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王座之下皆枯骨

  「若文?」他立時收拾了情緒,上前去拉古硯。★🎁 ➅➈𝐬𝒽𝕦χ.ℂσм 🐉♝

  「殿下好大的脾氣,好重的戾氣。」

  古硯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面露憂色「我陪殿下一起出宮吧。」

  「你怎麼在這?」

  「原本想跟陛下說翰林院想重修年節祭祀的書籍,但聽你被陛下訓斥,便不想進去了。」

  蕭源垂眸道「讓你見笑了。」

  「你我二人說這話豈不見外?對了,這是何人?」

  蕭源看了一眼身旁瑟瑟發抖的小廝,眸光一片森冷,他對那胡松子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不管是誰指使你胡說八道,你若見了真人還不肯實話實說,休怪我不客氣!」

  那小廝立刻跪地以頭搶地「小人說的!是實話!是實話!」

  蕭源對等在階下的楊箕道「帶走!」

  「是!」

  在回去的馬車上,他跟古硯說了自己的猜測,並將自己從禹城找人找畫的事也一併說了。

  同樣,古硯聽聞禹城郡主沒死也十分驚訝,但很快,他又冷靜下來「你自己都說了,這只是你的猜測,如何當真?」

  「若是假的,於星河為何要急於把那畫燒了?」

  古硯失笑「如果他真是失手……」

  「失手?也便只有你信他的鬼話!」

  古硯見他神情低落,無奈拍拍他道「他如今也在你那邊得了教訓,以後定然不會再觸你的逆鱗。🐚👻  😂👑」

  「不止是他,還有父皇……母妃……我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蕭源臉埋在手中,整個人佝僂著身子,頹廢沮喪,內心又何止是痛苦和失落。

  馬車碾過長街的青石,留下空寂的迴響,似乎連市井的嘈雜也瞬間消失,唯有這迴響伴著他的委屈滋生。

  古硯嘆了口氣「殿下不必如此自怨自艾,我相信殿下終會有一番作為,將來達成所願,叫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可我卻不敢再相信自己了,難道我錯了?難道我一開始就錯了?」

  他又看向古硯,眼眶通紅道「是不是我一開始,就該乖順的聽從父皇母妃的命令入贅禹城?乖乖做那禹城郡馬,是不是就沒有後邊這些事了?」

  「殿下……」

  蕭源痛苦的閉上眼睛「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只會叫你也為我憂慮而已。」

  「殿下,年後我們去北闕吧。」古硯突然說道「我們去北闕打場勝仗!」

  蕭源蹙眉看他「若文肯跟我去了?」

  後者赧然而笑,早先蕭源堅持要跟北闕開戰他是反對的,兩人為了這事還好些日子沒說話。

  但後來他又仔細想了想,除了開戰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  🍬🎃

  「去!」古硯點頭「皇上本來就偏心二殿下,若您不建功立業很難壓的過去,年後我們便去打北闕!我做殿下的軍師!還望殿下不要嫌棄才好!」

  蕭源抓住他的手「我自是求之不得的。」

  古硯要在自家巷口下車,蕭源卻堅持將人帶回自己府上,說是想大醉一場。

  看著這個才被親爹罵過的皇子,古硯也生出些惻隱之心,應了他的,跟他一道回去。

  古硯自詡是酒量好的,但每次都是先醉的那個。

  而明明最想醉的那個,腦袋卻一片清明。

  待古硯醉酒之後伏倒在桌上,蕭源也痛苦的用手抵住額頭,卻不想碰到傷處,又煩躁的將杯碗拂在地上!

  楊箕匆匆上前,低聲問道「殿下,可要請大夫來看看?」

  後者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要請大夫,你是唯恐我還不夠丟人吧?」

  「小人不敢!」

  蕭源哼了一聲,又灌了口酒。

  他看著那個伏在桌上,已經酩酊大醉的好友,喃喃自語道「你說,他若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情,知道我為了一個皇位不擇手段,他會不會也會像舅舅,像母妃一樣……和我對著幹?」

  「古大人不會的,大人一直堅信殿下會成為聖君明主,也會協助殿下達成所願,可大人又哪裡知道前路艱險,若不使些手段,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說的好。」蕭源道「若文是真心為我,因而,他也會理解我的吧。」

  「是。」

  「誰沒有兩副面孔?有的人,興許還有三副,四副,五副面孔……」他伸出手來,緩緩打量著自己的五指「蕭洵,張口閉口對皇位不屑一顧,明面上還不如那些個遊戲京城的膏粱紈絝,可他被黜以來,對朝堂之事依舊了如指掌,竟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執掌大理寺全局,你敢說,他沒有兩副面孔?」

  楊箕垂首道「殿下明察秋毫。」

  「他竟還惺惺作態,要我和顧飛揚重修舊好?他在想什麼?是顧飛揚奪妻之仇不夠辱我,還是他回到靖平不會對付我?還有這個顧飛揚,人人都說他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你看他簡單嗎?簡單的人,可不會讓所有人都對他無可奈何,還叫達奚烈陪了夫人又折兵,哼!」

  「莫說靖平世子了,就是禹城世子,也是表里不一之人,瞧著軟弱,實則是在韜光養晦,聽聞他大婚之後,府上的人都被換過了,不管是禁軍還是朝中各方勢力安插過去的,都摘了個乾淨。」

  「所以啊,當他們發現我有兩副面孔的時候又何必大驚小怪的來質問?大家,不都一樣嗎?」

  說著,蕭源低笑出聲,拿起酒壺又自斟自飲起來。

  楊箕猶豫道「殿下,那禹城來的小廝,怎麼處置?」

  後者聽聞,一雙冷若寒星的眸子又危險的眯起,他重重將酒盅投擲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楊箕也隨之跪在地上「是屬下辦事不利!」

  「好一個明厚恩!竟膽敢戲耍於我!」

  楊箕心念一轉,已明白了蕭源話中的意思。

  「殿下認為,是禹城王所為?」

  「他可能從一開始就知道明玉珠沒有死……」蕭源暗中咬緊後槽牙「他是明玉珠的父親,又豈會認不出女兒的屍體?」

  「可他為何要這麼做?」

  「為何?他雖貴為禹城王,但最得人心的卻是他的女兒,他甘心嗎?若他甘心,他就不會與我合作!」

  從當初他棄城出逃,十四歲的女兒接下千鈞重擔開始,他在禹城的地位已經名存實亡。

  放眼偌大一個禹城七郡十八府,能真正聽從於他的便只有他那一個小小的王府,只有他的姬妾和僕從。

  他豈會甘願受女兒壓制,因而,當時就算是沒找到郡主的屍體,他也依舊會迫不及待的找一具頂替,從而向天下宣布郡主身亡,再收回禹城大權!

  「禹城內憂外患之時,他抱頭鼠竄,禹城兵強馬壯之後,他迫不及待的想獨占勝果,你覺得,他這樣的卑鄙小人,又豈會真心實意的和我合作?」

  楊箕大驚「屬下明白了,他怕禹城郡主被指認出來,從而被波及定罪!」

  「他,信不過我,反正郡主之死,他手上乾淨,他寧願相信自己的女兒不會拿他開刀,也不願相信我拆穿明玉珠後,皇上還能放過禹城。」

  蕭源冷嗤,隨即又道「你看,這懦夫也並非沒有可取之處,起碼,他惜命。不過我倒要看看,沒有明玉珠的禹城,他能撐到幾時……」

  「可要屬下親自去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