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郡主在臨安城赫赫有名,自小千嬌萬寵地長大,騎馬射箭比男子還要厲害些。樣貌也是嬌俏動人。
雲禾前世見過一回,還是自己被封為誥命夫人後。當時長樂郡主與太傅的嫡孫鬧得厲害,正嚷著要和離。當時還驚動了聖上。
所以她真有些好奇,想看看這世她會不會與顧連辭成親。她往窗外望了一眼,那列馬車已經跑得沒影了。
只是此後的好些天,終是風平浪靜,無論是長樂郡主還是喬家這邊,都如同一潭靜水。
就在大家以為此事是謠言之時,皇后再一次召顧氏父子進宮赴宴,這一次只是小範圍的家宴……正值皇后生辰,向來不喜大操大辦的她只在宮裡置辦了幾桌。
為何叫上顧家父子,大家都心知肚明,皇上也是想趁著端親王爺和長樂郡主在,正式為他們賜婚。
顧大將軍顧元城對此倒無意見,他夫人早逝,家中也並無長輩操持,而獨子顧連辭已近十九,確也到了說親的年紀。
端親王是當今聖上的庶兄,性子溫和不擅朝政事務,平時喜歡看書習字,與聖上最是親近。長樂郡主則是他的小女兒。
在顧元城眼中,這是最安妥的一門親事……不招搖,不寒酸,既對得起當今聖上,也對得起顧家門楣。
顧元城也就此事問過兒子:「你可願意娶那長樂郡主為妻?」
顧連辭輕笑一聲:「只要她願,我倒也無所謂。」
顧元城放下心來,料想此事應當是十有八九了,等到兩孩子成親,他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坤寧宮裡已是布置一新,帝後兩人坐於首座,加上端親王、顧大將軍等人,看著下座的年輕人,都覺得分外滿意。
顧連辭長期隨父親駐紮邊關,年紀雖輕卻身經百戰,可謂年少有為。生得更是俊美非凡,那身高樣貌在京城男兒里來說,算是數一數二,縱是再挑剔的人家,也難以對他有說辭。
而旁側的長樂郡主,模樣也嬌俏,一襲紅衣透著些許英氣。
兩人坐在一起看著很是般配。只是氣氛奇怪了些,兩人一句話也不曾交談過,連眼神也沒對視過半分。
應當是害羞吧,大家各自揣測著,嘴上說起了場面話。
一番敬酒後,皇后提及了此事,還沒來得及說完呢,長樂郡主就蹭地一下站了起來:「皇嬸嬸,我年紀還小,還想在家裡侍奉爹娘,不想成親。」
「噗,這孩子……」端親王妃很是尷尬:「哪有女兒家一直不出嫁的道理。」
長樂郡主瞥了一眼默不作聲的顧連辭,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還請皇叔、皇嬸嬸收回成命,少將軍雖好但非我良配,我希望尋一個能天天陪著我的夫君。」
剛剛還熱烈的氣氛瞬間凝固成了冰。
長樂郡主這麼直接就拒了,哪裡還能反駁什麼?
顧連辭職責在身,確不是那種能天天守在家裡的男人。郡主不願,強扭的瓜也不甜啊、
此時的皇上只恨自己沒有適齡的公主,可也不能強迫了侄女。只能懊惱地擺了擺手:「那此事就再議吧。」
他朝顧大將軍投去一個為難的表情,顧大將軍舉起酒杯,將此事揭了過去。
倒是坐於尾座的顧連辭,仍是剛才那副輕鬆愜意的模樣,似乎這一切與已無關似的。
這場生日宴就這麼尷尬又潦草地結束了。
出了坤寧宮後,長樂郡主長舒了一口氣,對身旁的婢女說:「剛剛可嚇死我了,我只料皇嬸嬸會私下問我,誰想竟當面賜婚。」
婢女小聲地說:「可是郡主,我瞧那少將軍清貴俊美,你為何不願?」
長樂郡主壓低了聲音:「他能是什麼好人,平日裡都是裝的……我昨日親眼瞧見他進了青樓。」
「啊……」
而此時的宮門外,顧連辭翻身上馬,拉起韁繩返回將軍府,十足的輕鬆愉悅。
事情與他預想的一模一樣,長樂果真在賜婚現場狠狠地拒了。
他不喜長樂郡主,與她見過幾次,只覺得這姑娘刁蠻任性沒個正形,如果娶這樣的女子為妻,那還不如獨自肆意自在。
他身為男子,不能硬生生駁了長樂和長輩的情面,所以才想出這招來。
這下可清靜了,應該很長一段時間,無人再來說親了……
想到這裡,顧連辭心情更是愉悅了幾分。
此時的他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幾日後,長樂郡主拒婚的事就傳遍了臨安城,大家為顧少將軍鞠一把同情淚時,也感慨起來。
這麼英姿勃發,年少有為的俊美少將軍,竟然被拒?
老天不長眼啊!
一時間,無數官媒、世家夫人聞風而動,要麼送上適齡女子畫像,要麼主動為自家女子說親。
短短几日,來人幾乎踏破了將軍府的門檻。
戰場上千軍萬馬來戰時,他面不改色。九死一生腥風血雨時,他不曾畏懼。
可當一眾婦人拿著畫像急欲向他試探說媒時,顧連辭卻震驚到連連後退,打著剿匪清山的藉口連夜離開了臨安城。
大家都感嘆他有情有意,心想長樂郡主還真是傷了他的心。
雲禾聽江嬤嬤說了這八卦後,也覺得挺好笑:「他竟然抗拒成這樣嗎?」
「是啊,聽說少將軍都快十九歲了,後院別說通房侍妾了,連個貼身婢女都沒有的。」江嬤嬤感嘆起來:「哪家女子不想嫁給這樣的男人呢。」
江嬤嬤想了想,還是決定為世子強行挽尊:「當然,我們世子也還不錯……已經好長時間沒出去喝花酒了……」
「嗯。」雲禾應聲:「他每日守著侯爺,昨日還去看了小春香,挺好的。」
江嬤嬤忽然想起了什麼:「少夫人,不知你發現沒有,那夢瑤最近好像怪怪的……」
「像是沉默了些?」
「嗯,以往總是纏著世子各種拉扯,最近像是安分了,但總有些反常,剛剛我還瞧見夢瑤去了趟靜雅院。」
雲禾咦了一聲:「夢瑤去靜雅院?」
「是呢,不知道是要做什麼,奇奇怪怪的。莫不是周姨娘又生起什麼心思了?」江嬤嬤想了想:「老奴倒是有個大膽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