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老朋友

  白棠知道範澤言指的是昨天的事兒,但她還是覺得不妥。

  畢竟這畫室是范澤言的心血,這麼久了都是范澤言一直在經營,她今天來,還不知道以後幹什麼,這麼冒然拿畫室鑰匙,還是不太好。

  范澤言怕白棠為難,也不再強迫白棠收鑰匙,

  「剛剛我那個朋友也給我打了個電話。」

  白棠問,「是李尚風嗎?」

  范澤言點點頭,「對,自從何甜去世之後,他每晚都被噩夢驚醒,一個心理醫生患上了心理疾病,導致他沒有辦法工作。」

  蘇卿卿聽了范澤言的話,覺著正常。

  李尚風與何甜也算是有緣,每晚睡不好,夢中驚醒,應該與何甜也有關。

  只不過這事兒奈不著何甜,是李尚風自己心裡過於掛念。

  古人說,思念成疾。

  若說思念活人,這疾還能治一治。

  可心裡一直念叨著已死之人,去世的人走不了,思念的人也會陰氣入身,睡不安然,好不了。

  范澤言口中的李尚風估計就是覺得何甜這小孩慘,自己走不出來。

  好在本就是一男人自帶陽氣,最多也是睡不好,如果是本就體弱的人,那就完蛋了。

  范澤言接著說,「今天一早,他給我打了電話,說是這麼久第一次睡個好覺,問我身邊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沒。」

  「然後,你就把昨天的事兒告訴了他?」白棠接著問。

  范澤言笑笑,「對,只不過他說他不信,過兩天想來見你,和你當面聊聊。」

  「見我,他去哪裡見我?」白棠有些吃驚。

  范澤言答道,「當然是畫室。」

  「我不太懂。」白棠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昨天讓我來幫忙,卻一直沒說幫什麼,今天一早又給我遞鑰匙,你後邊是有什麼安排嗎?」

  范澤言見瞞不下去,他撓了撓後腦勺,「剛剛我說白小姐昨天棒了我一個忙,這話我說的不太準確,加上白小姐幫我找到母親,我覺得應該算是幫我兩個忙。」

  范澤言表情有些苦澀,「我母親的病情,白小姐也看到了,若我不在身邊,母親又會在外邊走丟。」

  白棠嘆了口氣,確實這人老了就像小孩。

  她們這些當兒女的,就像是家長,若是一不注意,那些老人就會走丟。

  「我想范先生也不差錢,為什麼不請個護工。」

  范澤言解釋道,「哎,我也請過,可是所有護工最多只干三天,走之前都說老太太脾氣怪。」

  白棠笑笑,范澤言說這話的時候看起來像是在埋怨,但她明白,這老太太在范澤言心中就是一老小朋友,更多的是無奈。

  「所以我想親自陪陪我媽媽,帶她旅遊旅遊,看一看,這期間可能就需要白小姐替我看看「彩虹屋」了。」

  白棠聽了范澤言的話,陷入了沉思。

  來得路上她想了很多可能的情況,但眼下這種她沒有想到。

  「白小姐,你看行嗎?」

  白棠有些遲疑,「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我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畫畫了,我不太有信心...」

  范澤言笑笑,「你放心,這段時間我還不離開,等你熟悉了我再走。」

  白棠聽了范澤言這樣承諾了,點點頭,能有一份正經工作,對她現在來講已經很不錯了,她還能奢求什麼呢?

  范澤言見白棠同意,立刻拿出手機,

  「既然白小姐同意了,那我就得聯繫聯繫昨天的家長,我們的「彩虹屋」正式營業!」

  ....

  車窗外的景色如電影般流轉,綠樹成蔭的街道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枝葉間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田天騏稀里糊塗地就坐上了白耀之的車,在休息室的時候他以為自己毫無希望。

  結果白耀之卻說給他一個機會。

  機會具體是什麼,這白耀之又不說,只說要帶他出一趟城。

  這車走的也不是高速公路,走的反而是一些鄉村小道。

  低矮的房屋和廣闊的田野在眼前鋪展開來,偶爾還能看到幾頭牛羊悠閒地在草地上吃草。

  道路兩旁的樹木茂密,枝葉在風中輕輕搖曳,透過樹隙可以看到遠處連綿的青山。

  不會被綁架吧,田天騏心中有些發毛,他只是一個小市民,白耀之綁架他可一點利益也撈不著。

  說不定不是綁架,可能是把他拉到偏遠地方揍他一頓,畢竟自己不願意泄漏白棠的信息,白耀之又是上位者,打他一頓泄泄憤。

  田天騏現在腦子裡有一百種猜想,除了自己死亡的那一條,其餘的九十九條他都有應對方法。

  他已經不知道離市區多久了,他打開窗戶,望著天空,

  天空漸漸變得陰沉,烏雲開始聚集,壓得人心裡沉甸甸的。遠處傳來幾聲悶雷,預示著一場大雨即將來臨。風吹得越來越急,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空氣中瀰漫著潮濕的氣息,仿佛下一秒雨點就會傾瀉而下。

  「白先生,我們這是要去哪兒?」田天騏問道。

  白耀之說,「見一個老朋友。」

  其餘的信息,田天騏問不出來了。

  等到快要日落的時候,車停到一農家小院旁,外邊下起了暴雨。

  「到了,下車吧。」白耀之催促道。

  田天騏一臉茫然,「白先生,見你的老朋友,你不需要出面嗎?」

  白耀之摸摸鼻子,有些心虛,「我就不見了,我的老朋友不怎麼歡迎我。」

  田天騏坐在車上,看著外邊的瓢潑大雨,突然想起自己包里的那把傘。

  他隨即將傘撐開,朝農家小院走去。

  「有人在嗎?」

  他喊了兩聲,只不過雨聲太大,幾乎壓住他的聲音。

  田天騏有些後悔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該毛遂自薦。

  「什麼事,什麼人,竟然找到這個地方來。」一女人的聲音在小院裡響起。

  田天騏立刻回答道,「我是白先生的朋友!」

  白先生,女人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張令他噁心的面孔。

  她看了一眼男人,發現白耀之沒有和眼前撐傘的男人站在一塊。

  她又望了望,再次確認白耀之沒在現場,她呼出一口氣,

  「行,你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