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此刻,姜瑞包中手機震了幾下。
拿起一看,是條微信消息。
看著屏幕上的消息,凝思幾瞬,他起身離開了座位。
「誒,姜兄,你去哪兒……?」
十安以為姜瑞是想上廁所什麼的,正好他也想放放水。
就在他剛站起那一瞬,突然看見石師兄和清辰正朝他投來警示目光。
至此,十安只得表情複雜的坐了回去。
還是先前那幢閣樓,穿過內堂大廳,姜瑞徑直來到後院涼亭。
一道負手而立的背影,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找我啥事?」姜瑞表情輕鬆走到石凳前坐下。
摸出支煙點燃,隨即耳邊傳來了深沉話聲。
「你不是黃師伯的徒弟。」
姜瑞淡定吐出口煙霧。「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
背影沒接話,亭內唯留靜謐。
香菸燒了一大半,姜瑞開始作聲。
「別耽誤時間了,說事吧,我能幫則幫。」
聞聽此言,背影緩緩轉過身來,臉上掛著抹不掉的嚴肅。
「說了你會聽麼?」
「你先說。」菸頭被姜瑞輕輕掐滅。「聽不聽我自會考慮。」
看著姜瑞這輕鬆模樣,老闆神色稍顯複雜。
短暫糾結了一小會兒,他開口了。
「小子,這一屆少袍天師你別出來選!隨便走個過場,亦或是直接放棄。下一屆隨你怎麼鬧,我溟殺都全力支持你!
怎麼樣?」
「噢?」姜瑞稍顯意外。「給我個理由。」
老闆一動不動的盯著姜瑞雙眼,口吻極其嚴肅。
「你不屬於九大道門,況且性格狂傲不羈,不適合當少袍天師。」
他話音都還沒落地,姜瑞頓時輕笑出聲。
「咱們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你若這樣搪塞我,那便沒啥聊下去的必要了。」
姜瑞說著就欲起身離開。
「慢著!」老闆連忙出聲。「我就知道你小子會這麼說,真是拿你沒辦法……」
老闆邊說邊摘下天師帽,順勢解開道袍胸扣。
「媽的,大熱天穿這麼多,是真的搞…….」
來到姜瑞對面坐下,他輕敲了兩下石桌。
「來支煙,這破袍子連個口袋也沒有,搞得煙都沒法裝。」
姜瑞摸出煙,順帶打火機也一併丟給他。
啪嗒~
伴隨青色煙霧徐徐升起,老闆二郎腳一翹,流氓氣十足。
此刻,姜瑞感覺眼前之人才是他熟悉的老闆。
吊兒郎當,邋裡邋遢…….
幾口煙霧吐出,老闆自顧自開口道。
「聽那小黑子說,你還是大相?」
姜瑞沒接話,不動聲色的拿回了桌上打火機。
而後又聽老闆說。
「既是大相,想必你肯定知道七耀斗轉吧。」
「嗯?」姜瑞微微皺眉。「七耀星移,周天勢變…….」
「果然有東西!」老闆朝姜瑞投去讚賞目光。「你小子還挺全面哈,居然連相天都會。」
姜瑞接話道。「七曜星乃吉星,勢趨祥兆。
可這和我參選……好像沒啥關係吧?」
「看來你是真懂。」老闆微微一笑。「兩個月前,我師叔觀出七耀移位。
並推出轉鬥成相的時辰,恰好是少袍天師開香之時……」
說到這,老闆把話頓住,目光透出幾分深沉。
「你是大相,其中深意不需我多說吧。」
聞言,姜瑞下意識摸了摸下巴,口中喃喃。
「七耀轉斗,諸吉回象……
屆時群星璀璨!
萬星應萬靈…….
也就是說,本次少袍天師的選拔將會人才濟濟。
也將是最特殊、最激烈的一屆!」
「屌!」老闆脫口而出。「比起我師叔的咬文嚼字,還是你小子說得通透,聽起來完全沒壓力。」
面對誇讚,姜瑞向來是波瀾不驚。
「別兜圈子了,趕緊說正事吧。」
「行,說正事。」老闆長吐出口煙霧。「不想讓你參選的理由有三。
第一,你威脅到了九大道門要壟斷少袍天師的計劃。
第二,本屆少袍天師必須得由九大道門獲得,最好是龍虎山和茅山。
第三,剛才我說過了,你性格不適合當少袍天師。
而且是百分百不適合,若執意強求,只會徒增恩怨殺伐!」
前兩條姜瑞大致能理解,但最後一條他不太認同。
「我什麼性格?你怎就知道我不適合?」
「你肯定不適合!」老闆滿臉自信的看著他。「當少袍天師得跪著,一看你就膝蓋不好,不是跪得下去的人。」
「跪著?」姜瑞再次感到意外。「為何要跪?跪誰?」
這番詢問不禁讓老闆無奈的笑了笑。
「少袍天師創立的初衷,就是為了讓人跪著。
至於跪誰,除了九大道門還能有誰?」
聽完,姜瑞直接鄙夷出聲。「我名正言順靠實力選個少袍天師,最後還得跪著?
那我他媽豈不成了要飯的!」
「嘿,你要這麼講,那少袍天師還真就是要飯的。」
姜瑞越聽越不服。「你仔細說說,為啥少袍天師就是要飯的了?」
他這反應正是老闆想要看到的,開始耐心給他分析起來。
「首先,選上之後你便是九大道門弟子,必須得以九大道門掌門為尊。
其次,青衣是九大道門共同求下,原則上來說,它屬於九大道門。
別人把青衣借你領悟大道,於情於理,你學成之後是不是得回報?」
「沒錯,你繼續說。」
老闆又道。「在你領悟途中,九大道門給你提供豐富修煉材料。你實力精進後,是不是得幫他們做事?」
「做事歸做事,怎麼就跪著了?」
看著姜瑞稍顯稚嫩的面龐,老闆反問了一聲。
「可如果是你不願做的事呢?」
「那我就不做唄,難道他們還要對我動手?」
「那倒不至於。」老闆笑著擺了擺手。「雖不會動手,但他們有權不再給你青衣和資源。」
資源還好說,可如果這時學的道法只領悟了一半,你該怎麼辦?」
說到這,老闆特地補充了一句。
「青衣從來不會到你手,他們以嫁物咒用其他東西替代。
每次只能使用十二個時辰,且每次都需要九大道門道印才能激活替代物!」
看著老闆耐人尋味的表情,姜瑞這下算是徹底明白。
「少袍天師還真是跪著要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