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霍無憂他遭調戲了

  「……」

  薛執宜雖很感激霍無憂,但這樣放著大門不走,鬼鬼祟祟翻窗而來,看著實在有點可疑。

  素月一急:「小姐,這……」

  「沒事。」薛執宜道:「你們去外頭守著。」

  秋雲和素月面面相覷,卻也只能依言退出門去。

  「你不怕嗎?」待她們走後,霍無憂緩緩朝她走來,又問了一遍:「敢這般單獨見一個男子,你不害怕?」

  薛執宜卻只是垂眸,鄭重其事向他作揖:「今日多謝臨安侯相救,臨安侯不是壞人,執宜不怕。」

  看著她低眉斂色的模樣,霍無憂心想:她這種時候看起來真的很乖。

  大約是不太好一直這般盯著人看,霍無憂隨手拿起桌案上的茶盞把玩。

  薛執宜垂眸時,正好能看見霍無憂的手,他的手指很長,骨節分明,方才和薛執宜的手交握時,她感受到了他掌心粗糲的繭,有些硌人。

  盯著那手瞧了須臾,她忽抬眉,問他:「侯爺這般翻窗而來,應當不僅僅是為了執宜的感謝。」

  薛執宜望著他的眼裡,有濃濃的探究,那樣一雙圓圓的杏眼,卻不知為何,似灑滿月光的深潭,清亮,卻讓人看不清裡頭有什麼。

  霍無憂想:嗯,好像沒那麼乖了。

  「我的確有要事想問問薛小姐。」他款款一笑,眉目依舊散漫,但語氣卻是無比認真:「那日阿愉在薛府落水,不知薛小姐可知道什麼隱情,或是,曾看到什麼?」

  薛執宜一愣:「侯爺以為,那次不是意外?」

  卻見霍無憂那雙瑞鳳眼忽變得銳利起來:「彼時阿愉溺水,神志模糊,一直以為是自己失足跌落,但後來回想起那日,她說,依稀記得,似乎是有人推了她。」

  薛執宜眉頭微蹙:「敢問郡主是從何處跌落。」

  霍無憂答:「水榭佛堂。」

  水榭佛堂?想到那日傅容心曾試圖與她在佛堂約見,那麼那日,她應當是在那處的。

  所以……難不成是傅容心想殺害郡主嫁禍她?可傅容心那個慫貨什麼時候這般大膽了?

  「阿愉還說。」霍無憂又道:「那日的佛堂之中,她曾見有一對男女在其中私會,只可惜未看清面貌,薛小姐可知道是誰?」

  看著霍無憂的眼神,似乎一點不像是單純來找她搜集線索的,怎麼看都像是帶著懷疑和警惕。

  懷疑什麼?懷疑是她推郡主落水,又把人救上來,好在太后面前邀功嗎?

  她的確可以供出傅容心,但只要稍一調查,就可以知道她和傅容心的關係不好,如此這般說出來,只怕霍無憂會以為是構陷,從而更加重霍無憂對她的懷疑……

  暗自壓下心緒,薛執宜搖頭:「執宜不知,執宜那日並未去過佛堂,但侯爺若需要,執宜可以回府,查清楚那日去過佛堂的都有誰。」

  霍無憂眼中地懷疑並未消減。

  正此時,薛執宜瞥見門外似有人影,門縫間閃過的衣角……依稀可見是今日沈清棠穿的衣裳。

  看著此刻正背對著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霍無憂,薛執宜起了個念頭……

  如今看來,沈清棠對這個前世誣告她家人的人,已然心生情愫,若要斬斷情絲,只怕要另闢蹊徑,就……讓她當一回惡人吧。

  「臨安侯。」薛執宜忽然喚了他一聲。

  霍無憂回過神,就見薛執宜正看著自己,眨了眨那雙杏眼。

  「臨安侯想從執宜這裡知道郡主落水那日的線索,對嗎?」

  霍無憂雖覺得有些怪異,但還是點了頭:「你知道?」

  卻見薛執宜莞爾,輕聲道:「你過來些。」

  霍無憂皺著眉,走近了幾步。

  她又道:「再湊近些。」

  霍無憂彎腰,直到能聽到薛執宜耳語地距離。

  卻聽耳畔,一個聲音輕柔,遊絲一般在他耳畔拂過:「臨安侯對不起,我什麼都不知道……」

  溫熱的氣息融融,她的聲音帶了幾分狡黠,幾乎是瞬息之間,就在霍無憂的心上拂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

  他瞪大了眼,與她分開距離,又連退了兩步。

  霍無憂看著薛執宜的眼神愈發警惕,警惕之間,還有種難言的窘迫:「你……」

  霍無憂平日再散漫不羈,到底也只是個尚未加冠的少年人,不比薛執宜活了兩輩子,還在風月場中沉浮數年。

  這般不動聲色的撩撥,讓他有些難以應付,欲言又止間,還有些無所適從。

  反倒是薛執宜,看著年紀比他還小几歲,卻氣定神閒,只是抬著那雙眼睛看著他。

  意識到自己是被調戲了,霍無憂一時有些不悅:「薛小姐……你自重。」

  「執宜不明白臨安侯的意思,執宜是哪裡不自重了?」薛執宜那雙眼睛越發乖巧,也愈發無辜,無辜得好像是他霍無憂自作多情了。

  而此時,沈清棠的身影已然消失。

  戲演完了,薛執宜見好就收,便也收斂了神色,沉默不語。

  霍無憂有些生氣,也有些莫名其妙,他陰沉著臉,:「總……總之今日,阿愉的救命之恩我已然替她還了,從此兩清。」

  說罷,他頓了頓,又道:「今日詩會的事情,我也會處置。」

  薛執宜垂著腦袋,恭敬道了聲:「是。」

  似還想說什麼,但霍無憂忍了忍,不語,又兀自翻了窗離開。

  鬆了口氣,薛執宜推門而出。

  只見門外,秋雲和素月神色驚慌。

  素月道:「小姐,方才沈清棠小姐來過,嚇死奴婢了!幸好把她打發走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瞧見……」

  薛執宜只默默嘆了口氣:她可千萬要瞧見了才好。

  秋雲把一盒藥膏遞給薛執宜:「沈小姐是來給小姐送藥的,只是不知怎的,神色忽然變得有點怪。」

  接過藥膏,薛執宜心裡漫起無邊的愧疚……只怕清棠現下不知在哪裡傷心了。

  ……

  這廂,沈清棠看著手裡的藥膏,心事重重。

  她本是準備了兩份藥,打算一盒給執宜,一盒給臨安侯。

  沒想到……沒想到會撞見臨安侯那般親密地靠近執宜。

  可執宜不是已經有婚約了嗎?

  但這件事也怪不了執宜,是臨安侯突然湊上去的。

  即便他救了她,也救了執宜,是個天大的好人,卻也不該與執宜那般親密,否則若是傳到恭王殿下耳朵里……只會害了執宜。

  想到這裡,她心裡愈發難受,咕咚一聲,把藥膏丟進了池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