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怪病

  租出去?

  范澤言這句話和蘇卿卿所預料的完全相反,這裡開鋪子本身是一點問題也沒有,哪怕不大賺,也是細水長流。

  能有什麼原因讓范澤言會將這風水寶地給租出去,蘇卿卿透過畫室的玻璃窗想看看裡邊,探個究竟。

  「租出去?」白棠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答案,她看了看店鋪,從外觀來看都是精心裝修過的,這配色和這彩虹屋幾個字的設計一看就飛了不少心思。

  范澤言看出了白棠的疑惑,他將畫室的門輕輕打開,「不如先進來,看過之後你們也許就明白了。」

  蘇卿卿倒也不客氣,范澤言還只是開了個門縫,她便仗著自己身體嬌小直接鑽了進去。

  因為是工作日的原因,現在畫室也沒有人。

  她上下打量了一圈,畫室的牆壁上貼滿了小朋友的畫作大多是畫的一些小動物,有的小狗活潑可愛,仿佛正在撒歡兒;有的小貓溫柔恬靜,眼睛裡透著靈氣。這些稚嫩的筆觸和大膽的用色,讓整個畫室顯得五彩斑斕。

  畫室的中央擺放著幾塊畫板,每塊畫板上都留有未完成的作品,畫作旁邊是畫筆和調色盤,盤中撒著未用完的顏料。

  蘇卿卿在這屋子裡走了一圈,暫時沒有想通這麼好的地方范澤言卻捨得直接給租出去。

  范澤言走到了角落的茶水間,

  「白小姐你可以隨意看看,累了的畫你可以在沙發那裡坐坐,我去給你沏茶。」

  白棠點點頭,她一進這個畫室感覺到純淨。

  這裡是小孩的世界,乾乾淨淨一點雜質都沒有。

  白棠注意到有些顏料瓶都是新的,剛剛打開不久,瓶口還留著未乾的顏料痕跡,散發出新鮮的顏料氣味。她走到一塊畫板前,發現有些磨損的痕跡,但整體上很新。

  「這個地方范先生花了不少心思。」白棠說道。

  「確實,無論是地方還是裝修,我都廢了一番功夫。」范澤言將沏好的茶放在了白棠前面,「卿卿小朋友要喝什麼嗎,這裡有果汁喝汽水。」

  蘇卿卿聽見范澤言在喊自己,乖巧地走過去指了指草莓味的果汁。

  「好,草莓果汁,叔叔給你準備好了,來吧!」

  白棠看見范澤言正逗卿卿玩,笑了笑,「既然廢了一番心思,怎麼就要把這地方租出去?」

  「現在經濟下行,來學畫畫的小孩越來越少了。」范澤言說道。

  白棠柔聲道,「范先生,我想應該和有多少小孩學畫畫沒關係吧。你這樣的人可不會因為畫畫的人少而放棄夢想的啊。」

  范澤言聽了白棠的話愣了一下,「白小姐認識我?」

  「剛開始沒認出來,現在倒是認識了。能去那樣的西餐廳里吃飯,年紀輕輕又開了畫室,而且畫室位居於市中心。」白棠品了一口茶,「只不過那些都不算什麼,本來心裡還有些懷疑,當看見彩虹屋這三個字的時候,我相信,你就是繪畫圈子裡有名的摺紙先生。」

  摺紙先生,是繪畫圈子裡的名人。

  但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到底長什麼樣,只知道叫摺紙的是一名男士。

  年紀輕輕便獲得了繪畫裡的各種獎項。

  都說畫畫的人最慘,生前畫作一文不值,但只要畫家一去世,他的畫便價值千金。

  而摺紙先生不同,只要一幅畫屬上「摺紙」二字,那便值萬兩黃金。

  大家都在猜這摺紙到底是什麼模樣,有人看摺紙的畫配色大膽,便猜到肯定是一個張揚的人。

  有的人卻持反對意見,說摺紙畫筆細膩,想到平時肯定是一個心思極其敏感低懂掉的人。

  摺紙一直不露面,也寫陰謀家便覺得摺紙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故弄玄虛,炒作營銷。想博得大家的關注。

  最後還是以一名知情人士說漏了嘴,說這摺紙是一名男士。

  記者再追問,這知情人士只說,摺紙一心想開一畫室,畫室名字為彩虹屋,有興趣的便自己去探個究竟。

  後來,真有記者在彩虹屋門前蹲了個三天三夜,然而根本就沒見「摺紙」的身影。

  時間總是會消磨熱度,慢慢地摺紙這人也從群眾的眼睛裡消失了,只有極少人還知道這繪畫圈中有摺紙這號人。

  「沒想到還有人能記著十年前的事兒。」范澤言輕輕笑了笑,「比起我這裡為什麼出租,我倒是想知道白小姐當時為什麼直接就放棄了繪畫。」

  白棠有些意外,她原本是提出問題的一方,沒想到情況突然轉變,使她成了需要回答問題的人。「白小姐,你若是不願意說也沒有關係。」范澤言將白棠桌上的茶杯沏滿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白棠深吸了一口氣,用來穩定自己的情緒,當年她放棄畫畫完全是因為蘇眾,現在回想起來覺著自己簡直是浪費了與生俱來的天賦,浪費了大家對自己的期待,她有些低落,垂著頭,看著茶葉在白瓷杯里打轉。

  「我很喜歡畫畫,哪怕我十多年沒有提起筆,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畫畫。只是...我很久都沒畫過了,感覺自己不配再畫畫。」

  范澤言見白棠因為自己的提問想勾起了白棠一些不好的回憶,又想到今天在西餐廳那個像瘋子一樣的女人說的畫,他體貼道,「我知道白小姐對畫畫的熱愛程度,我覺得只要喜歡畫畫,隨時拿起畫筆都不算晚,至於別人怎麼看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與愛畫畫的我們有什麼關係,而且白小姐你不知道,在很久以前,你曾經是我繪畫的啟明星。」

  「嗯?」白棠很疑惑,范澤言看出了白棠的疑惑,笑了笑。

  范澤言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換了一個話題,「剛剛確實是我沒說實話,這畫室出租確實有不得已的原因。」

  蘇卿卿豎起了耳朵,一臉認真的看著范澤言。

  范澤言抿了抿嘴,似乎有些猶豫要不要將這些話說出來。

  「什麼原因,沒關係,我也只是好奇,你不用什麼都告訴我。」白棠在一旁解釋道。

  范澤言搖搖頭,「這也不是什麼秘密,這彩虹屋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來這學習的孩子,都會莫名其妙地得一種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