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耀之輕輕敲擊著桌子,面無表情。
一旁的田天騏不敢吱聲,白耀之坐在這,代表的是整個白家。
得罪白家和得罪自己的老闆完全是兩個概念。
但他也有他的職業道德底線,不能透露自己客戶的信息。
白耀之沒有察覺到一旁田天騏的緊張,他是沒有想到田天騏嘴這麼嚴,但這樣也好,說明白棠的事情完全沒有泄露出去。
「嗯...白先生,我想和你說件事兒。」田天騏思索片刻道。
白耀之抬頭,「怎麼?」
「蘇眾好像也要和你的妹妹離婚。」田天騏說「而且他的訴求是讓白棠淨身出戶。」
白耀之一愣,他眯眯眼問道,
「你怎麼知道?」
田天騏苦笑,
「昨天老闆告訴我的。」
白耀之挑眉,「我記得貴律所,也有要求不泄露客戶的信息吧。」
田天騏聳聳肩,「是,但是和我沒有關係了。」
短短的幾句話,白耀之便知道這人被趕出了他原先所待得律所。
「你現在告訴我,不怕我告訴我妹妹?」白耀之笑笑,「一個不被其他律所待見的律師,大多數人可能會認為,這個律師的專業水平不夠。」
田天騏嘆了口氣,「白先生,我現在直接告訴你蘇眾這個事,便是想討個機會。」
白耀之沒說話,田天騏知道這件事兒應該聊不下去,也不願再次浪費時間,他起身道,
「既然白先生沒這個意思,那我先走了。」
「走?」白耀之看著田天騏耷拉著腦袋,笑了笑,「你走了,我還怎麼給你介紹機會。」
.....
白棠站在「彩虹屋」畫室前等待著,她看著一旁困得不行,眼睛都睜不開的蘇卿卿,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昨晚接到范澤言的電話,白棠想都沒想立刻就答應下來。
她不能一直在家裡閒著,她得找個事兒做,證明她有獨自撫養孩子的能力。
今天一早她就動身趕來,可快要出門的時候,蘇卿卿突然竄了出來,拉住她的手不放。
「卿卿,媽媽今天要去彩虹屋幫忙,你乖乖等媽媽好不好。」
蘇卿卿搖頭拒絕。
她今天必須去,白棠的事業春天今天算是正式開啟,蘇卿卿自然要去見證。
她拉住白棠的手,無論白棠怎麼勸,她都不撒開。
「姐姐,白姨忙,我們在家等白姨好不好啊。」蘇悅今天一早就看見蘇卿卿要跟著白棠走。
自從蘇卿卿落水之後,她能明顯地感覺到白棠越來越不待見她。
她想回自己媽媽那裡去,但是她爸爸卻一直沒有表態。
她幫爸爸說話,幫蘇紅芳說話,但現在一點好處也沒落著。
媽媽曾經告訴過自己,如果想要繼續在這大房子住下去,若想當蘇家的獨女,必須得害死蘇卿卿,趕走白棠。
現在該怎麼辦,蘇悅這兩天一直在思考著。
她一個人在這,只有得到白棠的信任,讓她不把自己當親身女兒一樣,她才可以過上之前的生活,再換一種方法害死蘇卿卿,然後自己當蘇家名正言順的小公主。
「姐姐,我們不可以不聽話,白姨很忙。」蘇悅繼續扮演著一個乖女兒的形象。
蘇卿卿聽見蘇悅的聲音,直接將頭埋進了白棠的懷中。
這蘇悅身體好了,便又開始挑撥離間。
小小年紀不選好,感覺渾身上下都是心眼子。
但沒事,她蘇卿卿現在可是白棠的心肝寶貝
【嗚嗚嗚,媽媽,卿卿想和媽媽離開,和妹妹在一起,妹妹又要說我欺負她了。】
白棠聽見蘇卿卿的聲音,突然覺得有道理。
自己在家的時候,蘇悅出了事情都能倒打一耙在蘇卿卿身上。
要是把蘇卿卿留在蘇家,萬一蘇悅這小孩又使壞,怪罪在蘇卿卿身上,蘇卿卿怎麼也說不清。
「既然卿卿想和媽媽一起,那我們就一起出發。」
白棠扭頭對蘇卿卿笑笑。
蘇悅沒想到會這樣,她想到今天又要一個人在家,和身上臭烘烘地那個淨姐在一起,她就莫名煩躁,「白姨,姐姐能去,我...我是不是也能去啊。」
白棠聽了蘇悅的話,回過頭,她可沒有忘記眼前這小女孩是怎麼欺負蘇卿卿的,她溫和地笑著,招招手示意蘇悅過來。
蘇悅以為自己也能去,立刻高興起來。
看吧,就是很容易,只要自己示弱,用可憐巴巴地眼神看著白棠。
這個脾氣軟弱的女人,肯定會帶上自己的。
「白姨,我換鞋,馬上就好。」
「換鞋?」白棠露出疑惑的表情,「換鞋幹什麼?」
蘇悅一愣,「白姨不是要帶悅悅,和姐姐一起出門嗎?」
「啊?我怎麼不知道。」白棠道。
「可是...」
白棠嘆了口氣,「蘇悅啊,你明明也知道白姨今天很忙,你怎麼能纏著我呢?剛剛你不是還勸卿卿不要跟我一塊去,怕給我添麻煩嗎?」
蘇悅低著頭,兩根手指交纏著,咬著嘴唇,她沒想到白棠會這樣說,明明這個女人剛剛招手讓自己過去,沒想到現在又反悔了。
「不是..我,我怎麼會給白姨添麻煩,我很乖的,我....」
她擠出兩滴眼淚,媽媽曾經說過,若是遇到什麼事,只要哭一哭肯定會有人心疼。
白棠看著蘇悅搖頭,「憋回去,蘇悅,哭在我這裡是沒用的。」
蘇悅抽著鼻涕,哽咽道,「白姨,我...」
「蘇悅,把眼淚憋回去,你不是最乖了嗎?」白棠溫和地說這,但蘇悅卻覺著像是惡魔的低語。
蘇卿卿站在白棠邊上傻樂,這蘇悅還以為她們母子倆是傻子,想裝可憐,她朝蘇悅吐吐舌頭,畢竟被偏愛的有持無恐。
「白小姐,這麼早!」
范澤言來這,就看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不用想便知道是白棠和蘇卿卿。
「等久了吧。」范澤言邊說話邊打開門,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從褲包里掏出一把鑰匙,「白小姐,我昨晚去配了一把畫室的鑰匙,以後你來了就不用在外邊等了,直接進去就可以。」
白棠擺擺手推辭道,「這..這怎麼能行,我怎麼可以直接拿畫室的鑰匙,我們昨天才第一次見面。」
范澤言笑笑,「白小姐,別這樣,昨天你可幫我了一個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