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村的村民，也在關注張軟軟的直播。
可能是無聊，可能是想學點什麼東西。
但是現在，他們也被震驚了。
刷刷刷。
連續三張直播的截圖被發上了村群。
附帶一個提問。
「大家今年的桂味開花怎麼樣？你們看建國家的。」
村群瞬間就炸鍋了。
孤獨的煙：「我昨天去看過了，最多摘五十斤。」
放蕩不羈的狼：「夠自己家吃飽。」
AAA土雞蛋批發老張：「看過了，可以摘三百斤。」
之前，大家對自己的產量低是沒有什麼所謂的。
畢竟桂味嘛，大小年差異明顯，但是大家基本上也相差不多。
多時你多我也多，少時你少我也少。
不差的。
但是現在，情況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張軟軟這？？？
同樣是產量少的小年，為什麼你的桂味這麼優秀？？？
你真該死啊。
真的和直播間彈幕說的一樣，只有種了桂味的人，才會明白張軟軟這滿滿一樹花的含金量。
群裡面也有人@張富貴的。
「我好像看到了你的桂味地？你租給軟軟了？」
有張蔡華這個租聖女果地先例在，大家對於張軟軟把別人的地介紹成自己的，已經不會大驚小怪了。
「花開得也好好哦。」
@他的人多了，張富貴也出來回應了一下：「嗯，最近忙，給她種一年。」
「有沒有簽合同？」
「沒有。」
張軟軟當初和張富貴談的只有口頭交易。
5000一年，荔枝收成之後給。
「沒有？那你現在豈不是可以拿回去種啊。」
有人開玩笑道。
其他人也跟著發了幾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哈哈，別逗富貴了，富貴不是這樣的人。」
「還好是和富貴租的，換成別人這樣沒有合同，早被拿回去了，白白打工一場。」
「瞎說什麼呢，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需要什麼合同，都有轉帳記錄的。……不會連租金都還沒有給吧？」
群里你一句我一句，看似誇張富貴，實際上都是暗示。
但是張富貴不回復了。
……
張富貴家。
張富貴的老婆李芳放下手機，抬頭看向張富貴。
群里的聊天內容她也看到了，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你多少錢一年租給軟軟的？」
租荔枝地的事其實張富貴早和她說過了，但是當時的李芳在刷短視頻，根本沒有用心聽。
畢竟對於家裡的那幾十顆桂味，她也是不抱希望了，三五都不一定能豐收一次的東西，她都想砍了種回穩定豐收的黑葉品種。
「5000，荔枝收成了再給。」張富貴弱弱的說。
他不敢說張軟軟一開始是給一萬的，但是他不好意思要那麼多，只要了一半。
「5000……」李芳念叨了一遍這個數字，眼神微妙。
如果是之前，她聽到這個數字肯定樂壞了。
但是現在看著那滿樹的花，她心裡卻是有些別的東西在滋生。
「我剛才看群里的信息，你沒有和軟軟簽合同？你說租金是荔枝收成了再給，那你有沒有收定金？轉帳記錄有沒有？」李芳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
張富貴老實的搖頭：「都沒有，這麼熟了，不搞那些玩意。」
「那我們豈不是可以……」李芳還沒有說完，張富貴就猛的打斷了她。
「說什麼呢！」
張富貴繃著臉搖了搖頭：「只是開花而已，又不是都是果，種植哪有那麼容易的。也就是現在看著花多而已，等真正到了能摘的時候，還剩下幾個果誰知道呢。」
李芳不再說了。
冷靜下來之後，張富貴說的對。
是啊，只是花多而已，又不是能摘了。
開花，授粉，成果，膨大，成熟。
每一個環節下來，誰又能保證剩下多少？
花開滿樹，但是最後顆粒無收的情況他們又不是沒有見過。
這麼一想，李芳的心裡就好受多了。
……
從山上下來，張建國也給張軟軟發了信息。
「你要不要補個合同什麼的？或者現在把租金給你富貴叔。」
張建國也是早就知道張軟軟和張富貴只有口頭承諾，沒有合同和交易記錄。
當時，他也是提了一嘴合同的事，但是也沒有細究。
畢竟他相信以他和張富貴的關係，這點小事是不用弄得這么正式，不然顯得有些生分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張建國目測，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張富貴那幾十棵桂味起碼能賣個小十萬。
10萬……
這放在人均收入偏低的農村，已經是親兄弟都可以反目的數字了。
這是有例子的，隔壁村的一個老頭被泥頭車撞死了，賠了12萬，就引發了兩個兒子的反目成仇。
弟弟覺得父親跟著自己住，自己出了最大的力贍養父親，賠款應該就屬於他的。
但是哥哥也是給了贍養費的，平時父親生病住院也是他給了大頭，自然不同意弟弟一人獨占，主張五五分。
最後事情鬧到了法庭上才解決。
多諷刺啊。
父親屍骨未寒，親生兄弟卻是為了12萬的賠償款反目成仇，最後連祖屋都切割開了，在院子中間立了新的圍牆，從此一牆之隔，但是老死不相往來。
正是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鑑，張建國現在也是對自己和張富貴的兄弟情有些動搖了。
親兄弟都如此，何況好兄弟？
……
「爸，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張軟軟給張建國回復。
「嗯？你有解決的辦法了？」
張建國從張軟軟的文字裡面，感受到了濃濃的自信的氣魄。
「嗯。」
「什麼辦法？」
「他敢開口要，我就敢給。」
張建國：「……」
最後，張建國也沒有再勸了。
一是知道勸不動張軟軟這個犟種。
二是他也在賭。
賭張富貴不是這樣的人，賭兩人的兄弟情超越塑料親兄弟情。
張軟軟把手機放入褲兜。
開車回家。
她其實沒有騙張建國。
張軟軟的解決辦法就是這個。
只要張富貴敢來開口要回那56棵荔枝，張軟軟馬上就敢給。
問題就是張富貴有沒有這個膽量。
如果有。
那麼張軟軟可以保證，這絕對是張富貴這輩子最後悔的決定。
……
（補昨晚的，昨晚喝了半杯白酒，腦子有點迷糊就早睡，果然，無論試多少次，我都覺得酒這個玩意是真的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