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承燁聽了程槿這有意揶揄的心聲,冷不丁的斜了程槿一眼。
程槿迅速將臉上的笑容收起來。
「皇上也不必因此動怒。」
「這裴大人這副樣子不也正說明了裴大人為人端正,說一不二,正是可用之才嗎?」
褚承燁看著程槿,想看看這程槿還能說出什麼花來。
程槿那麼執著的推薦裴昱,怕不是自己身上的毒真的只有裴昱能解了。
可裴昱那副倔脾氣,恐怕褚承燁拿著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依舊會面不改色的同褚承燁說出那些客套的場面話。
「臣惶恐,自知學識淺薄,難當大任。」
褚承燁想到這裡,面色不免又難看了些。
這個裴昱,一而再,再而三的拂他的面子。
他怎麼可能再去找這個不快。
褚承燁冷哼一聲,想說什麼,程槿趕忙阻止褚承燁。
「皇上,最後一次,皇上再去最後一次。」
「若是這裴大人再不願……」
「怎麼樣?朕再另尋其他人?那不如現在就不再將希望寄於在裴昱身上。」褚承燁道。
程槿笑著搖了搖頭,露出一個壞壞的表情。
「再不來就將他綁來。」
褚承燁:「……」
程槿想了,人命關天的事情,可馬虎不得啊。
褚承燁點頭應下,「那明日朕再去一次。」
程槿挪了挪身子,靠近褚承燁,用手指戳了戳褚承燁的胳膊,「皇上,明日臣妾可以一同前去嗎?」
褚承燁才發現這程槿搞了半天打的是這個主意。
他對著程槿露出一個略帶深意的笑容,「你說呢?」
【你要讓我做主我說我當然能去。】
【我說皇位都是我的。】
程槿見褚承燁又有拒絕的意思,立馬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皇上,臣妾同那裴大人也算是舊相識,臣妾一同去了,說不準勝算更大些呢?」
褚承燁無奈拂袖,「朕看你也並非誠心想請裴昱,不過是想出宮遊玩吧。」
程槿只是笑。
【有宮不出是傻蛋。】
褚承燁並未說什麼,只是讓程槿明早等著就是。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說服了褚承燁,程槿心裡高呼。
【褚承燁萬歲!】
褚承燁抬手揉了一下程槿的頭髮。
本就是悄然出宮,自然是走的越早越好。
程槿第一次坐在馬車上沒睡覺,只瞧瞧的掀開帘子看外面的景象。
馬車漸行漸遠,身後的皇宮也漸漸模糊。
程槿只覺得心裡說不出的舒坦,似乎一直壓迫自己胸口重物,懸在頭上的一把尖刀消失了。
如今程槿對褚承燁來說還算有用,褚承燁也不曾在些大事上為難她。
可等到這褚承燁的毒解了呢?
她不是就沒用了,不是可以隨意被拋棄?
程槿不曾相信這褚承燁會顧念些什麼,自古帝王無情,更別提褚承燁的暴君冷血殘暴人設,她不覺得褚承燁會是個例外。
若是這天下易主程槿又該如何?
自己又該何去何從,程家又該如何?
雖說現在褚淮安被褚承燁派去江南,威脅不到京城。
可這褚淮安身為男主的光環不會少,到時候他再在江南結黨營私,招兵買馬,難免不會對褚承燁更加記恨,再千倍百倍的報復回去。
到時候自己不是又小命垂危了。
想了這麼多,程槿只覺得現在逆風翻盤的機會就是早日解了這褚承燁的毒。
再借著機會多番打壓褚淮安,讓他同曲婉心不會再有什麼翻身的機會,讓褚承燁坐穩這皇位。
自己再隱身在這後宮,平安擺爛過一生。
這雲常卻也不遠,只半晌功夫,就到了地方。
程槿同褚承燁下了馬車。
只覺得自己這是到了世外田園。
方圓幾里,只有一處宅院,算不上奢華,卻讓人看著舒心。
院外種了兩排垂髫的柳樹,雖是初冬,柳樹枝上還殘留著許多枯黃卻還泛著綠意的柳葉。
程槿裹了裹身上的身上的大氅,跟上褚承燁。
褚承燁昨日來過今日已經輕車熟路了。
他剛過去這門口的書童就恭敬的行禮,「參見皇上。」
褚承燁微微點頭。
那疏通又朝著程槿的方向躬身行禮,「參見貴妃娘娘。」
「先生此刻正在後院,還請皇上,娘娘同奴才來。」
程槿倒是詫異,這書童怎麼知道她的身份。
她昨日讓褚承燁帶著她出宮也是臨時起意,並沒有讓人知曉啊。
不過程槿倒是沒直接言明,跟在那書童的身後。
程槿去了後院只見一人一襲白衣,坐在那桃樹之下撫琴。
他肩頭的黑髮垂落,發著光澤,雖只著一身簡單的白袍,襯上那俊美絕倫人相貌,衣服也顯得華貴了。
程槿不禁連連咋舌。
真是應了那句話。
臉是最好的時尚單品。
裴昱起身向褚承燁行禮,「參見皇上。」
褚承燁邁步朝裴昱走去,,「這天下也就裴卿敢讓朕來請你三次。」
「臣惶恐。」
裴昱面上笑笑,眼神卻看向程槿。
「娘娘,好久不見,一切可好?」
程槿不知為何,裴昱笑的倒也算儒雅,可程槿卻莫名心虛。
可能來請裴昱確實是帶著算計來的。
「一切安好。」
褚承燁同裴昱說話,講的國事,一推一往的。
程槿這時候插不上話,卻也坐在旁邊,吃著桌上的桃花酥。
桌上的談話戛然而止。
「榮貴妃,走吧。」褚承燁出聲,面上的表情也不算太好,起身要扶著程槿起身。
程槿一個沒留意,才發現兩個人居然談崩了。
帶著疑惑的眼神看向裴昱,裴昱只是彎著眼睛,並未言語。
他看向程槿的眼神似乎帶著萬卷溫柔,讓程槿琢磨不透。
程槿同褚承燁出了庭院,褚承燁才同程槿說道,「朕都說了,裴昱是個聽不進話的,如今朕也沒有辦法,若要裴昱進宮,只能……」
程槿猜到了褚承燁估計要來硬的。
程槿慌忙打住,「皇上,古話怎麼說來著,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雖然那個提議是程槿提的,可如今真的見了裴昱的相貌,倒是真下不去手了。
怎麼可以對美人那麼粗魯?
「這件事情依臣妾看還要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褚承燁開口道,「還要如何從長計議?朕能做的都做了,這裴昱到底還要朕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