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著講述道,「大俠其實乃是江城裡的一位百夫長之子。
他對我說,只要我們能夠安全返回,便能找到更多援兵一起回山上消滅那些禍害百姓的傢伙。」
說這些話時,小卒的眼神異常堅定,似乎真有其事一般。
無論是哪位前來打聽詳情的人,小卒總用這一套精心準備好的說辭以回應所有人的疑慮。
聽到這樣一番看似合理的故事之後,許多原本打算趁亂做些勾當的心存不良者紛紛打消了自己的念頭——畢竟如果真的如小卒所說般存在如此強大背景之人,再想動歪心思恐怕就得三思而行了。
而這正是劉不凡給這些人最後的一個機會。
先是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財富,讓他們心裡滋生起想要掠奪的貪念。
接著又藉由「暴露」一個並不存在的身份威脅著潛在威脅者的神經,使得他們在面對虛無縹緲卻充滿威懾力的可能性面前產生了恐懼。
倘若有人能在這種心理博弈後仍然放棄邪惡的想法,那麼劉不方便會放過他,並且三百名隨時待命保護主人安危的鐵騎也將繼續隱藏在不遠處,保持沉默等待時機,直到真正危險來臨才會採取行動。
很快,院子裡便聚集起了越來越多手持稻草與木柴的村民們,顯然大家對於即將到來的嚴冬已經開始有所防備了。
這些樸實無華的臉龐上都寫滿了對平安生活的期盼。
而在劉不凡的房間內,昏黃的燈光從半開的窗欞中透出,映照出房間內兩人模糊的剪影。
油燈搖曳的光暈,將劉不凡和一個身姿綽約、風韻猶存的女子輪廓勾勒得更為柔和。
窗外,微風拂過,帶來了夜色下淡淡的草香與土壤的氣息,似乎在訴說著這個夜晚的不平凡。
外面,村民們正忙著準備乾草垛,好為即將到來的寒冬做準備。
他們偶爾抬頭,視線不由自主地被那溫馨而又神秘的剪影所吸引,眼中閃過好奇與羨慕的光芒。
有幾個機靈的傢伙開始悄悄靠近守衛在一旁的小卒,低聲打聽起劉不凡今晚這番舉動的背後秘密,「咱們這位爺到底花了多少錢才得到如此佳人陪伴?」
小卒嘴角微微上揚,一副知道內情卻不輕易透露的樣子,但在周圍好奇目光的壓力下終於還是輕聲回答:
「說來也是豪爽之極啊,大概十幾兩銀子的樣子。」
聽到這話,四周的人群立刻炸開了鍋,難以置信地驚嘆道,「什麼!竟然這麼多!」
然而,在眾人驚訝未消之際,小卒卻話鋒一轉,「不過,公子說了,明天啟程前,還得再多留一兩黃金作為補償,以示對這位姑娘的尊重。」
頓時,圍觀眾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氣,眼中充滿了震驚與敬佩。
「嘶~」
尤其是村中失去伴侶已久的一些寡婦們,更是緊閉雙唇,眼神迷離,心中不禁浮現出種種遐想。
她們曾有幸近距離打量過劉不凡的模樣,那分明是一位貴氣逼人又英俊非凡的年輕人,與平日裡見慣了粗獷面貌的普通村民截然不同——不僅容貌出眾,更重要的是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氣質令人心動。
此刻,這些寡婦們的思緒仿佛隨著夜色越飄越遠,想像著自己如果能遇到這樣一位既有錢又有魅力的好男人該是多麼幸運的事情……這份期盼夾雜著微妙情感,讓寂靜的小村莊增添了幾分不同於往常的色彩。
要是能與這位公子哥共度良宵,那真是哪怕倒貼錢也願意,更何況還能拿到實打實的金子。
這可是真正的金子啊!閃耀著誘人的光芒,足以讓人為之痴迷。
一時間,不僅是那些寡婦們在腦海中開始編織起各種美妙而又旖旎的畫面,就連那些家中還留著待字閨中的女兒們的村民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大人,我家裡也……」不等旁人反應過來,立刻便有一位中年漢子忍不住了,低聲向身邊的軍中小卒傾訴道。
語氣里充滿了渴望甚至於乞求——顯然,在提到那位神秘而富有吸引力的「公子」面前,「大人」這兩個字成了最能表達尊敬同時又能拉近距離的選擇。
諂媚之意毫不掩飾地寫滿了他整個面孔,仿佛連呼吸都帶著某種小心翼翼,怕一不小心就會錯過這次機會。
面對這樣迫切的請求,小卒並未立即給出答覆,而是先是一笑,並用眼神示意其稍安勿躁。
然而,這樣的表現卻似乎更加激發了對方心中的那份不安定。
「大人大人,誰不喜歡這樣的好事吶!」
見狀,剛才那人更是迫不及待地開口補充著自己的條件:
「您看,我家裡的姑娘還是未曾經歷任何世事的女兒身呢,不知道這般的珍貴,是否能夠換取上個一二兩黃金作為報酬?」
話語出口後,四周的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只剩下兩人之間的氣息交流以及那一份關於金錢與欲望之間的微妙博弈。
「真真是從未碰過別的男子?那可真是太好了……」小卒聞言先是露出一抹興奮之色,旋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事宜一般,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們就像兩個老練商人一般討論起了具體的條款:
如何支付酬勞、怎樣保障彼此的利益……直到達成一致意見為止。
最後,隨著幾塊銀元落入該名村民手中作為定金的那一刻,一切似乎已經板上釘釘,再也無法更改。
只見這名父親心中竊喜不已,認為自己終於找到了一條能讓家中的所謂「累贅」變成搖錢樹的道路,急匆匆返回家中,準備把這個消息告訴一直被視作家庭負累的那個女孩......
