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境場!」
這三個字像是雷霆一般震響在劉不凡心中,令他的眼睛瞪得幾乎要脫眶而出。
他頓時恍然大悟,一切都明晰起來了。
那位前來刺殺他的女子,怎麼可能只是區區的一品境界?顯然,她已經踏入了超一品第二境界【騰雲氣玄】!這是一個足以讓任何修行者都感到恐懼的存在。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現在的自己正處於極大的危險之中。
不過,此時的劉不凡雖然想到了這一點,但他並未露出幾分慌亂之色。
事實上,在面對潛在的危機之前,他已經預先做好了萬全準備。
他心中暗自冷笑:
既然有人想玩陰的,那不妨讓他們嘗嘗真正的驚喜。
系統所賜予的能力——【遠程召喚】,便是他最為倚重的一張底牌。
利用這個能力,他可以瞬間將白雲天召喚至自己的身旁。
而白雲天不僅是一位實力強大到可以扭轉局勢的關鍵人物,更是一枚隨時可以改變戰場格局的重要棋子。
即便在最不利的情況下,他還可以召喚出十萬人的大軍,如此龐大的力量面前,就算是隱匿於暗處的刺客也難逃覆滅的命運。
此刻,劉不凡微微眯起雙眼,穩坐於馬背上,目光緩緩掃過兩側道路上倒塌破敗的屋舍。
四周景象一片狼藉,滿目瘡痍之中似乎隱藏著無數看不見的敵意與威脅。
然而,這並沒有讓他感到絲毫畏懼,反而激發出了體內蓄勢待發的決心與勇氣。
正前方,胡姓男子此時也被捆綁住了身體,那粗糙的繩索緊緊勒在他的手腕上,讓他感到一陣陣刺痛。
他的雙手被束縛在背後,整個人不得不半蹲在地上,姿勢異常彆扭,不僅讓他極其難受,更是令他感到無比的恥辱與憤怒。
而周圍的村民,無論是那些寡婦還是老人,乃至一些重甲騎兵,在這一刻都絕無半點憐香惜玉之情,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地遭到了同樣的待遇——被粗暴地用繩子將手腳捆綁起來,連最基本的動作自由都被剝奪了。
這種情況下,就算這些村民們想要選擇自殺,恐怕都無法完成這一最後的決定。
劉不凡站在一片廢墟之中,目中含著清氣,仔細打量著四周被重甲騎兵們踐踏過的痕跡:
破碎的瓦片、倒塌的牆壁、四處散落的生活用品……每一樣物品都仿佛在訴說著不久前這裡發生過的故事。
他希望能夠從中尋找到哪怕幾分關於幕後主使者的線索。
為了能夠更清晰地觀察四周環境,劉不凡甚至將自己修煉多年的內力緩緩引導至雙眼處。
霎時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丹田出發,沿著經脈流動,最終匯聚於雙眸之間。
這股力量不僅極大增強了視力範圍,甚至使得夜色中的景象也能變得如同白晝般清晰可見。
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倘若有一天自己的修為真的達到超凡脫俗的一品境界後,並且以此種特殊能力來觀察世間女子。
那麼在一品之下任何女子在他眼中都將失去遮掩,一切盡收眼底。
但是這樣的行為自然是極為不恰當甚至是冒犯人的,因此很有可能會引來某些強大女性先祖的報復……
儘管如此,一品境界之難以企及仍是讓人心生嚮往。
畢竟,自古以來英雄豪傑輩出,無數志士仁人為之奮鬥不已。
不過,即便將來真有一天能進入這個高深莫測的境界,劉不凡也堅信自己絕對不會做出如此卑鄙下流之事。
想到這裡,他不禁搖了搖頭,試圖將這些雜念驅逐出去。
然後繼續抬眼環視整個村莊,卻遺憾地發現,仍舊沒能發現任何關於那個幕後黑手存在的直接證據。
片刻後,劉不凡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的腦海中,仿佛開啟了一扇門,所有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而至。
這些記憶自他進入這個村莊以來,如同一條不斷流淌的小溪,迅速在心中一閃而過。
那些片段里,有著他在村中所見的一幕幕景象:
古老的石牆、質樸的村民、簡陋的小屋,以及種種奇怪的事情。
每一個畫面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但當他試圖從中尋找新的線索時,卻發現這些碎片已經整理得井井有條,再沒有遺漏之處。
搖搖頭,劉不凡輕輕地嘆了口氣,心裡卻也釋然了一些。
