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終於抓到她的把柄

  身為薛家女眷,每逢年節,薛執宜也是有事要操持的。

  各處各院的年祿,除夕的用度,乃至年夜飯下人們的加餐,都得有人過問,傅泠一個人是做不完的,從前還有榮姨娘分管,今年少了個人手,薛府這個年過得更加忙碌了。

  薛執宜在帳房裡噼里啪啦敲著算盤,端得是得心應手。

  其實原本傅泠不光不想讓她學詩書禮樂,就連管家算帳也是不想讓她學的,畢竟作為一個傀儡,越是愚笨就越好拿捏,相反,會的越多,便越容易生出異心。

  薛執宜的許多本事,都是長姐手把手教的。

  但後來傅泠也改變了主意,不再阻攔。

  一則,阻攔太過,易使人生疑;二則,薛庭笙已經不如薛庭柳了,傅泠若再有個草包女兒,便更要抬不起頭了,即便只是名義上的女兒,她也不允許薛執宜連薛盼柔都比不上。

  三則,薛家夫婦希望薛執宜能頂著薛家嫡女的名頭,積累好名聲,這樣等到傅容心被認回時,就得以坐享其成。

  總之,出於種種考量,傅泠最終是沒能如最初打算的,將薛執宜成功養廢。

  秋雲辦事麻利,替她打著下手,她小聲提醒薛執宜:「小姐,彩織來了。」

  薛執宜從帳本里抬起頭來,支使人道:「把桃夭閣的份例給彩織。」

  彩織拿了東西,按了手印,就要離開,卻被薛執宜喊住:「彩織。」

  彩織停下腳步一拜:「三小姐有何吩咐。」

  只聽薛執宜道:「這裡人手抽調不開,你順路把折芳院的份例也帶上。」

  說罷,便又繼續去忙旁的事了。

  彩織愣了愣,但見薛執宜似乎的確只是隨口吩咐的,不像是有什麼不妥的,便只能應下,拿著兩份東西離開了。

  到折芳院的時候,裡頭正忙著,連通報的人都沒有。

  她將東西送進去時,和春桃迎面撞上,卻見她一臉驚恐,臉都褪了色:「彩……彩織?你來做什麼?表小姐讓你來的?」

  彩織不解,只將來意說明。

  春桃這才鬆了口氣,接過份例後,便道:「東西我也收到了,你先回去吧,我們小姐病著,這會兒無暇給你賞錢。」

  說罷,春桃便忙不迭關了房門送客。

  見此情形,彩織愈發不解,只小心翼翼透過門縫瞧了瞧,什麼也看不清,卻隱隱約約聽見,裡頭似乎有嘔吐的聲音。

  看來榮小姐果然是病了。

  想到什麼,彩織並未立刻回去,而是躲在折芳院外的轉角處,直到院子裡走出個提著藥箱的老頭,才躡手躡腳地跟了過去。

  ……

  桃夭閣。

  「小姐!小姐!」

  彩織手忙腳亂闖進門,只見她神色慌張,隆冬里愣是出了一頭汗。

  傅容心眉頭一蹙:「怎麼回事?越發沒規矩了!」

  「出……出事了!折芳院,出大事了!」

  聞言,傅容心登時坐不住了,她站起身:「說!」

  彩織小聲道:「奴婢今日去折芳院送東西,見榮小姐病著,請了大夫正瞧病呢,裡頭的人個個都神神秘秘,奴婢就留了個心眼,去向那大夫打聽了,沒想到……榮小姐竟是喜脈!」

  傅容心的表情逐漸被喜色溢滿,她的掌心因為興奮而有些麻栗:「好啊,榮子瀅那賤人,這次定要她死在我手裡!這件醜事被捅出來,看她還怎麼有臉活在這世上!」

  彩織卻是有些不安:「小姐,你說這姦夫會是誰?」

  傅容心冷哼一聲:「她那副德行,能攀上什麼樣的人?多半是個和她一樣,粗鄙又低賤的男子。」

  「可是……」彩織又道:「奴婢瞧榮小姐總纏著大少爺,該不會……」

  「胡說什麼!」話音未落,傅容心便出言打斷:「大少爺怎麼會瞧得上她那種人?」

  薛庭笙再如何也是她親哥哥,何至於品味差到如此地步?

  不過彩織的話倒是讓她多了一重思量,有些事情還是得再去確認一回,以保萬無一失。

  若是這孽種真是薛庭笙的,把這件事捅出來,豈不正遂了榮子瀅的意?

  ……

  除夕之日,薛庭笙也難得的沒有浸在書齋中,得以在薛家庭院中賞雪消遣。

  「表哥。」

  傅容心來的時候,他正在八角亭中,燒了個小爐子,爐上煨著茶,還擺著幾道點心。

  見到傅容心時,薛庭笙的眼睛都亮了幾分。

  今日的容心表妹也穿了新衣裳,杏花色的衣裙素雅,襯得她裊裊婷婷,美得人心神一盪。

  他款款一笑,喚了聲:「容心,坐吧。」

  傅容心依言坐下,與薛庭笙閒聊了幾句,便將話題引到榮子瀅身上:「可惜子瀅姐姐病著,平白辜負了這除夕的熱鬧。」

  一提到榮子瀅,薛庭笙面露不虞:「她不在,咱們倒清靜。」

  「表哥不喜歡子瀅姐姐嗎?」說這話的時候,傅容心一直在觀察薛庭笙的神色。

  只見薛庭笙眼中多了幾分不屑:「容心就是心眼太好了,她在菩提寺中那般不安好心,你還幫著她說話做什麼?她太不安分了,這樣的人,斷斷不能留在薛家。」

  想了想,傅容心道:「可是她似乎很喜歡表哥呢。」

  說到這裡,薛庭笙更似遭受什麼奇恥大辱般:「容心慎言,我絕不可能對榮家的人有什麼好感,便是她有此心,我也不敢有此意。」

  聽薛庭笙說完這些,傅容心才終於鬆了口氣:這下可以放心了,榮子瀅肚子裡的絕對不是薛庭笙的種。

  ……

  時隔數月,薛盼柔終於見到了飛蘆軒外的太陽。

  她被她哥叫了去。

  薛庭柳恨鐵不成鋼地打量著她:這蠢丫頭吃了教訓,這些日子也瘦了不少。

  因為當初那一耳光,薛盼柔還有些怕他,她縮著脖子:「二哥哥……」

  薛庭柳收回視線:「行了,該罰也罰了,你若還有良心,還記得娘為了護你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往後你就給我老實些,安安分分待到我把你嫁了,懂嗎?」

  薛盼柔眨了眨眼:「哥哥又給我尋了什麼親事?能同我說說嗎?」

  看著她那副沒良心的模樣,薛庭柳心生嫌棄:「禮部侍郎的門第雖不及咱們家,但他的長子前程遠大著呢,且容貌俊逸,你會喜歡的。」

  薛盼柔一喜,朝他一拜:「哥哥最好了!我保證,接下來的日子一定老老實實,再也不鬧了。」

  見薛庭柳面露懷疑,她連忙道:「真的!今天早上來送份例的丫頭毛手毛腳,摔了盒眉黛,我都忍住了沒打她!」

  薛庭柳嫌煩,只擺擺手,讓下人給了她一個鼓鼓囊囊的紅包,把她給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