還有不少村民想要上前詢問此事,有的甚至急得滿頭大汗,目光中充滿了期盼和焦急。
一些寡婦也扭著豐滿的臀部,眼神中帶著幾分渴望,試圖擠到小卒的面前打聽消息。
但小卒只是微微搖頭,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離開。
那堅定的眼神,讓所有企圖靠近的人都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只好無奈地停下了腳步。
過了好一會兒,那些人才終於念念不舍地緩緩散去。
村民們互相低語,臉上帶著不甘和憂慮,最終在嘆息聲中逐漸遠去。
等眾人走後,小卒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他看著那些離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了一種複雜的情緒。
亂世之中,易子而食的事情,小卒可是親眼見過的。
那些曾經的鄰居,甚至是親人,在絕望中被迫吃掉了自己的孩子,那一幕幕畫面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現在這些人所經歷的,相比之下似乎還算不上什麼。
希望你們別有其他想法,不然...哼哼!小卒冷笑一聲,眼中閃過幾分冷酷的光芒。
他對劉不凡的全部計劃了如指掌,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他抬頭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空,烏雲密布,夜色沉沉。
這讓他突然有些傷感。
小風、小月,不知道你們現在怎麼樣了...小卒心中默念著兩個名字,那是他在這亂世中唯一牽絆的人。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想著這次如果能幫上太子殿下,或許他們將來就能幸福地生活下去。
早有覺悟的小卒,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
與此同時,屋內的劉不凡坐在床上,床邊坐著一個低頭抽泣的女子。
女子的肩膀輕輕顫抖,眼淚無聲地滑落,她的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過了一會兒,劉不凡搖了搖頭髮,呼喊了一聲:
「小卒,進來。」
聽到劉不凡的聲音,小卒立刻起身,走進屋子。
他抱著一捆又一捆的乾草,迅速鋪滿了整個地面。
每一根乾草都被他小心翼翼地擺放好,仿佛在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這份職責的認真。
鋪好後,小卒沉默地離開了房間,輕輕地關上了門。
劉不凡拉過站在那裡仍舊低頭抽泣的女子,他的動作堅定而不失溫柔。
用力一拉之下,那瘦弱的女子便不由自主地跌坐在了劉不凡懷中。
這突然而,來的親密接觸讓她毫無準備,臉上瞬間漲得通紅,連耳根都泛起了羞澀的紅暈,仿佛被晚霞染透了雙頰。
女子似乎因為這份出乎意料而又令人緊張的接近而停止了抽泣,只呆呆地望著劉不凡,眼中既有驚慌也有說不出口的情感。
「我很嚇人嗎?」
劉不凡低下頭,語氣帶著些許無奈但更多的是一份關心,輕聲詢問道。
女子聽見問話後更加緊張了,她輕輕地搖搖頭,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就像是蚊子振翅時發出的細微響動一般回答著:
「不...公子不嚇人的。」
見她否認了自己可怕的猜想,但仍然保持沉默,劉不凡繼續追問:
「那你哭什麼?」這個問題讓面前這個剛剛還有些哽咽的女孩又一次變得局促不安起來。
「公子...奴家...奴家只是害怕而已...」她的話語斷斷續續,如同破碎的音符,在空氣中顫抖。
那雙濕潤的大眼睛裡裝滿了未說出口的心事與脆弱,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