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種唾手可得機會,她怎麼還會去賭一個有可能會失敗的計劃?
曲婉心先前也是對褚淮安有很大信心的。
褚淮安登上皇位是正史寫的清清楚楚的,將在三年後謀反,登上皇位。
曲婉心本以為一切都會向著歷史該有的方向走,而不是現在這樣。
現在的褚淮安處處被褚承燁壓制,看不到一點出頭的可能。
可這皇后之位歷史上記載是曲婉心的,便一定會是曲婉心的。
皇上是誰對曲婉心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她現在要的就是登上這南齊的皇后之位。
她真想幫褚淮安,可褚淮安一心想著她做出爭寵的事情已經失去他的本心了,想著兩個人不如隱世閒雲野鶴,自由自在。
可這不是曲婉心想的。
她開始欣然接受自己穿越的身份就是因為她會當皇后,她成了這個天下最尊貴的人,寵冠後宮,是歷史上都有記載的偏愛。
如今褚淮安做的一切都在告訴她,一切都落空了。
既然褚淮安幫不了她,那她就自己爭。
可雲環幾次三番的站在褚淮安的立場上勸告她說要她不要一心撲在褚承燁身上,並且將曲婉心做的所有事情都事無巨細的告訴褚淮安。
褚淮安現在已經疑心先前同曲婉心說的那些話,也懷疑了曲婉心對他的感情。
等於雲環斷了她的後路。
曲婉心不能容忍這樣的人在自己身邊。
她開始崇尚自由,信仰人人平等,她以為她會一直這樣覺得,可在這後宮裡時間久了,曲婉心才是真的明白,真的像許季琳說的一樣。
這後宮裡又有什麼公平可言。
有的只是優勝劣汰,誰有能力有狠心才能在這後宮裡長久些。
而這其中的爭奪中,必須要犧牲些什麼人。
雲環就是一個。
她死了,身邊便不再會有人監視自己。
她才能成功。
雲環死了,是曲婉心親自動的手。
她不忍心,卻實在是沒辦法,在這個時代發生的一切都跟先前曲婉心接受的教育想法相悖,可是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她必須要摒棄一切,哪怕是人命。
曲婉心對於程槿暗示的話充耳不聞,正如程槿說的一樣。
死了就死了,隨便一個藉口就打發了,她又不需要害怕什麼。
她驚訝,更多的是程槿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程槿對上曲婉心的視線,看出了曲婉心心裡的疑惑。
她怎麼知道?
曲婉心和許季琳找人一刻不停的監視著自己,那曲婉心和許季琳的宮外也有自己的人。
再說這宮裡本就藏不住什麼秘密,就算有,花些錢也能買來。
程槿毫不掩飾道:「我也不太會保守秘密,不過作為交換,倒是可以。」
曲婉心當然知道程槿說的是什麼。
可這明顯不是一個等價交換。
她弄死一個宮女和程槿同人私通的罪名可不一樣。
曲婉心不是傻子,她看的清。
就算褚承燁再寵愛榮貴妃,曲婉心不信褚承燁連這種程槿給他戴綠帽事情他都能容忍。
曲婉心在心裡盤算著這次能把程槿擊打擊到什麼地步。
若是褚承燁發怒,程槿和裴昱只有賜死一條路,那他們能在陰間做上一對苦命鴛鴦,算得上是還是自己的功勞。
而她殺了雲環的事情,她有一百個藉口,反正雲環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而程槿可不一樣,裴昱外男入後宮手板上釘釘的事情,任憑程槿再怎麼狡辯那也是事實,否認不了。
曲婉心道:「我雖有心,可榮貴妃的這個砝碼不足以讓我動容。」
「一條命而已,沒了就沒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曲婉心笑道:「抱歉了,榮貴妃,幫不了你。」
程槿雖然知道這個交換秘密的計劃不一定能成,可她實在是沒想到曲婉心拒絕的那麼快。
她們都是接受過現代思想的人,就算在這裡時間久了些,也不會像曲婉心這樣對人命如此輕視。
程槿本以為曲婉心也該猶豫害怕些,現在看來,實是她想多了。
程槿腦袋一轉,便想到了別的辦法。
既然曲婉心可以為雲環的死找許多藉口,那現在的事情她也可以找藉口。
程槿道:「既然如此,本宮和你就沒有必要繼續說什麼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
「現在已經很晚了,惠貴想必也累了,也該回去休息了,裴昱替皇上診脈辛苦了,本宮送送裴大人,也該回去了。」
程槿這突如其來的藉口,讓曲婉心覺得有些可笑。
程槿是不是真當她是傻子了?
她知道裴昱懂醫術,可說出這麼晚了為皇上診脈,程槿是真當皇上寵愛她沒有下限嗎?
曲婉心笑道:「榮貴妃深夜和裴大人相見原來其中有這層緣故呢?」
「那既然裴大人懂得醫術,不如跟我去壽安宮走一趟去看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受頭風糾纏已久,一直沒有辦法,裴大人說不準會有辦法呢。」
裴昱道:「太后娘娘身邊自有太醫侍奉,估計也用不上微臣。」
曲婉心道:「裴大人不必謙虛,用不用上自然也是太后娘娘說的算,還是見上一面吧。」
「若是裴大人不想麻煩,太后娘娘見我那麼久不去,想必會派人來尋我,知道我在這裡絆住了腳,人,我再同太后娘娘說明原委,想必太后娘娘也會體諒的。」
那當然會體諒啊。
程槿在心裡道。
要是真的讓許季琳知道了,那黑的也能說成是白的,到時候許季琳和曲婉心再一合計,在後宮給自己用上私刑了怎麼辦?
到時候還連累了裴昱。
不行,絕對不行。
曲婉心都能搖人,那她不能落後。
可程槿現在實在是脫不開身,她本想直接略過曲婉心走,卻被身邊的宮女擋的嚴嚴實實的,任憑程槿威逼利誘,那宮女絲毫不為所動。
裴昱輕聲喊了一句程槿,「娘娘。」
程槿朝著裴昱的方向看去。
裴昱面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有在看向程槿的時候面上掛了些柔和。
裴昱輕聲道:「不必心急。」
程槿不明白裴昱是怎麼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
她不行。
她就算不急也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