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手段？」有年輕劍修看著雲開霧散的丹青峰，愣愣出神。

  「可能是墨門的陣法吧。」有人分析道。

  陳霄位於人群中，笑著開口道：「非也。」

  果然如他所願，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就都匯聚到了他的身上。

  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這不是墨門的陣法，這是路掌門的天地之力！」陳霄環視眾人，曝出了一個大料。

  一瞬間，周圍便傳來了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然後就是吸氣後的必備流程，道一聲：「恐怖如斯！」

  陳霄的爆料，算是直接坐實了路朝歌啟靈者的身份。

  能在破初境時，等到天地之力的饋贈之人，少之又少。

  而擁有天地之力的劍修，戰力絕對是遠超同境界的劍修的，這是常識。

  這令所有問劍者的表情都變得更為嚴肅起來，好戰的羅同眼中卻冒出了精光。

  根據路朝歌的吩咐，眾人開始直接往墨門的演武場飛去。

  丹青峰的景色很是秀麗，讓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只是，這個宗門的成員，會不會未免太少了？

  這一路上飛過來，就沒看到過墨門弟子。

  「難不成都在演武場？」眾人心想。

  來到演武場後，所有問劍者看到了坐在觀戰台上的路冬梨，以及她身旁站著的墨門弟子們。

  「這墨門的男性成員倒是長得都……..很有特色。」有人想著。

  莫東方又矮又丑。

  很容易讓人忽略的黑亭又黑又瘦。

  可這女性成員，倒是都當得起國色天香四字。

  圓臉小雞崽特別可愛靈動，純欲風的洛冰清純中又帶著勾人的氣息，而坐在椅子上的路冬梨，更是精緻漂亮，那彎曲著的長腿特別吸睛。

  陳霄率先行禮道：「劍宗真傳弟子陳霄，見過冬梨長老。」

  「原來這位少女是墨門長老啊。」男性劍修們一個個眼睛一亮，也跟著行禮。

  在場的都是年輕人，正處於血氣方剛的年紀。

  如今有美人在場，自然更加亢奮。

  就像是學生時期的籃球少年們，一旦有漂亮妹子路過，打得肯定更加起勁。

  還是小蘿莉的小秋就暫且不提了，不管是洛冰還是路冬梨，姿色在俊男靚女比例極高的修行界也是頂尖的存在，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有些人甚至覺得，這次問劍能見到這般美人，已算是不虛此行了。

  路冬梨看向行禮的眾人，微微頷首。

  然後，由兼職小秘書的洛冰開口道：「掌門師伯，人已到齊。」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身影突然出現，落在了擂台的正中央。

  光是這道背影，就給人一種一眼難忘的感覺。

  先前聽到過傳聞，劍宗在試煉之地的駐守弟子們都說，墨門掌門路朝歌的長相，如畫中仙，如謫仙下凡。

  有好事者問過：「那你們覺得，是路掌門好看，還是俞月好看？」

  劍宗的駐守弟子們猶豫片刻後，給出的答覆是：「平分秋色！」

  聰明人在得到這個答案後，心中一想就明白了——那就是路掌門這個外人更英俊。

  路朝歌先前名聲不顯，修行界內見過他的人極少。但俞月不同，他是青州出了名的美男子。

  若把他的長相數據化，那是有【魅力9】的。

  因此，其實所有的問劍者也都很好奇，如果真比俞月還要英俊，那該是什麼程度？

  可最要命的是，為什麼只是一個背影，就能給我等自慚形穢的感覺？

  而那些女劍修，更是挪不開目光。

  任何東西，到了極致，便幾近於道。

  【魅力10】，便是極致。

  在眾人晃神的時刻，陳霄再次搶先開口道：「弟子陳霄，見過路掌門！」

  路朝歌只是微微點頭，對他態度極其冷淡。

  自從陳霄回宗後，路朝歌的聲望值分毫未漲，這個工具人在他心裡就已經死掉了。

  枉費本座對你好生期待，把你視為最佳傳單人，結果你居然一點用都沒有。

  還有那個李南薇也是。

  的確，男人都喜歡嘴巴緊的沒錯。

  但不喜歡沒嘴巴，沒舌頭的啊。

  在陳霄領頭後，眾人才反應過來，在問劍前，我們還需要向這個年紀或許比我們都要小的掌門行禮。

  陳霄貴為劍宗真傳弟子，都已作出表率，他們若是自恃身份，那不只是不尊重墨門，還等同於是不尊重劍宗。

  只不過，外界有傳聞說，陳霄雖然是劍宗真傳內的吊車尾，但此人一向眼高於頂，為人倨傲，可為何對著小小的墨門，態度好到了極致？

  這路掌門明顯對他很冷淡，他居然也毫不在意。

  甚至…….臉上的笑容還帶著一絲絲的討好？

  其實陳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惹到了路朝歌，總之，笑就完事了。

  態度一定要端正。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而且路掌門要是願意打我，那真是我的榮幸。」陳霄也想被路朝歌把頭給打歪，因為根據俞月所說，這是他的專屬待遇。

