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起來,辛大人每天除了上朝,去衙門處理公事,其他的真如外界傳說的一樣,自律守心,清正奉公。」
明澤一邊說一邊從食盒裡拿出兩個半圓形的肉夾子,分給明玉珠一個「雖是清廉,但也不算拮据,吃穿用度也不曾虧待了自己,尤其是之前他叫幕僚來找我買亡母遺物,出手還是很闊綽的。」
明玉珠也不客氣,咬一口肉夾子,雖有些涼了,但味道還算不錯。
「他在朝中可有朋黨?」
「這倒沒有,興許有,但我不知道,不過朝中一些寒門出身的官員倒是喜歡和他來往,但他也都模稜兩可,上次有人叫他去喝孩子的滿月酒他都沒去。」
明玉珠一邊吃肉夾子一邊笑道「你就這般相信我的話?我一句話你就去刻意接近他。」
「啊?」明澤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略有些侷促「我,我就是比較信你……」
明玉珠苦笑「萬一我是騙你的呢?」
「不會的,我覺得你沒騙我……」
說著,他又低下頭吃自己的那一半肉夾子,一邊吃一邊若有所思。
他們坐在杏樹之下,秋日已近,樹葉也由翠染黃,打著璇兒從樹上墜落,落在明澤的肩頭。
明玉珠伸手將其拂落「不管怎麼樣,他畢竟在宦海多年,心機和城府你都是不能比的,注意安全。」
「好。」
「肉夾子很好吃。」
明澤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是流螢做的。」
「流螢?」
「我府上的婢女,長得很是漂亮,上次就是陳鵬看上了要搶她,還要多謝你……」
說起這個陳鵬,明澤又不由笑了起來,這幾日他們一起結伴去辛府聽課路上還會插科打諢說笑兩句,雖一般都是他說,自己聽著,但這二世祖起碼不會再兇巴巴的了。🎄🍓 ❻❾𝓼ђU𝕩.ς𝕠𝓂 ☮💢
「如今我和陳公子……也算半個朋友了吧。」
明玉珠道「這不挺好,在京中多個朋友總不是壞事,將來若遇到難處也有人幫扶一把。」
明澤沒有說話,只默默啃著嘴邊的肉夾子。
顧飛揚找來的時候這姐弟倆的午飯已經吃完了,他上來就嚷嚷「怎麼躲在這裡吃飯,也不叫我一聲?不想請你姐夫吃你就直說啊!」
明澤略有些侷促「我……我帶的少,要不,明天吧。」
「你帶的少沒關係,我帶的多,子丑!」
子丑忙不迭將食盒搬到石桌上,依次打開,上下三層,有珍饈美饌,也有精緻點心,另有一盅老火湯。
「我吃飽了!」明澤收拾了自己的食盒道「你們慢慢吃吧,我先去溫習功課。」
「哎?」
不等顧飛揚叫他,這小子就跑的比誰都快。
「你們吃什麼了?」
明玉珠迫不及待的將美食從食盒裡端出來「肉夾子,一人一個。」
「你飽了嗎?」
「沒有。🎄💀 ❻➈𝓼Ĥυ𝔵.ᑕ𝕠𝓂 🐤🐯」
顧飛揚沒好氣道「他統共就帶了兩個肉夾子,你還分一個,真好意思!」
「餓一頓兩頓又沒什麼,呵!居然有酸甜口的炸酥肉!子丑!真有你的!」
子丑嘿嘿一笑,忙不迭獻寶「知道你愛吃,特意做了大份的!」
「吃吃吃!」明玉珠把筷子塞顧飛揚手上,自己已經不客氣的吃上了酥肉。
顧飛揚蹙眉看她「不是你弟弟餓一頓兩頓你當然不心疼,下次不許吃他的了!」
「好好好!下次我只吃咱們家的!」
「這還差不多……」
世子爺滿意了,特意將她喜歡的酥肉放在她面前。
下午只有一堂課,也不知誰道聽途說,知道顧飛揚這幾日在幫柳夫子修繕房屋,圍著他就問「可是見到柳姑娘了?」
