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本王拖累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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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歷嶗山縣之亂,茶樓諸多東西還未整理好,僅剩的唯一一間雅間裡,角落裡仍堆砌著些斷裂的燭台和手臂長的木板,只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還算板正,雕花窗戶推開,還能看見嶗山縣裡外百廢待興時的忙碌。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封北寒最先入內,長刀仍被掛在腰間,凜冽的目光從眼前老闆身上掠過。

  「你這茶樓似乎在嶗山縣開的不久。」

  老闆點頭哈腰,連連應是:「我祖上本不是嶗山縣的人,只是因緣際會來到此處,就此定居,才將祖上的生意挪了過來。」

  「那你可知道八方鏢局?」

  「不巧,八方鏢局便是我老家城中的招牌。」茶樓老闆淺笑,打量著封北寒言語裡的算計,繼而道,「實不相瞞,八方鏢局少東家剛到嶗山縣的時候,我爺爺便送了信過來,叫我好生照拂。」

  封北寒斂眸不語。

  他本以為唐婉是隨意找了個合眼的地方落腳。

  可唐婉幾次三番回茶樓,他便覺出幾分不對,如今細細一問,竟沒想到這茶樓老闆竟然還幫她掩蓋身份,難不成,她作為大學士府中的嫡女,在外還豢養了自己的勢力不成?

  一個女子,如何能做到這般地步?

  封北寒不信,只話鋒一轉:「那他可知道你是她的後盾?」

  「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八方鏢局頭上那位怕少東家知道不爽,只叫咱們偷偷照拂,只要不當面告訴少東家,倒也沒什麼大事。」

  茶樓老闆訕笑了兩聲,臨走的時候又補了一句,「念著王爺對少東家多番照顧,今個兒定然將最好的飯菜都呈上來,還請王爺好好享用。」

  茶樓老闆表現如常,也不知是被人誆騙了擬造了這一番說辭,還是……真的在為唐婉掩蓋身份。

  想及此處,封北寒卻無奈的搖頭一笑。

  這小狐狸,永遠都是虛虛實實,叫人看不出,更分辨不出。

  「你處處調查安彥,未得結果,竟還笑的出?」李沐清遲遲而來,已然聽見兩人毫不遮掩的對話。

  封北寒平了嘴角,倒是指尖扣在桌案之上,發出聲音,讓李沐清分辨了方向而來。

  李沐清扶著桌沿,緩慢坐下:「我這裡倒是知道些安彥的事情,只是,不知王爺是否知道。」

  他知道什麼?

  封北寒側目,指尖一揚,門外靜候的暗衛當即將門扉關上,不叫對話被人聽去。

  李沐清方才直言:「之前褚多營帳之中,我曾聽到女子的聲音,而在那帳篷之中,唯有安彥一人。她聲音似海妖,空靈而悠長,循循善誘著褚多說了許多東西,就連我在外面聽著,都有些恍惚。」

  「咔——」

  封北寒手裡的杯盞已經出現了裂痕。

  他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李沐清,斂眸:「那時,你已經知道她是女子。」

  「也正是如此,我怕她靠近王爺居心不良,山中迷霧,亦是我攔著李修滿,沒有留下她。」李沐清假裝沒察覺到周圍溢散的殺意,不急不慢的道,「我想她若是真的忠誠於王爺,王爺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反之,則殺之。」

  原來那日,唐婉並不知道計劃內容,是因為李沐清並未告知。

  封北寒手裡的杯盞徹底碎裂開來,茶水零散了一地。

  李沐清蹙眉,哪裡知道一個女子能惹得封北寒如此生氣,正欲多說幾句,脖頸處便覆上一層冰涼,驚得他一動不敢動。

  封北寒一隻手去拿了個新的杯盞,而另一隻手,則已經虛虛的扼住了李沐清脆弱的脖子,眼底泛起寒芒。

  「違抗本王的命令,私作決斷,可是死罪。」

  李沐清驚得頭皮發麻。

  他以前也做過這等違背封北寒心意之事,卻從未有一次讓封北寒真正的動殺心。

  這一次,這個安彥,和旁人究竟有什麼不同!

  「王爺,她身為女子掩蓋身份靠近,與您同進同出,難道我作為軍師不該懷疑她另有所圖……更何況,她口口聲聲說詩嫻劃傷了胭脂的臉,如此污衊,我作為兄長,如何能忍!」

  李沐清說完,脖子陡然被牢牢掐住。

  他呼吸猛然一滯,整個人不自覺的揚起頭來。

  片刻,封北寒才放開了他。

  李沐清一隻手臂堪堪扶著桌沿,氣喘吁吁,早已經是滿頭大汗:「還是說……她和旁人有什麼不同。」

  「她的父親,乃是當朝唐大學士,唐玄育。」

  封北寒薄唇輕啟,卻吐出一個驚天悶雷,砸的李沐清半晌回不過神來。

  之前曾提到,王妃唐婉離京叛逃不知所蹤,而現在,在這嶗山縣的安彥,乃是唐大學士的女兒,那豈不是說……安彥,就是唐婉!

  李沐清渾身顫抖,怎麼也想不出平日裡來往隨意的女子,竟然會是此等身份,張了張嘴,半晌才震驚的開口:「怎麼會……她好端端的鎮北王妃不做,到這裡來……」

  「她為本王而來。」封北寒冷眼而視,周身的威壓又重了幾分,「當初知道她是女子,為何不同本王說一聲。」

  李沐清只覺得頭皮發麻,舌尖僵直的說不出話。

  良久,他才緩過神來:「如此這般,的確是我的不是了,我只想著詩嫻曾說此人居心叵測,那時候事態緊急,並未給我太多機會說與王爺你知道……可王爺,你應當知道詩嫻對您也是……」

  「詩嫻,只能是你們的妹妹。」

  封北寒強硬的打斷了他的話,隨後又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不過本王還是會如約,帶她去京城尋一門好親事,只……你我都已經是新帝的眼中釘,指不定那一日就要化作一抨黃土,何必連累詩嫻一同。」

  聽聞此言,李沐清的臉色幾番變化,終於是無奈搖頭一笑。

  「當真是平和日子過的太久了,都忘記大家是提著腦袋過日子的了。」

  他說完,卻又想起什麼,猛地回頭看向封北寒,「那王妃又算什麼?」

  「只怕本王死的屍骨無存,她也能好好的活著。」封北寒只笑,邊聽著外面傳來了些微腳步聲,只留下一句,「本王,拖累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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