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賣!」
「我也賣!」
不少人紛紛叫了起來。
宴先生的臉色刷的一下變了:「你們——」
「宴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了。我們家公司最近周轉有些困難,我們也不想這樣的!你們的家事,我們是不管的!我們當初購買你們家的股份,也是為了一起發財。現在既然不能發財了,那就不能怪我們拋售股份了。」
「宴先生,反正宴川也是你的兒子,給誰不是給呢,你說呢?」
「宴先生,不好意思啊,我們家業小,經不起折騰……」
宴先生看著一個又一個曾經的合作夥伴,背叛了自己,頓時心如死灰,一個趔趄,坐在了椅子上。
宴川手裡已經握著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了。
一旦他手裡握著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那麼董事長的位置就要換人了!
除非,他現在就把所有的股份,都給長子晏明山。
兩個人的股份加起來,才能跟宴川抗衡。
可是,他正值當年。
現在就讓他退位讓賢,他怎麼可能甘心?
「宴川,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晏家!」宴先生氣的眼珠子都紅了,色厲內荏的指著他咆哮:「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宴川輕笑了起來:「如果你不想讓我拋售晏家的股票,那麼就把你手上的股份都交出來。」
「什麼?!這不可能!」宴先生本能的拒絕。
「你看,我給了你選擇的機會,是你自己放棄的。」宴川露出了惡魔般的笑容:「如果你把手頭上的股份交給我,我就保證不會拋售晏家的股票。雖然你沒有了股份,但是你的長子手裡還握著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他依然是嚴家第二大股東!我也會讓他繼續擔任晏家的總裁!這樣,我們的錢都保住了。何樂而不為呢?」
宴先生被宴川的無恥給驚呆了!
他以前怎麼不知道宴川竟然可以壞到這個程度!
他後悔了!
他真的後悔了!
他不該讓宴川活著來到這個世界的!
「宴川!你別太過分!」宴先生一字一頓的說道:「就算晏家對不起你,可你畢竟姓宴!」
「我寧肯我不姓宴。」宴川冷冰冰的看著他:「這個姓氏,是我的恥辱!我如果有了孩子,我會讓他跟著他媽姓!」
「你!」宴先生喉嚨一甜,不受控制的,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面色蒼白,氣若遊絲。
宴川僅靠著幾句話,就幾乎要了他的命。
周圍的人們,看著宴川的狠辣決絕,都在不停的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他們以前也得罪過宴川,不會也被這麼清算吧?
看看宴先生都氣成什麼樣子了!
宴川這一手,真是太絕了!
要麼交出手上的股份,保持最後的體面。
要麼死抓著股份不放,大家魚死網破,誰也都別想好過。
可問題是,晏家手裡的股份一旦成了廢紙,晏家也就完了。
而宴川丟了手裡的廢紙,他依然是六洲國際的大老闆,照舊會過的風生水起。
真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這一招,就把晏家逼上了絕路。
宴先生何嘗不明白這一點?
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醒悟過來,他的小兒子再也不是以前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已經成長為肆意收割別人性命的死神。
即便是他,也無力抗衡了。
「宴川,你贏了!」宴先生聲音微弱的說道:「我會把手裡的股份全部交給你。但是宴氏集團的總裁,必須是晏明山!」
「好。」宴川露出了勝利微笑:「成交!」
兩邊的律師很快全部到位,開始正式的股權交割。
宴川就那麼大喇喇的坐在了椅子上。
儘管他坐的很隨意,可那一身不容置疑的霸氣和來自骨子裡的矜貴,硬生生的將他周圍的一切,都納入了他的城池堡壘。
這一刻,他就是王。
他就是神。
所有被他氣勢影響的人,不自覺的低頭,俯首稱臣。
股權交易書,遞到了宴先生的面前。
宴先生捏著鋼筆的手,在不停的顫抖著。
今天,只要他簽下這個字,晏家就要易主了。
這是晏家苦心經營了好幾代的心血啊!
竟然在他的手上,徹底失去了疆土!
可他沒辦法。
這字他必須簽。
好在,宴川雖然混帳,他始終是姓宴,他身上始終流著晏家的血!
宴先生不停的說服自己,就當是玄武門事變!就當是燕王朱棣的靖難之役了!
宴先生終究顫抖著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他寫完最後一筆的時候,晏明山突然從外面闖了進來:「爸!宴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宴川抬頭看向晏明山。
兄弟倆,誰都沒有想到,再次見面,會是在這樣的場合下。
「大哥。這些年,晏家的人都看不起我,唯獨你沒有這麼做。」宴川平靜的說道:「我說過,我會看在你的面子上,給他們一條活路。現在,我已經兌現了我的承諾。」
「宴川,你……」晏明山驚駭莫名的看著宴川:「你真的是六洲國際的老闆?真的是你,一直在針對晏家?為什麼?」
「是我。」宴川眼眶中蓄滿了淚水:「至於為什麼,就當是我在為我媽報仇吧。」
「你母親的事情,我很遺憾……」
「夠了。」宴川打斷了晏明山的話,說道:「哥,現在晏家是我的了。」
晏明山臉色一變,想說什麼,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謝謝你這麼多年對我的照顧了。」宴川平靜的說道:「我不會讓晏家消失。也沒人跟你搶總裁的位置。屬於你的東西,還會屬於你。」
「對不起。」晏明山手指無力的垂下,他沒臉面對宴川。
他跟宴川是一起長大的。
小時候,他以為宴川跟他是一樣的,都是一個爸爸媽媽生出來的。
所以他對宴川很好。
可是長大之後,他發現,宴川跟他是不一樣的。
他擁有著最好的一切,而宴川,只配擁有最差的東西。
他敏銳的察覺到,宴川身上的醜聞,可能另有隱情。
可他不能去查。
他怕查到不想知道的真相。
所以,他才繼續對宴川好,用鴕鳥的方式,彌補著自己的虧欠。
可如今,曾經那個被虧欠的男孩,用自己的方式回來復仇了。
他們兄弟倆,終究還是走上了反目成仇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