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剛剛蒙蒙亮,寅卯便敲響了世子爺的房門「殿下,屬下回來了。👊♘ ➅➈𝐒ĦỮ𝐱.匚𝕆爪 🐝🎄」
「嗯……」
寅卯推門而入,風風火火的撩開內室的珠簾「誠如殿下所料,屬下……屬下什麼也沒看見!」
他一把掩上珠簾,捂著臉轉身就走。
顧飛揚驚了一跳,確認床幃閉的結實,郡主也只露了只手出去,這才鬆了口氣。
明玉珠昨晚醉酒還混鬧了大半夜,顧飛揚有心想叫她再睡一會。
躡手躡腳的起身出去,外間寅卯正一臉惆悵的原地轉圈。
顧飛揚也有點沒睡醒「何事?」
寅卯一時間竟不知哪件事更重要,有些結巴道「屬下久不在近前伺候,竟不知殿下床上有人,一時唐突了,還請殿下恕罪。」
「嗯。」
顧飛揚應了,順手抓了件外裳披在身上「說正事。」
「正事……」寅卯腦袋裡也是一團漿糊,鬼使神差道「郡,郡主知道嗎?」
「哈?」
寅卯又道「雖說這男子紅顏眾多,左擁右抱不算什麼,但殿下身邊畢竟有位彪悍的鎮西忠勇大將軍,殿下總得為自己的安全著想一二……」
顧飛揚擰眉看他「你說什麼?」
「就是,若郡主知道殿下床上還有別人,那後果……屬下等,自是不敢和郡主對陣,到時候,還得殿下自求多福才是……」
顧飛揚指尖輕點著桌面,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以為小爺床上的是誰?」
寅卯楞了楞,隨即反應過來「殿下?!高啊!」
世子爺勾唇而笑,示意他不要太過崇拜自己。☜💥 ➅9ѕⒽ𝐮𝓧.𝒸oM 🍓🐧
「屬下原本以為,像郡主這樣的悍勇之人,尋常人自是難以馴服,不過殿下也不是尋常人!屬下嘆服!」
顧飛揚舒服了「那是自然,郡主心裡滿滿的都是小爺!你趕緊說正事!別一會把人吵醒了。」
「我已經醒了。」內室之中,明玉珠爬起來打了個呵欠。
顧飛揚趕緊站起來道「郡主,你什麼時候醒的?」
「就是在『殿下,高啊!』的時候!」
寅卯慚愧的低下頭去「屬下該死。」
「說說看,兵部給禹城送的東西,查的怎麼樣了?」明玉珠開門見山。
「屬下帶人追上兵部送往禹城的輜重,發現輜重並非五十車,而是只有二十車。」寅卯道「若禹城世子說的沒錯,那另外三十車卻是在不知什麼時候不翼而飛了。」
顧飛揚蹙眉「三十車物資?可不是三十斤,這辛醇膽子可真夠大的!」
寅卯又道「僅剩的二十車中,也只有十車糧草,另外十車全是棉花,屬下又跟了兩日,發現那十車棉花也在渡江的時候被分向別處,屬下派人跟著棉花的隊伍去了,另一部分人則跟著兵部的糧草輜重往禹城去,屬下一人趕回來向殿下復命。」
明玉珠坐在床上微抿著唇瓣,她在禹城的時候每次接收朝廷的糧草輜重就沒有超過十車的,這對缺衣少糧的禹城而言無異於杯水車薪。
原本以為朝廷就只分撥了這些,現在看來,其中竟還有這樣的暗箱操作。
辛醇乾的?
可辛醇為什麼要這麼做?單單只是兒女私情引起的仇恨?
顧飛揚道「你先下去吧,馬上要過年了,也不必出京,派出去的人回來再說。」
「是。」寅卯應了一聲,又道「對了殿下,蕭源從禹城找來的人已經進京了,早先因為路上被屬下攔截,他們使了障眼法,屬下一時把人跟丟了也沒注意,方才得到消息,人已經進京了。」
顧飛揚眉頭一緊,目光沉冷的看著他道「此人若指認出郡主,你可知後果如何?」
「是!屬下這就去辦!」
寅卯離開後,顧飛揚心頭亂的厲害,轉身回內室,抱了一把正在穿衣的明玉珠「阿姐,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放心,我已經是個『死』人了,沒人能傷的了我。」
顧飛揚心下仍有不安「送往禹城的輜重被減少大半,你怎麼看?」
「意料之中,辛醇既然能做的不動聲色,在上,不被皇上察覺,在下,又能瞞得過禹城,可以看得出來,他對這樣的操作早就已經熟稔,而且他身邊的人肯定也已經和他沆瀣一氣,要想拆穿他,沒那麼簡單。」
「蕭源會不會也參與其中?」
明玉珠想了想「我不確定。」
蕭源背後是世家門閥,辛醇背後則是寒門舉子,看上去兩人似乎互不相容,但這官場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殿下。」門外子丑拍門道「宮裡傳話過來,請殿下即刻進宮。」
顧飛揚不耐煩道「這大清早的,皇上要幹嘛?」
「屬下不知,不過聽傳話的公公說,禹城世子也被叫過去了。」
明玉珠拍拍他「那你去吧,應該不是叫你娶公主的事情。」
她這話還真說到了顧飛揚的心坎里,自從初沄公主開始嚷嚷著要嫁給他,他生怕哪天皇上真的不管不顧要強行給二人賜婚。
「以前初沄公主不這樣,」顧飛揚叫子丑進來伺候自己更衣,一邊跟明玉珠解釋道「說她清高也不為過,身為公主,豈會不知什麼事該做,什麼話該說。」
明玉珠點頭「從當初在圍場就看得出來,如今她這樣孤注一擲,想必背後有什麼『高人』在指點吧。」
顧飛揚頓了頓,隨即反應過來「蕭源這孫子!」
顧飛揚到宮門口的時候正好碰到百官下朝,明澤已經先一步到了,正在等他。
兩人一道步行進宮,都有些拿捏不准皇上到底想幹嘛。
二人由內監引著繞過前朝主殿,入了御書房暖閣,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頭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皇上,靖平世子和禹城世子來了。」
內監通報完,聽到裡頭傳話出來便請二人入內。
慶章帝蕭平剛換下朝服,龐大的身軀正坐在軟榻上,一邊品著宮人送上的點心,一邊滿面笑容的招呼二人「也沒外人,不必見禮了,坐吧。」
「謝皇上。」
雖說不用見禮,但兩人還是象徵性的行了一禮,坐下後發現,哪是沒有外人,這兒還有個最外的外人。
皇上身邊除了二皇子蕭洵不在,其他幾位皇子不管成年的還是沒成年,都圍坐在側。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身著織錦華服,戴羽翎帽冠,棕發碧眼的英俊少年。
「羨安,明澤,你們都來見見,這位是烏茲國的王子藍爾加,此番隨使臣一道出使我大沛。」
明澤和顧飛揚起身與對方見禮,藍爾加亦將右手貼在心口處回了一禮,卻又歪頭看著顧飛揚笑「這位,我昨日見過!」
「哦?」慶章帝樂道「在哪裡見的?」
「城門口。」藍爾加又興奮道「你也見過我,對吧!」
顧飛揚卻矢口否認「不記得了,小爺看你們胡人都長得差不多,想來你們看我們漢人也都大差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