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禾是怎麼收買你的?給了你銀子還是如何?你不要忘了,你的身契可在我那裡!」
「你要是害死我,你的下場只會慘千倍萬倍,你這賤人!」
她罵得聲音大,但被人抓著也行動不得。這邊老嬤嬤說完後,陳尚林再次確認一番後,讓人拿了單子來簽字畫押。
雲禾瞥了一眼氣急敗壞的趙氏:「你罵夠了嗎?」
趙氏轉向她,滿臉的憤恨:「好你個賤丫頭!是你幹的好事吧?你竟將我的下人也收買了。你害死我,對你有何好處?你以為你自己又活得了?呵呵!餘孽之女啊,哈哈哈!」
雲禾對她莞爾一笑:「若我真是那樣,大不了一起死啊,這樣黃泉路上總還有個伴。」
「你!你是瘋了嗎?」趙氏氣急敗壞。
陳尚林看向她們兩人:「當事人已畫押,關於喬夫人的身世我們也會徹查,若是真與前朝之人有牽連,這事便會交給皇上處置了。這段時日,還勞煩二位在大理寺小住一番。」
陳尚林說完後正要走,雲禾叫住了他:「陳大人先等一下,請問你可找到當年關於我身世的證據?」
「這……大理寺還在調查中,細節不便透露。」
「如果說有證據呢?」雲禾淺淺一笑。
「哦,喬夫人你若是有,也可以拿出來,為你自己證明清白。」
「我是沒有,但她有……」雲禾瞥了一眼角落裡的老嬤嬤:「把東西拿出來吧……」
老嬤嬤顫抖著抬起頭來,從袖籠里摸出了一塊疊得方方正正的布……那布料一看就有些年頭了,邊緣泛著黃,透著一股子陳舊的味道。
趙氏看到這東西,瞳孔陡然放大……這老刁婦背叛自己就罷,竟把這玩意帶了過來!
「這是什麼?」陳尚林讓人取過。
老嬤嬤俯下身子,低聲道:「回大人,當時老奴撿到孩子時,孩子身上就裹著這個襁褓,除此之外,並無其他東西。」
陳尚林微眯著眼睛,仔仔細細查看了半天,然後皺起眉來,將東西收了起來。
「行了,本官知道了。來人,將她們帶去後院,派人守著,哪裡也不能去!」
被官兵帶下去的時候,趙氏怒瞪著趙雲禾與老嬤嬤兩人,眼裡的憤恨如同利箭一般,恨不得扎入她們的腑臟。
「你這老刁奴,趙雲禾到底許了你什麼,你才如此背叛我!」
老嬤嬤不敢看她的眼睛:「夫人,老奴只是實話實說。」
趙氏滿腔怒意:「你可想過,自己能否承擔後果?」
老嬤嬤別過頭去,一句話也不說。她能怎麼辦?得罪哪一方,都會惹上麻煩。相比之下,提前擄走她的親人的趙雲禾,更有手段。
更何況趙雲禾還勸了一句,她說:「誰都不是那麼光明正大的人,可至少,我要你說的是實話。至少,我能保你家人活著。」
是啊,自己至少說的是實話,至少她能力更強,能讓家人平安。
所以相比之下,背叛算什麼?哪來的那麼多刻骨的恩情?只是一些忍辱偷生的偽裝罷了。
雲禾看著兩人說話,忍不住笑了起來:「趙氏,你也真是可笑。你想沒想過,此局可是一把雙刃劍?我若沒事,趙家沒事。我若有事,趙家也得完蛋。你想陷害了我,再全身而退?可能嗎?」
趙氏臉色蒼白地看著她,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雲禾又笑了笑:「你呀,被那幕後的人當成槍使了。」
這句話讓趙氏沉默了,直到她被甩進一間漆黑且滿是霉臭味的屋子裡,她整個人都是混沌的。
被當成槍使、雙刃劍、全身而退……字字都透著可笑。
如今她還能如何?無論是哪種結果,她算是徹底完了。
她沒有一刻比此時更恨,她恨老嬤嬤,恨德妃,更恨趙雲禾,她甚至還恨趙崇淵無情、恨兩個兒子無義,恨趙雲舒無用。
她感覺自己這一生,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真是蠢透了!
一牆之隔的趙雲禾,也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等著。其實,襁褓之事,也是她逼問老嬤嬤後才知道了,那東西根本就沒扔,一直被好好地藏了起來。
她現在也無法確定這東西能查出什麼。
一塊很普通的細棉布罷了,民間四處可尋到。可這卻是她身邊的唯一物件……
雲禾感覺自己很無力,如同一隻被吹到了半空中的風箏,飄飄晃晃不知去向。明明很努力的,很努力地想著落地,可是越往下,越是不受控制的飛起。
聽天由命吧。
她又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嗎?她是人,又不是大羅神仙,還能次次改天換地不成?
……
此時此刻,喬家已經亂成了一團,自家夫人被大理寺帶走後,鄭氏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腦子裡一片空白。
過了一會兒,她才恢復理智,迅速叫了下人來:「快,你們分頭去端親王府、大將軍府報信。快去!」
鄭氏原本也想向賢妃娘娘報信的,可是轉念一想,大理寺得皇上親管,這案子必然嚴重,賢妃只怕也有心無力!
在等待消息的時候,小春香、夢瑤、紫衣等人也來了,一個個都焦急不已。
「咱們夫人不會有事吧?聽說她被大理寺的人帶走了,這可怎麼辦啊?」
「我們現在能做些什麼?大夫人,我們去大理寺門外跪著可好?」
「我們能不能拿著銀兩,賄賂一下大理寺的人,好歹見上夫人一面啊!」
鄭氏自己也很急,但也不忘叮囑大家:「別干傻事,現在可還沒結果呢,千萬別弄巧成拙!我早派人去大理寺打聽了,打聽不出消息,見不了面。人都在後院,我們進不去,夫人也出不來。」
夢瑤急了:「那咱們就生生地等著嗎?」
鄭氏無力地點了點頭:「是,除了等著消息,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那能不能讓慕容縣主出面?」紫衣稍微冷靜一些:「她可是皇上親封的縣主,能我們好說話一些。」
鄭氏諷刺地笑了起來:「她?她除了侯爺,能管咱們喬家半個人的死活嗎?如今只顧自己發瘋都來不及呢。」