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一盅滾燙的藥下肚

  官兵們面面相覷。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們本是來押送嫌疑人入府審問的,可沒想到她如此泰然自若,便只推搡了兩下:「絮絮叨叨些什麼,快走!」

  唐婉來到了周校尉暫居的府中。

  府中上下都是一片愁雲慘澹的模樣,安靜的好像是府邸的主人已經死去,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緊貼著牆壁站立。

  而她則被官兵們一路帶到了周校尉的床前。

  角落裡的血腥還未清理乾淨,整個房間裡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唐婉掩鼻:「難道你們沒請大夫給周校尉醫治嗎?」

  「若是能查出病症,便也無需找是誰下毒的了!」

  背後的官兵怒斥了一聲,一把拽住了唐婉的衣領子,「若是你昨日下毒,現在就快快將解藥交出來,不然要了你的一條狗命!」

  唐婉雙腳離地,窒息感一下湧上來,逼得她臉頰泛紅。

  官兵見威脅的差不多,陡然將她推開,未曾注意到唐婉眼底的一層泛起的寒意。

  唐婉踉蹌了兩步,咳嗽幾聲:「昨日同桌吃飯的,又不止我與周校尉兩人。說來我不過只是個鏢局的少東家,和兩位大人都無冤無仇,為何要下毒。」

  「你什麼意思?」

  「你們怎麼不懷疑李軍師?」

  唐婉直言,又摸了摸自己發疼的脖子,從懷裡取出一包銀針來,走到床沿,被人阻攔,也只是冷笑,「我好歹也算是個懂醫術的大夫,雖然我沒這病的解藥,但總能替他看上一看吧。」

  官兵們自然打聽過她的來歷。

  八方鏢局的少東家,平日裡不喜武,只鑽研文法,甚少出門,的確是個懂醫術的人,只是這醫術好不好,就另當別論。

  且若真的是她昨日下毒,今日早該跑了,何必繼續留著,還順道跟著他們過來。這也是官兵們沒有第一時間將她押送入獄的原因。

  官兵瞭然的讓開。

  唐婉上前為其診治,蹙眉:「這毒,好像只是灼燒五臟六腑,疼痛難忍,請官爺拿來筆墨紙硯,容我寫一帖藥,瞧瞧能不能治。」

  「給她準備。」為首的官兵眼睛一亮。

  唐婉洋洋灑灑寫下一張藥方。

  官兵只看了一眼,眉間霎時擰了個疙瘩:「其他藥材倒好找,可這天山雪蓮和烏寒草,乃是價值連城,怕是這嶗山縣……」

  「我是醫者,是負責治病救人,你們若尋不來藥材,我治病亦是徒然。」

  唐婉緩緩站起身來,「說來我還未吃東西,餓得慌,你們去尋藥材熬藥的時候,給我準備點吃的吧。」

  「你!」

  這人到底是來做階下囚的,還是來當貴客的!

  為首的官兵怒火中燒,可身邊的人扒拉著他:「小不忍則亂大謀,好歹這位少東家能寫得出藥方,之前幾位大夫可都說藥石無醫……若周校尉真出了什麼事情,京城的周家難道還能容我們活著嗎!」

  「罷了,去買!」

  為首的官兵憤憤將藥方子扔了下去。

  唐婉則心安理得的在府中吃了兩餐珍饈美味,和前三日風餐露宿比起來,好了許多,可謂是吃飽喝足。

  官兵們花了千兩銀子才將東西搞到手。

  唐婉見狀:「我來熬藥吧,你們幾個粗手笨腳的,弄出亂子可怎麼是好?」

  「看著她。」

  官兵們留了兩個盯著她。

  唐婉只是淺淺一笑,將門嚴絲密合的關上,一縷幽香散出。

  兩個官兵雙眼漸漸迷離。

  唐婉大大方方的將烏寒草和天山雪蓮收入自己囊中,只將便宜的藥材送進藥罐子裡,又加了不少黃連:「誰叫你手下推搡我,推搡兩下,兩件千兩藥材,也不虧你的。」

  做完這一切,她將門窗重新推開。

  幽香四散而去,屋內的官兵恍然回過神來,並未察覺異樣。

  午後,唐婉的一盅藥,還燙著就送過來。

  她一隻手捏著周校尉的鼻子,另一隻手捏著他的臉,頗為高深的開口:「這天山雪蓮和烏寒草藥效就在開蓋一瞬,快些快些,莫要失了藥性,叫周校尉醒不過來!」

  「好!」

  官兵大著膽子往裡灌。

  「唔唔!」

  周校尉猛地睜開了雙眼,咳嗽不止。

  唐婉冷笑,恨不得直接卸了他的下巴,手肘甚至還摁在他的胸腔,叫他燙的要死,卻不能挪動半分。

  一盅藥下了肚。

  周校尉已然能爬起身來,想要嘔吐,唐婉趕緊大叫:「不能讓他吐了!」

  一群官兵見周校尉醒來,只當這藥有用,一窩蜂的湧上去堵住了他的嘴。

  任憑周校尉有天大的力氣,也只能胃裡滾燙翻攪,卻連呼吸都困難,疼的直翻白眼。

  唐婉在角落裡笑的樂不可支。

  真有趣。

  「笑什麼?」

  一道熟悉的聲音陡然出現。

  唐婉腦子鬆散的弦霎時緊繃,僵硬的回過頭去。

  只見封北寒一身黑色勁裝而來,腰封鑲金,眉眼裡滿是肅穆殺意,帶著守一踏入屋中,那雙如鷹隼一般的眼從她肩頭掃過,帶著幾分猜度。

  他怎麼來了!

  封北寒不是跟周校尉不睦的嗎?

  唐婉舌尖打結,良久才說道:「想笑就笑了,反倒是我該問你,你是何人,到校尉的臥房中來做什麼?」

  「請王爺安!」

  幾個官兵聽見了聲響,紛紛回頭行禮。

  唐婉故作驚異,怔愣了一下,男子見到封北寒該怎麼行禮來著?

  她還未行禮,封北寒已經隨意一掃手,負手踏入屋中:「周校尉情況如何?」

  「多虧了這位安彥小兄弟,一盅滾燙的藥下肚,周校尉已經清醒,也不吐血了。」

  官兵們高興的將唐婉給拉了過去。

  果然是什麼將帶什麼兵,讓你家主子喝了一盅滾燙的藥,你們還謝謝我呢……

  唐婉突然覺得斗傻子沒什麼意思。

  她站定了身子,嘆氣道:「我也不過是略懂醫術罷了。」

  封北寒則稍稍一挑眉。

  滾燙的藥?

  他回頭,果然瞥見周校尉的嘴邊都紅了一圈,更別提那一盅藥入了喉嚨,怕是已經燙傷了肺腑,也怪不得人能突然清醒。

  怕是疼的厲害。

  他又看向了眼前這瘦瘦小小的男子:「安彥?」

  「我乃八方鏢局的少東家,生來反骨,只想行醫濟世,不想繼承家業。」

  唐婉學著江湖人的目光略略一拱手,「方才聽得他們叫你王爺,想來,您便是鎮北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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