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被他嚇了一跳,立時安靜下來。♬💢 💘♧
陳鵬不耐煩的揮揮手「讓開讓開!讓明澤過去!」
「萬里兄,你什麼意思啊?」
北闕世子也臉色微變「你不去可以,這明澤可是我要請的人,他不能不去。」 ✪
「他不去!」陳鵬直接高聲否決「他哪也不去,你也趕緊讓開!」
達奚烈臉色大變「陳公子,我敬你一聲陳公子,你別太自以為是!」
「老子就他媽自以為是怎麼了!老子就是看不慣你在這仗勢欺人怎麼了!」
眾紈絝仗勢欺人不一直是用來形容我們的嗎?
不過他們雖也都一頭霧水,但也習慣了唯陳鵬馬首是瞻,一個個也都跟著從馬上下來,圍繞在陳鵬身邊。
達奚烈一看他們人多,多少有些收斂「方才還好好的啊陳公子,有話好好說不行嗎?何必要鬧成這樣?為什麼不讓明澤跟我走?若是陳公子有什麼難言之隱……」
「為什麼?老子想說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還從來沒人敢問為什麼!」
「你!」
「你什麼你!你也不過就是個北闕的質子!能不能活著離開京城都不知道呢!在老子面前指手畫腳做什麼!趕緊讓開!讓明澤的馬車過去!」
「我!」
「還我呢!讓開讓開!」
達奚烈怒不可遏,他雖是質子不假,但在京中他長袖善舞,和不少達官顯貴交好,這些個紈絝膏粱,平日見了他也都客客氣氣,互相維持著一點體面。🎄🍓 ❻❾𝓼ђU𝕩.ς𝕠𝓂 ☮💢
今日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點體面的偽裝竟然也就此撕開!
原來在這些人的心中,他做的再多,也不過就是個不能活著出京的質子而已!
難怪東洲世子,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拼死也要逃出京城!
「讓不讓!」陳鵬見他站在路中不說話,立馬不耐煩起來,對身邊的人道「我看啊,這北闕世子是氣糊塗了,你們幫幫他,幫他把馬車挪一挪。」
眾人聽聞就要上手,達奚烈身邊的護衛立刻不幹了,直接將他們推搡開來。
陳鵬急了「幹什麼!打人是不是!朗朗乾坤!天子腳下!你們竟然敢打人!知道老子是什麼人嗎!知道我爹是誰嗎!你們敢動老子一下試試!」
他這麼一說,其他紈絝也都紛紛附和。
他們是正兒八經的原產『太子爺』,哪怕他一個藩王之位要遠高於他們之上,在『太子爺』的眼裡不過是虎落平陽而已。
達奚烈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伸手阻止底下人,狠狠瞪了一眼陳鵬,便叫車夫讓開。
待禹城的馬車從面前經過,陳鵬還笑嘻嘻的向車裡打招呼「您走好啊!」
「多謝!」
馬車裡傳來的聲音像個姑娘,達奚烈沒聽出來,其他紈絝卻聽出來了,也難怪方才萬里兄態度轉變的那麼快!
周波波不由興奮道「是,是明珠?」
陳鵬點頭「沒錯!!」
「那我們豈不是幫了她一個大忙!」
「算,算是立功了吧!」
「她居然還對我說多謝!」
「想什麼呢!對我說的!」
陳鵬沒好氣的看著他們「一副沒出息的樣子!」
達奚烈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陳公子眼下可滿意了?」
「勉強滿意!」陳鵬負手道「那就不耽誤世子去秦楚樓快活了,請吧!」
言罷便主動讓開道路,達奚烈冷哼一聲登上馬車。🐍😂 ➅➈şн𝓤𝔵.ᑕ𝕠м 🍮🎁
臨走之前,陳鵬又道「世子啊,我方才攔你,其實是為了你好,說來你可能不信,如果要不是我攔著,你這會兒已經橫著回去了。」
眾人紛紛附和「沒錯!橫著回去了!」
「你!」達奚烈怒道「回府!」
車馬轆轆,碾著地上的積水,他聽到身後,那些個紈絝子弟笑的得意。
不用看也知他們此刻是什麼嘴臉!
他乃堂堂藩王世子!在北闕,哪個看了他不是畢恭畢敬垂首行禮!
哪怕就是這樣,他也從未將那些個螻蟻放在眼中!
但在京城,他成了那個要隨時隨地點頭哈腰的螻蟻,卻還是能叫人輕輕一腳就碾個粉身碎骨!
如此一想,怎能不氣!
不過這還不是讓他最生氣的地方,四王之中,東洲已無,僅剩三王又各自為政,不肯聯手,只憑他一人之力,如何阻撓皇上削藩?
難道真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若京城和北闕開戰,首當其衝的就是他,這也是他在京城為質的作用!
「吁——」
車夫勒緊馬車,小聲道「世子殿下……」
「到了?」
應該沒這麼快才對。
正納悶的時候,車門已經被從外面打開。
他略有訝異的看向雨中之人,那人身著一件青藍繡萱草的長衫,沉木為簪,秀氣的一隻手正擒著一把紙傘。
雨水叮咚其上,竟像個從江南水墨中走出來的青年才俊。
「古硯?」
「正是在下,」古硯笑道「出來時沒坐馬車,殿下可否帶在下一程?」
古硯是五皇子蕭源的人,京城就沒人不知的。
一是二人有著打小的情誼,還有就是古硯經常隨侍蕭源左右,二人就好像秤不離砣一般。
但古硯此人十分低調,雖有才情,卻只在翰林院做了個編修,平日詩詞歌賦雖也懂些,卻在朝政之上起不了什麼作用。
許多人猜測,五皇子若想問鼎皇位,身邊必然還得有別的謀士,一個古硯遠遠不夠。
「出門的時候還沒下雨,不一會的功夫就這麼大了,若非遇到世子,我還不知要在雨中淋多久呢。」
坐上馬車,古硯彈了彈衣衫上的濕處,又將那把紙傘收了,小心翼翼放在馬車門口。
世子卻道「你怕不是就在等我吧?」
古硯本在專心整理衣裳,聽到這話又抬頭笑道「這可如何是好,居然被看出來了。」
「……」
達奚烈有些無奈「看來我是該裝糊塗的。」
「哈哈哈!世子是聰明人,讓聰明人裝傻,豈不是強人所難。」
「什麼聰明人啊,不過就是個蠢人罷了!」達奚烈有些懊惱的捶打了一下馬車的窗框。
「殿下謙虛了,蠢人會在危險來臨之前像殿下這樣及時自救?蠢人只會躲得一時是一時,實在躲不掉了,那就只能順應天命。」
達奚烈在他話中察覺出一絲不同的意味,不由有些好奇道「這天命,難道還可逆不成?」
「除非殿下家中也有個同室操戈的忤逆庶弟,否則,這天命,何嘗不可逆?!」
古硯笑的意味深長,看著他的時候,眉眼彎彎,人畜無害。
但那話里話外,卻讓他心跳加速。
瞬間,他便將這兩個月來的前前後後都聯繫起來!
「是!是五皇子殿下他,他放走了東洲世子?!」
古硯依舊是笑,但這種問題,沒否認,就是承認了。
不知何時,車外大雨驟急,叮叮咚咚的敲擊在馬車之上,好像那急切撥動的琵琶弦,又像他此刻胸腔里那顆不安分的心臟。
若是蕭源放走的東洲世子宋同心,那一切也就都說的通了!
從東洲王病逝開始,各路人馬都盯緊了宋同心,尤其是京城禁軍,更是奉皇命,對他寸步不離。
但他還是逃了,只因這禁軍是歸蕭源管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