  「聽俞月師兄描述，路掌門在教育門下弟子的時候，都不會直接動手的，只對他如此嚴厲。」

  「那這是什麼？這是重視啊！」

  打是親罵是愛，這句話很多人都覺得不對，覺得思想有問題。

  可你想想，其實這句話也是有幾分道理的。

  人與人做最親密的事，負距離接觸時，不也是又抽又拍又打，嘴裡還罵人，揚言要把你弄哭，甚至是弄死。

  最可氣的是，打罵完，還問你：「還要不要？」

  一夜殺你好幾回！

  太虐了！太虐了！

  而嚴肅一點說，在修行界裡，很多時候也的確奉行嚴師出高徒這一套理論的。

  真正懂事的人都清楚，長輩與師長若是不重視你，那是會直接無視你的。

  擂台上，路朝歌背對眾人，開口道：「陳霄，你也是來問劍的？」

  如果是的話，他等會要打死他。

  陳霄連忙行禮道：「弟子不敢。」

  說著，他解釋道：「弟子受人之託，是前來記錄問劍的，望路掌門允許。」

  態度可謂是很卑微了。

  「可以。」路朝歌微微頷首。

  在獲得准許後，陳霄便從儲物戒指內取出了水晶，從這一刻便開始錄製起來。

  路朝歌依舊背對眾人，問道：「其餘人等，都是來向本座問劍的？」

  「是，還望路掌門不吝賜教！」眾人齊聲道。

  路朝歌神識掃遍全場，問劍者一共21人，其中，男性劍修居多，大部分也都是第二境的修為。

  第三境的只有5個，比他預想中要少。

  「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路朝歌在心中道。

  一個個連第三境都沒到，就敢來挑戰我這個第二境四重天。

  這不是想不開嘛！

  路朝歌本是負手而立，下一刻，他右手一招，一把黑色的長劍便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正是他的本命劍【不晚】。

  黑色的劍，黑色的劍鞘。

  整把劍給人的感覺都很簡單，甚至沒有任何氣息外露。

  就好像這根本不是一把靈劍，而是一把凡間最普通的長劍。

  所有人在看到它時，都想起了陳霄的承諾。

  我們只需逼這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本命劍出鞘，就可以得到陳霄的那枚靈寶手鐲！

  他們一開始還對這本命劍懷有莫大的期待，以為會有多神，才能讓陳霄說出這等瞧不起人的言論。

  眾人此刻的想法一個個都極其的統一：

  「就這？」

  那些被路朝歌的背影給迷得神魂顛倒的女劍修甚至覺得這把質樸到了極點的劍，從外觀上看，根本配不上他！

  陳霄觀察著眾人的表情，在心中道：「哼，一個個沒眼力的傢伙，這可是寧盈長老親手煉製的頂級劍胚，放眼整個天玄界，這都是潛力最大的本命劍之一！」

  雖然本命劍的強弱，與劍修的實力息息相關。但劍胚的起點，以及劍胚的極限程度，同樣很重要。

  「路掌門的【不晚】，在這兩點上，可是能與劍尊賜予俞月師兄的【初見】相媲美的。」陳霄在心中表示羨慕。

  有一位煉器宗師悉心照顧，那滋味，想必妙不可言吧。

  路朝歌在取出【不晚】後，便等於是進入到了問劍狀態，他朗聲道：「誰先來？」

  一時之間，很多人搶著開口。

  「西江劍閣楊安，請路掌門賜教！」

  「鏌劍山羅同，想第一個來！」

  「蝶影門儲瑩瑩，望路掌門手下留情！」

  有的人是比較自信，想著鐲子只有一枚，只給第一個逼本命劍出鞘的人，若是上去晚了，就輪不到了！

  要知道，能不能贏是一回事，出鞘不出鞘，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沒人覺得自己弱到連逼他出鞘的資格都沒有。