畢竟他已經發現了所有的疑點,並且逐一進行了梳理和排查,眼下再想找出新的端倪恐怕是不大可能了。
這樣想著,劉不凡便不再為此感到困擾。
無論如何,現在那神秘莫測的蠱師失去了可供操控的人體,這大大削減了他的威脅性。
更何況自己手下的三百重甲騎兵個個英勇無畏,戰力非凡。
再加上還有一個可以遠程召喚的秘密法寶——即便身處在數千里之外的地方,只要心意一動,就可以將實力強勁、劍術超群的白雲天呼喚到身旁共御外敵。
「哼,就算這刺客已修煉到了傳說中的騰雲氣玄境界又能怎樣?我依然有信心能將其斬於馬下。」
想到這裡,劉不凡眼神堅定地望向前方。
耳邊傳來村民們悲痛欲絕的呼喊聲,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格外刺耳,令人心神不定。
原本打算不予理會的劉不凡突然聽到了被束縛在一旁的胡姓男子用近乎嘶啞的聲音大聲懇求著:
「公子啊!饒了我這條命吧!您瞧好,小女盼之她可是我的親生骨肉呀……」
這名中年漢子眼中滿是對生命的渴望與絕望交織的神色,聲音顫抖得厲害:
「若您不願讓盼之看到自己唯一的父親就此隕落的話,請高抬貴手放了我吧!」
很顯然,當得知劉不凡似乎並不介意將那位名叫盼之的女孩一同帶走後,這位身為父親之人立刻想到了以女兒作為最後賭注,企圖換取一條活路。
劉不凡微微眯起了雙眼,目光中仿佛有一股銳利的寒意在流轉,猶如冰霜覆蓋下的火山,雖然暫時平靜但內里卻是暗潮湧動。
這一刻,他整個人就像是被一層無形的殺氣籠罩,周身瀰漫著讓人心悸的氣息。
奇怪的是,在聽到那個領頭來追殺自己的胡姓男子說話時,本來以果斷無情著稱的劉不凡心中竟然泛起了一陣莫名的柔軟情緒。
那不是畏懼或同情,而是對即將到來血腥場景本能上的厭惡——尤其是當他得知,自己將親手奪走那位名叫胡盼之少女最親近之人生命的情景時。
這種突如其來的感懷讓原本如狼般殘忍決絕的劉不凡罕見地猶豫了起來。
就在此刻,一個清澈而又略帶哀傷卻堅不可摧的聲音打破了這片靜默。
「當你們因貪婪而將我強行推向陌生男人的時候」,女子語速漸慢,每一字都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一般,「儘管感到極度屈辱……但我依然試圖說服自己,這是為了我們的生計。」
然而,說到這裡,她的聲線驟然轉厲,如同夜色中突然劃破長空的一道閃電,「可當你把乾草和火油傾倒在院子中央,企圖借著熊熊大火吞噬掉我和公子之時……」說到這裡,胡盼之已經完全喪失了對眼前人的最後幾分眷戀之情,「從此以後,你對我來說不再有任何意義,更不必說什麼父女親情。」
只見這位身形纖細、腰肢柔若無骨的姑娘從馬背上躍下,動作間帶著一種悲涼之美。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散落一旁的各種工具,撿拾起來的樣子雖顯孱弱卻充滿力量。
接著,步伐沉重又不失決心地一步步向躺在地上手腳皆已被繩索纏繞得嚴嚴實實地胡姓男子走去……每一步都在訴說著她內心的複雜心情與堅定意志。
胡盼之此時不知從哪裡借來了力氣,或許是因為心中萬千仇恨和怨恨在這一刻徹底爆發,讓這個原本嬌弱無力的女子仿佛變了一個人。
她的臉色蒼白中帶著決絕,眼中閃過前所未有的光芒,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震顫,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從她體內湧出。
「不!不要過來,我可是你爹!我可是你爹呀!!!」
那個曾經帶著全村人,不惜用女兒的身體來拖延劉不凡離去時間的男人,此時卻像一隻被逼到絕境的野獸,滿臉驚恐,嘶吼著連連後退。
他原本結實的雙腿此刻似乎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量,不住地發抖,整個人就像一團棉花一樣軟綿綿地蜷縮在地上。
儘管手腳都被束縛得緊緊的,那胡姓男子依然不停地掙扎,試圖掙脫繩索的桎梏。
他的身子如同一條受了傷的毛毛蟲,一動不動地貼在地面,然後又瘋狂地扭動起來,仿佛這樣就能逃離眼前的噩夢。
碎石子劃破了他的臉頰,留下一道道細小而刺目的傷口,鮮血順著傷口流下,將他臉上的猙獰與恐懼渲染得更加真實。
另一邊,跨坐在馬背上的劉不凡,正冷眼旁觀著這幕令人震撼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