗一下，感覺格格不入，我有正版的！太極本就無物不包，一統太極，還是算了！
於是這所有功法還是化作了一刀——霸刀·雄霸天下！
變天擊地，百世輪迴。
皇天之下，一人之上！
這一刀，直接砍向魔墳。
這墳頭別再炸魔氣了，事已了結，該走了！
於是，山峰晃動劇烈，仿佛隨時會塌陷，遠處漆黑大地，刀光像極遠處縱橫，這層層疊疊不知多少層的魔山，已經徹底被這刀斬出的霸念裂隙分割。
……
另一邊，顧小桑在孟奇打開了屬於自己的那扇石門，得到魔主一句「你來晚了」，殘影消失無蹤之後，便直接翻臉。
雙掌一錯後，白裙上的飄帶全部揚起，飄飄欲仙，附近一下空靈如畫，似有慈悲神聖之聲降臨。
「紅塵如獄，眾生皆苦，輪迴不止，憂患不休，憐我世人，有神天降，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她變掌為指，氣流回收，塌陷在孟奇刀前，產生絕大吸力，像是孟奇主動將戒刀送到她的指前。
孟奇直接用了阿難破戒刀法，但他和顧小桑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差了幾層樓。
「我都有點捨不得殺你了。」
顧小桑先是略微試探，雖然用了無生指，但顯然沒用真本事。
同時，她接住了天庭界碑，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只見那塊石碑急速變小，很快只有巴掌大小，被她收入囊中。
「不過誰叫小紫喜歡你呢？」顧小桑看著重新擺出起手式的孟奇，盈盈笑道，「還是要殺你，讓你試試『千絲萬羅』吧。」
這招溫柔一些。
孟奇已經準備開始開捨身決拼命了，眼前忽然紫光一亮，耳畔轟隆巨響。
不知為何，雷神留下的九霄神雷矛發生變化，粗大紫電直接劈向孟奇！
之後直接轟開了他的耳竅，再不斷淬鍊著孟奇的金鐘罩，讓他肉身上暗金光芒一瞬間生生滅滅，逐漸凝練。
硬度+1+1+1……
之後紫電雷鳴全都不見，手背多了一道明紫色的痕跡，成閃電狀，帶著淡淡威嚴和尊貴。
他沒寫到任務提示中，但卻是六道真正給他安排的主線任務已經完成了。
也就在這時，顧孟劈出了那招驚天動地，直入九霄的絕世一刀，雄霸天下。
因為魔主意志消弭，傳承已經給了齊正言，同時九霄神雷矛精氣無存，傳承已經給了小孟，導致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兩個大佬已經不在乎其餘，眼前整座漆黑山峰緩慢垮塌，峰頂水波晃動。
像是有什麼被打破，像是有雷神魔主殘留的魔墳被顧孟一刀斬滅——這下真雄霸天下了。
一刀鎮壓兩彼岸，這含金量不比雄霸「公平」決鬥中勝過劍聖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