  而有的人則可能小心思更多，像這個儲瑩瑩單純的就是想一睹真容。

  她已經完全不關心問劍結果了，她現在只期待一場風花雪月般的切磋。

  很多道侶間愛的火花，就是在劍與劍的摩擦中，激發出來的。

  路朝歌聽著嘈雜的聲音，微微皺眉，語氣不悅道：「噤聲。」

  現場很快陷入了寧靜，這些天之驕子們此刻也意識到剛才的畫面的確有失風度。

  「人太多了，我們不如乾脆一點。」路朝歌的聲音傳遍全場。

  所有問劍者不由一愣。

  這位路掌門…….想幹嘛？

  而墨門眾人與陳霄則不由得精神一震。

  「來了！要開始了！」

  …….

  …….

  墨門山門外，雲端之上。

  一葉輕舟正懸浮著，舟上坐著一男一女。

  女子體態豐腴，是傳說中最完美的微胖身材。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道袍，寬鬆的道袍本該顯得莊嚴肅穆，卻被她那吸睛的身段給撐得鼓鼓的。

  但這並不會使得一切顯得臃腫，畢竟男人眼中的微胖，不是胖，而是肉感與起起伏伏的曲線。

  此女正是寧盈，她正隱藏著氣息，默默關注著墨門的問劍。

  而在她身旁站著的，則是一位駝背的小老頭。

  按理說，在修行界，以老邁之軀示人的修行者並不多。

  眾所周知，劍修們是最風騷的，因此，也是最在乎形象的。

  可偏偏這位駝背的小老頭，就連寧盈對他的態度都極為尊敬。

  若是墨門內的問劍者們得知，寧盈長老正在暗處觀察，他們肯定一個比一個亢奮。

  寧盈長老的美艷乃是在修行界裡出了名的，而且她貴為劍宗長老，這身份可不一般。

  而若是讓他們看到這位駝背的小老頭，恐怕很多人甚至會激動到暈厥。

  在青州，共有四人給稱為四大神劍。

  其中，四大神劍之首，自然是公認的劍道至尊——劍尊大人。

  至於另外三大神劍，還有兩人也是劍宗的，從這一點就能看出，劍宗的高端戰力有多麼可怕，四大神劍獨占其三！

  這位駝背老人，就是其中之一。

  他眼睛狹長，就像是只有一條縫，通俗點講，就是個眯眯眼的小老頭。

  有一個知名共識叫作——眯眯眼都是怪物。

  這個駝背老人，的確可以稱之為怪物。

  他一生極情於劍，是真正的劍痴。

  而且他性子也是出了名的古怪，有那麼點老頑童的味道。

  可他的身份卻極其尊貴，也極其特殊。

  他是劍宗的當代副宗主，也是當代劍尊大人唯一的師弟。

  確切的說，上一代劍尊，其實收了兩位劍侍，也就是說，曾經的老人，也是劍尊之位的繼承者。

  早年間，當代劍尊大人其實名聲不顯，各方面都顯得平平無奇，反倒是這位駝背老人，在當年風頭無兩，獨占風流。

  當代劍尊最廣為人知的事跡之一，便是在第三境卡了多年，然後一夜悟道。

  清晨時，他入第四境。

  太陽下山時，他已是大修行者。

  從那一天開始，駝背老人才被自己的師兄反超。

  也是那一天開始，他就一直被自家師兄壓一頭。

  永遠差他一線。

  看似隨時可以贏他，但就是永遠差那麼一點點。

  若說劍尊乃是天下第一劍，那麼，他便是天下第二。

  可偏偏早年間，所有人都認為，風光無限的他，才是那個未來的天下第一。

  隨著時間的流逝，駝背老人其實已對自己的師兄心服口服。

  可早年間就一直在比，比著比著，倒是比成了習慣。

  戒不掉了。

  師兄有沒有攀比之心，他其實不知道。

  反正他到了後面，是愈演愈烈，他不止要與師兄比劍道，任何方面都要比上一比。

  不過駝背老人是世上最了解師兄的人，他心裡清楚，師兄作為劍尊，其實本質上是個厭勝者。

  他渴望有人能真正贏過他！

  極致渴望！

  此時此刻，寧盈看著駝背老人，問道：「季師兄，你真的想收朝歌為徒？」

  此言要是傳出去，怕是會引發軒然大波！

  .......

  （ps：第一章，4000多字，晚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