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滿這邊做著筆錄，那邊的警察卻被人喊出去好幾回。
等再進來的時候，看許小滿的眼神越發好奇。
好傢夥，這姑娘年紀輕輕的，卻被學術界的大佬們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許小滿被他看得有點心慌：「有什麼問題嗎？」
「有，啊不是，沒有沒有。」警察趕緊解釋，「就是剛才有幾份補充證據，我出去看了一下。」
許小滿歪了歪頭。
警察想了想，壓低聲音：「剛才收到了兩份新證據。」
「一份是葉氏集團送來的，關於賴興使用AI合成照片的記錄。」
「另一份嘛，則是清大和京大的幾位教授實名提供的與會記錄。」
目的都很一致，要把許小滿從這爛攤子裡摘出來。
許小滿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了。」
葉知秋。
李一鳴。
還有那些一面之緣的老教授們。
這些善意的援手，她都記住了，回頭要找個機會，好好感謝他們才行。
旁邊屋子裡等候的黎念瑤，屁股底下像是長了荊棘，根本坐不安穩。
好不容易等到許小滿出來，她趕緊摟住許小滿溜出了警局。
直到車開動的那一刻，她才長長出了口氣。
看來賴興是聽懂自己的話了。
要不然，那些警察怕不是得把她當場留下……
蔣子明的車裡，氣氛也不算鬆快。
「小滿，你的首飾品牌，稍微緩緩再官宣吧。」蔣子明想了想，到底還是提醒了許小滿一句，「外面那些人聽風就是雨的，就算現在官方發了通告，也還是有人不信，沒得壞了品牌形象。」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許小滿點點頭。
可以先把前期準備工作弄得再紮實些。
邊城的建築工作也在穩步推進，正好她也能多些時間盯著邊城。
下定了決心，許小滿不想再討論這些糟心事，順手按開了車載的收音機：「聽聽新聞吧。」
播音員略帶沉重的聲音傳了出來：「鑑於今年第13號颱風的影響，我國江省、淮省東部等地均出現大到暴雨。暴雨區內江平湖區及沿海青江、小青江、揚河等中小河流可能發生超警以上洪水……」
「水利部門發出通知，要求各地強化應急值守，確保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
「我們誠懇邀請愛心市民和企業，根據自身實際情況，積極捐款捐物……」
許小滿聽著聽著，眉頭擰成了一團。
小青江……
那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
小到江邊的石塊，大到上游的堤壩，都刻印在了她的腦海里。
平時不會輕易想起，可一旦觸及到，那一草一木都仿佛就在眼前。
「小滿，小滿？」沈易真輕輕碰了幾下她的手，她才反應過來。
許小滿的眼眶微微發燙，顫抖的聲音卻又異常堅定：「媽媽，我要去安清。」
「安清？」沈易真重複了一遍，瞬間就明白了許小滿的意思，「可是現在去，太危險了！」
在盼著許小滿回家的那些天裡，她一遍遍地在地圖上查詢安清的位置。
就在小青江的中下游，那個極其容易決口的拐彎處。
許小滿抿了抿嘴唇，頂著沈易真懇求的眼神，到底還是開了口：「我想去做志願者。」
那倔強的樣子，讓沈易真的勸說再說不出口，化成了一聲幽幽嘆息：「讓子玉陪你去吧。」
蔣子明自告奮勇的手放了下來，打了個哈哈：「也對，集團公益這些事，向來都是大哥處理的，他比我經驗多。」
妹妹想要去做公益，自己去不成，捐點錢捐點東西也好。
「回頭我給你打點錢，就以你……品牌的名義捐出去吧。」蔣子明笑笑。
沈易真摸了摸許小滿的臉：「小滿，媽媽其實不想讓你去冒險，但媽媽也能理解你對安清的感情。」
「去吧，就當散散心。」
「只有一件事，注意安全，平平安安地回家，好不好？」
失而復得的珍寶，沈易真恨不得把她藏在身邊。
可孩子總是要自己去飛的。
許小滿重重點頭，伸出小手指對著沈易真，嘴角翹出淺淺梨渦：「我保證，拉鉤！」
就在蔣子玉為了給許小滿準備物資奔波的時候，沈易真悄悄給他打了個電話：「子玉，這次你陪小滿回去，正好有件事順便辦了。」
蔣子玉也不問是什麼，忙不迭地應下：「媽，您說。」
前陣子總是子明陪著小滿，自己還沒多少機會能親近妹妹呢！
這下可好，他一定要不錯眼珠地盯著，把妹妹完完好好地帶回家！
他並不知道，電話那頭的沈易真面色冷硬：「想辦法調查一下，是誰把小滿弄到安清去的。」
「我有點懷疑，當年的事另有內情……」
「那天本來是我帶著小滿在工廠的院子裡玩，你爸在車間盯生產。」
「中間生產線突然出了點意外，你爸喊我過去看看。」
「正好你姑姑帶著瑤瑤來了，小滿吵著要跟瑤瑤玩，我就把小滿留給你姑姑照看。」
蔣子玉皺眉：「媽，你不會懷疑我姑……」
「我不知道。」沈易真說得很艱難，「那天我出來的時候，小滿就不見了。」
「她們在倉庫後面的草地上，你姑姑昏迷不醒，剩下瑤瑤趴在地上哭。」
「我去警察局報警，你爸趕緊把人送到了醫院。」
蔣子玉當時年紀也不算太大，對這些事幾乎只剩下零星的記憶：「我記得當時姑姑住院，你還帶我和子明去看過？」
「對，醫生說你姑姑被人用麻醉藥迷暈了。」
蔣子玉想了想：「那個人要是真想搶孩子，應該把瑤瑤也一起搶走才對。」
沈易真搖搖頭：「當時工廠里人多眼雜，不可能走大門出去，必須要翻牆。」
「咱家工廠的牆修得高，女人很難翻上去。」
「如果要抱走兩個孩子的話，至少得兩個人一起作案。」
「咱們那邊是工業區，兩個大男人抱著孩子，太顯眼了。」
蔣子玉也想起來了更多的事情：「我想起來了，當時警察調查之後，說作案的嫌疑人應該是個男人。而且從腳印判斷，他個子不會太高，左腳還有點微跛。」
沈易真沉默半晌：「子玉，這事兒你去查，但不要驚動小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