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震年對上女兒那泛紅的眼眸,眼裡划過無奈。
「年輕人不要這麼這急躁。」
他慢悠悠的勸說著林嫿,嗓音低沉,「既然我已經像你表明了身份,自然是會跟你說清楚所有事情!」
林嫿看著他這不急不慢,悠閒的樣子,絲毫沒有被安撫住,反而更加煩躁急切。
似乎是察覺到林嫿已經到了忍耐極限,蕭震年神色嚴肅了起來。
「這些年,我沒有出現的原因,要從十年前說起。」
「但真正要追溯時間的話,得往上四十年!」
想起那些被自己掩藏在心底的陳年舊事,蕭震年眼裡露出痛苦之色。
林嫿已經呆住了。
這時間加起來,已經五十年了!
而且看蕭震年的臉色,五十年前的事情,只怕不簡單。
林嫿沒有出聲催促,抿著唇靜靜坐在椅子上,瞪著蕭震年整理好情緒。
大約過了三分鐘左右,蕭震年沙啞的聲音響起。
「你聽過北慕南蕭,百年世族輝煌這句話嗎?」
他眼神恍惚的看著林嫿,好似在回憶什麼。
林嫿皺了皺眉頭,這句話她沒有聽說過,便輕輕搖了搖頭。
蕭震年見狀,笑了,笑得蒼涼,「也是,五十年過去了,誰還記得我們蕭家。」
聽到這話,林嫿心中咯噔了下。
直覺告訴她,她這位父親的身份怕是不簡單。
「你不知道蕭家,那你知道慕家吧!」
蕭震年語氣肯定的看著林嫿。
林嫿也不意外他這個語氣。
她和慕城珏的事情,早已經沸沸揚揚了,根本不需要調查,只需要在網上查查就知道。
「慕家我知道,如果沒有十年前的那場動亂,至今的慕家還要更加繁榮昌盛!」
林嫿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而她這話,也不是說假。
別看慕家現在只剩慕城珏在支撐,十年的慕家,可是有主家,旁枝之分。
主家是以慕城珏他們這一支為主。
旁支則是表親等族人。
但十年前的事情,讓慕家不僅家主和主母遇害,旁支更是被殘殺乾淨。
可以說,那案件,是二十年來,最大的兇殺案。
如果不是上面插手,甚至慕家連主家都存留不下來!
也因此,這件事,上面格外關注,哪怕至今已經過去了十年之久,依舊在讓人暗中調查。
蕭震年看著林嫿沉重嚴肅的臉,也知道她在想什麼。
「那你可知道,蕭家比慕家下場更悽慘!」
蕭震年雙眼泛起了紅血絲。
他緊緊握著手裡的茶杯,力道之大,手背上青筋暴起!
林嫿見狀,眉頭皺了皺。
她沒有追問,而是等著蕭震年自己平復心情。
蕭震年也沒有讓她等太久,就回神過來,說起關於蕭家的事情。
五十年前,蕭家是南方頂級世家,也是紅色家族。
為曾經貧困的H國立下過汗馬功勞,與北慕家並立國之仁商。
也因此,才會有了那句,南蕭北慕,百年世族輝煌!
可是卻不想,在蕭家十年一次的家族聚會中,出現了叛徒,上到蕭家族人一百三十五人,下到老宅傭人,護衛三百七十四人,全部被毒殺!
「一夜之間,除了五歲以下的孩子,蕭家五百多人,全部慘死!」
蕭震年說到最後,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字。
淚水在他眼眶打轉。
手裡的茶杯,更是被他生生給捏碎了。
林嫿看到他這猙獰的心情,心中除了震驚,莫名還有些心疼。
按照推測,她這個父親,應該也是屬於那些活下來的五歲孩子。
而她當然也不會相信,那些能殺死蕭家五百多人的兇手,會心善的放過孩子。
「你冷靜點,你現在要是把自己給折騰死,還怎麼給自己族人報仇!」
林嫿故作平常的聲音勸說,然後從蕭震年手中,把帶著血跡的碎陶瓷拿出來,接著又找了找,卻是沒看到有紙巾,也就放棄了,端起桌上已經變得溫熱的水壺,給傷口沖喜了起來。
蕭震年此時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中,被林嫿抓著都沒有反應。
溫熱的水澆在他手心的傷口上,也沒能刺激著他反應過來。
林嫿看著,唇瓣緊緊抿著。
隨後等傷口清洗乾淨,不再流血,她就鬆開蕭震年,重新坐回一直上。
房間一下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震年暗啞的聲音才再次響起,「抱歉,我有些受影響。」
「無妨,我能理解。」
林嫿搖搖頭,表示不在意。
隨後她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主動道:「如果那些回憶讓你感到痛苦,你可以不用說出來,你只需要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你帶我來這裡是想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