「幹嘛?」
李喬嘿嘿笑道「還能幹嘛,帶我們去看看唄!」
「就是,我們也能幫夫子修屋子!」
「要去你們儘管去,不認識路嗎?」
「這如何一樣!我們雖然認識路,但驟然過去人家不得說我們無事獻殷勤?」
顧飛揚冷瞥一眼眾人「小爺帶你們去就不是無事獻殷勤了?」
「羨安!你就答應吧!」李喬乾脆抱著他的胳膊磨他,顧飛揚一把將人推開,簡直一點面子也不給。
「萬里兄!」李喬直接叫幫手「萬里兄你也勸勸羨安!前幾日你不還說柳姑娘仙姿佚貌十分眼饞嗎!」
陳鵬正在收拾書本,一聽這個頓時就炸毛了「我什麼時候說過!沒說過!少往老子身上潑這髒水!」
李喬面不改色道「你看,萬里兄也想去。」
「我不去!」李喬急於擺脫嫌疑「我,我還有事呢!我還要去上辛大人的課!」
明澤道「對了……辛大人這幾日外出公幹不在京中。」
「當真?」
「嗯。」
陳鵬果然有些蠢蠢欲動了,但一看顧飛揚身邊的明玉珠,登時又覺得胯下一緊。
「好了好了!去就去!」顧飛揚實在被這群人磨的沒辦法「小爺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去是要幫忙幹活的,別平白去蹭人家的茶水喝!」
「好嘞!」
「我自帶茶水!」
「我!我帶點心!」
一聽說要去見柳姑娘了,一眾紈絝恨不得飛過去,甚至還有極看重儀表的,去後園洗手洗臉整理一下鬢髮。
「行啊羨安!」李喬意味深長的沖他挑眉「悄沒聲息就和柳大姑娘勾搭上了,還給人修屋子,哎呦,這殷勤獻的!」
「你別胡說!說我也就算了,說人家柳姑娘做什麼,她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哪經得起這些流言。」
李喬靠近他低聲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爺爺,想讓你娶她吧?」
「你還去不去了!」
「去去去!」
一眾學子也是呼朋引伴,恍如春日裡郊遊一般熱熱鬧鬧的出了漢白書院。
漢白書院的院服是一水兒的月白,眾人又都出身富貴世家,容貌與氣質雙絕,這樣招搖過市的騎馬穿行,備受矚目自不必說了。
其中最為鶴立雞群的當然還是顧飛揚,但他卻又是最打不精神的那個。
沒錯,自從上次給柳輕言看過郡主的畫像後,二人不歡而散了。
他為郡主抱不平,幾番據理力爭,口口聲聲說你人不在軍中,哪知西北的黃沙和戰場的刀鋒,能把一個美人兒打磨成何種模樣!
柳輕言則是我不聽我不聽,郡主就是最美最颯最迷人的!誰說帶兵打仗就一定要長得這般凶神惡煞!
要不是明珠拉著,他二人定能理論到天黑不可。
思及此處,他又沒好氣的瞪向明……明珠呢?
子丑懂他,指指後頭「跟陳公子說話呢。」
明澤不會騎馬,只能和子丑同乘,聽聞此言也向後看去。
只見明玉珠正被陳鵬李喬他們夾在中間,說說笑笑,顧盼神飛。
不知哪家紈絝還在路邊買了幾個糖人,他們一人個,也是這路上絕佳的風景。
陳鵬不知說了什麼,眾人哈哈大笑起來,連帶明玉珠都快把眼淚笑出來了。
「他們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顧飛揚有些納罕,扭頭問明澤道「還有你,什麼時候跟陳鵬還成了朋友?」
明澤還沒回答,就聽陳鵬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