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將藥罐交給了茶樓的夥計,熬煮三四個時辰有餘。Google搜索
茶樓老闆到廚房裡招呼上菜時,方才提點一句:「王爺叫大人您和胭脂姑娘前去同桌,而且,王爺還有心問過八方鏢局之事。」
唐婉直起身子,美眸一抬:「你是如何應答的。」
「如京城大人所吩咐,我與八方鏢局老闆已然是舊相識。」
茶樓老闆自唐婉身邊擦肩而過,入了廚房盯著飯菜。
唐婉卻忍不住抬手抵在下巴沉思,按理來說,封北寒應該不會再對自己有什麼疑心才對,還是說……他又發現了什麼?
唐婉拿捏不准,且先帶著胭脂去見兩位。
剛走到門前,便聽裡面的聲響戛然而止,像是刻意避開他們談論公事。
唐婉心中並無不悅,只是好奇,帶著胭脂推門而入,方才見兩個人正對著一隻碎了的茶盞指指點點。
封北寒正道:「可惜了這好杯盞。」
唐婉嘴角一抽,這杯盞眼瞧著就不是個值錢的。
「可惜我看不見這好杯盞。」李沐清說的認真。
唐婉都不知該從何說起,只覺得無語。
這兩個人是閒著沒事,到這裡跟一隻小小的茶杯死磕麼。
她無奈嘆了一口氣,輕輕推了胭脂一把:「李軍師似乎有話要跟你說。」
胭脂踉蹌的踏入屋中,不解回看:「你呢?」
「我自然是去看著我的藥。」唐婉說完,輕笑著將門扉闔上,準備彎身離開。
可門扉還沒有嚴絲密合的闔上,一個劍鞘直直刺入縫隙之中,生生止住了唐婉的動作,再見封北寒仍是一副冷淡模樣,嘴角一抽:「王爺這是何意?」
「方才有個能人自說自話的離了本王,本王而今前來招安。」
「……」
有用刀鞘招安的嗎!
唐婉只恨不得用門扉將他的刀鞘夾成兩斷,可盯著封北寒那雙眼,她又鬼使神差的撿起刀鞘,走到他身邊,安放到他手邊:「王爺若想招安,應當暗處誠意。」
下一刻,封北寒就直接噙著她的手腕,復而摁著她的肩膀,將她留在了座位上。
這又算是哪門子的誠意。
唐婉只覺得心累,連夜趕路見夏國人累,馬車額顛簸歸來遇樂詩嫻搞事更累。
現在她就是想走,封北寒這瘋男人還不知道要怎麼把她攔下來。
疲憊感湧上心頭,壓得她一時起不來身,索性半撐著臉,靠在桌邊小憩。
封北寒只能盯著她後腦高高束起的長髮,不耐的敲了敲桌子。
李沐清聽見這聲,只嘆這位王爺的心思是愈發難猜,但仍是朝著胭脂開口。
「胭脂姑娘,你的身份尚需要一段時日補全,這兩日怕暫時不能離開嶗山縣,只是……你總在茶樓待著,我也不好總是派人過來找你。」
胭脂一愣,她還沒有拿到自己新身份的文書,如今聽李沐清這麼一說,倒是有些手足無措:「我……我以前的確是在春香閣待得日子久了,並不知道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不然……我一日三次的去府中問詢,可以嗎?」
「實在是麻煩,又遠。」
李沐清的聲音變得冷了幾分。
封北寒一瞬抬眸,唐婉也一瞬睜開了眼睛,兩個人看向李沐清的眼神里明晃晃的一句話。
你對胭脂有什麼心思!
不然以李沐清這溫吞話多的性子,怎麼可能突然如此強硬。
奈何兩人面對的是個瞎子,李沐清接著又說;「而且姑娘曾是花魁,琴棋書畫,禮教之類更不在話下,我斗膽請求胭脂姑娘回去幫我個小忙。」
「軍師大人想要我回去?」胭脂下意識回頭看向了唐婉。
唐婉正要把人拉過來,頭髮就被封北寒不輕不重的拽了一下,回頭橫他,壓低了聲音:「王爺這是做什麼?」
「有點眼力見兒。」
「合著拱得不是你家白菜。」唐婉對此嗤之以鼻。
「白菜早晚都是要賣錢送人的,難不成,你還想自己留著?」封北寒冷眼,指尖把玩著她的一縷髮絲,又狠狠的拽了一下。
唐婉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只以為封北寒是為了撮合下屬,她再看看李沐清。
可這是毀了胭脂臉的人的哥哥,怎麼看也不是良配!
她正想幫忙多說兩句,卻見胭脂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其實,我也不必日日同你住在一起的。」
「我不介意多一個……人!」唐婉強忍著頭皮的疼,說完最後一個字。
封北寒冷眼掃向了胭脂。
胭脂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王爺看起來倒像是要生吞活剝了她,她還是戰戰兢兢的擠出一個笑:「李軍師不如先說說是什么小忙?」
「新來了些丫鬟,不會事兒,想請個人教一教。」李沐清雖然看不見,但也能聽見幾人的談話聲,強忍著笑意,繼續邀請,「銀子自然也是有的,衣食住行,我都會打點好。」
若是有了銀子,日後就能安身立命了。
胭脂仔仔細細想了想,點頭答應:「可以。」
「可他是……」
「胭脂姑娘既然答應,那府中應該準備著了。」封北寒打斷了她的話,邊起身向外走去,「胭脂姑娘,你跟我出來一趟,我有些話要同你說。」
「好。」胭脂點點頭,緊跟著封北寒出去了。
房間裡霎時只剩下李沐清和唐婉兩個人。
唐婉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知道他們在外面聊什麼。
李沐清見她將茶盞遞到嘴邊,說:「安彥小兄弟,你可知道,王爺有龍陽之好。」
「噗——」
唐婉一口茶噴了出來,驚魂不定的看著李沐清,「你說什……不,李軍師同我說這個有什麼用?」
「自然是提醒你小心著些。」李沐清意味深長的開了口,順勢摸了摸自己剛才被封北寒扼住了脖子。
王爺,就當是你負了我妹妹一番真心,小小的報復吧。
而對面的唐婉卻一下亂了心,這話若是從李修滿或者是誰的嘴裡說出來,她定然是不信的。
可說這話的人,是李沐清,倒是真的有幾分可信。
難道……
唐婉仔細回憶,想到封北寒時不時對自己做的小動作,恍然清醒。
他,不會喜歡自己的男兒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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